塞斯勒扭过头,一声金属物落地的轻响传入了你的耳内。冷空气在走廊里伏行,带着一股刻骨的寒意。
在电表箱前,古斯塔夫·皮耶塔里宁的指节拂过那些仪表,手电筒惨白的光闪来闪去,却因为你疯狂颤抖的另一只持握手而从未正确地落在
它该去的地方。你的思维几近停滞,
落点,落点,落点……“落点歪了!”喊叫声穿透秋日的凉爽空气,咬字之间盛满最原始的恐惧。同事四散奔逃试图在发射失败的导弹降下白色死神的审判之前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抬起头,已经分不清尖啸声是火箭本身发出的还是你身旁的人扯着嗓子尖叫的声音。导弹的落地宛若神话中的龙息一般不可捉摸,然而神话没有告诉你们龙息是无形的。以超音速坠向地面的火箭将在声音的警告到达之前夺人性命,而在研发过程中,每一次失败的制导都会让意外的死亡概率数字变动一下。
概率学的现代神话,建构于
太空旅行协会(Verein für Raumschiffahrt)幼稚的浪漫幻想和物理学之上,超越死和生。
没错,如果要为这种恐惧匹配一个名字的话,那只能是对
死 的恐惧。
后来,古斯塔夫·皮耶塔里宁听说了TUB杰出校友
克劳斯·里德尔死于神秘车祸的事情,对
死 的恐惧再次感染了你。再后来,
沃纳·冯·布劳恩跑了。你又陷入了会死于偶尔光临试验场的那些黑衣刽子手的子弹的深深恐惧中。
在你的噩梦里有无数次弹壳落地的声音,有时是9mm鲁格,有时是.45 ACP,也有时候是7.62×25mm TT。在最可怕的时刻,它会摇身一变成为导弹的一部分。
如今岁月如白驹过隙,在你以为自己终于摆脱了那些梦的时候,它们又回来了,只因为时间是
死 的盟友,
时间的积分( integration),
时间的融合( integration),答案是……
红的。你恍然回过神,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锈红色爬满了你的指尖。
电箱里面的所有装置都
锈了,腐朽,溃败,死于时间的屠杀,只剩下残骸和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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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T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