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BP】【IC】【已完结】Sympathy for the Devil

[Genesis]

格雷戈尔·塞斯勒
希望不是自己人这边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他快步上楼后紧贴走廊墙壁观察声音传来的位置，不能很好确定人数的情况下不打算贸然闯入现场。

恰好看到弗里德曼走进那个方向的一间屋子，外面也再无其他杂音，他便靠近那边先隔着门板听个大概。

……斯特林的画居然在这时候出现了一幅？弗里德曼的话让他既为刚刚还在担心的事有了着落庆幸，又隐约不是很舒服：那种诡异的巧合感又出现了，就像那个人的画作注定要这时候通过某种方式来到他们面前一样。

[Cadmium]

“听起来像是那边的私人收藏家或是贵族抬了价……但这是该说可惜呢还是讽刺呢，也不知道那些人看上他的作品是因为他的才能还是仅仅因为他去世了。在这样的年头……唉。”

“的确如此，听说当时有两个人出了十分离谱的价格……啊，实际上……其中一位所属的那个团体——莫瑞甘基金会——正是去年低价买走了我们这里的画的人。当然……他们两次派出的是不同的人，我们也是事后才知道……”


走进屋内的弗里德曼这才发现角落里还有个背着手的中年西班牙佬在兜着圈子。听到你进门，屋子里的另一个男人的第一反应是把手按在了他的腰际而不是去接你的烟，不用猜都知道，那里肯定有把枪。时隔几个月……不，几十年再见到他，他的相貌顶多比1968年要年轻了那么一丁点。由于推门掀起的气流让窗帘在空中飘开了几秒，窗外的光短暂地从他那对浅勿忘我颜色的虹膜表面冷峻地散射开来，你意识到，这个人此时是真正意义上活着的。弗里德曼身边那位与其母亲有着相似的棕色卷发的小姑娘不过五六岁大小，她往你的影子里缩了缩。

高尔特的目光在你和那个深色皮肤的拉丁裔男人身上游走。“呃……无意冒犯，但众所周知，你们犹太人，很擅长推销东西。”他的脸上闪过了因为你的染发品位而五味杂陈的表情。

西班牙人——想必就是那个罗德里格斯——抬起双手示意其他人冷静。“是的……我知道，斯特林的画最近确实很值钱。因为英国那边的事情……”

那名女士满怀希望地抬起头。

西班牙人耸了耸肩。“但这位先生也只是受委托来买东西的，很可惜那位真正的买家只对莫奈之类的画家感兴趣。眼下没时间发电报等他那头的人回复了。”

她的眼神迅速灰暗了下去。

[Xhittim]

维若妮卡·奥尔蒂斯

塞斯勒离开后，维若妮卡又和店老板聊了好一阵才买了些熟菜罐头和物资离开。要不是囊中羞涩，她还想按人数买点燕麦椰子饼干。
方才工程师和女警应该是去其他地方的画廊打探消息了？她叼着片切片面包把罐头塞给了花匠，找了个方便观察楼层的地方猫下，在盯梢同时等待同伴归来…或许迟早还是要进去走一遭。

[Diose]

古斯塔夫·皮耶塔里宁

“的确如此，听说当时有两个人出了十分离谱的价格……啊，实际上……其中一位所属的那个团体——莫瑞甘基金会——正是去年低价买走了我们这里的画的人。当然……他们两次派出的是不同的人，我们也是事后才知道……”

战争、复仇、乌鸦。这样的意象免不了让人联想到那个术士身上。虽说早已有些预感，但对方的触手长度还是有些超乎古斯塔夫的预料。看来背靠经济支持的人并不止弗兰克一个，只是这样一来，对方对斯特林的作品为何会如此执着？

尽管在回程的路上他试图回忆五楼那几幅画的画面中是否存在什么共性，但其他细节只有亲眼见过其他的画才能清楚答案了。不知不觉间，他又回到了港口的那幢楼前，距离和那些孩子碰头还有些时间，在另一名同行者从楼里出来前，他便决定和护士先待在一起（在有一搭没一搭的交流中，他自然是提起了基金会和竞价的事，还有那位德国的女士）。

[Quartz]

雨果·海登
“刚刚打听到什么吗？”抱着罐头不拘言笑的雨果轻声询问回来的古斯塔夫，在和护士瞎逛的这段时间他一直这个样，活像是个阴郁的死尸般的英国人。

不过他也没完全把注意力留在这里，正相反，花匠侧耳倾听着附近的动静，防备着周遭可能存在（当然更可能不存在）的危险。

[笋头爸爸冶炼者]

赫尔曼•海因里希

“呃……无意冒犯，但众所周知，你们犹太人，很擅长推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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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曼自知没有所谓的某种天赋，家里往上数两辈都和这码事关系不大。但如果不推销就活不下去论谁都得学会的，不管是推销旧款袜子还是推销自己。他干脆就这么演了。

“是的……我知道，斯特林的画最近确实很值钱。因为英国那边的事情……”

“是吧。”赫尔曼颇为无辜地看了眼高尔特。

“但这位先生也只是受委托来买东西的，很可惜那位真正的买家只对莫奈之类的画家感兴趣。眼下没时间发电报等他那头的人回复了。”

他给西班牙人也递了烟，抬眼时好像恍然大悟了什么似的。
“哎，好巧，难道您就是那位……我听不少人提起过您，生意不错？这位是？”

“您认识的那位先生的眼光也着实不错，我猜他也要了马奈或者塞尚的画？要不是没有亲自在这里我愿意同他聊聊。”他又自来熟地与高尔特搭上几句，转而微俯下身子靠去女士旁边，保持了一点礼节性的距离。

“女士，画的价值摆在那里，您也找对了人，既然不辞辛苦来了看一眼也好。”他一面上前安慰对方一面回忆了当初在五楼所见的画作内容，那仪式谋杀般的现场仍教他心生疑虑。既然高尔特是来取货离开，他的目光粗略扫过室内陈设想要找到像是打包画作的物件，包括可能是女士带来的那一幅。

“您从哪里得到的这幅作品？斯特林先生早年和后期的作品还真稍有些区别。”话是这么说，赫尔曼真就在凶杀案现场见过那么几幅罢了。

[Cadmium]

古斯塔夫的脑海中闪过一片黑色。斯特林使用的黑色颜料似乎异常地深暗，凝视时会有种直视着枯井深深的井底的微妙感觉……


西班牙人烦躁地接过烟，“真麻烦，这么多人都知道我了吗，差不多也该考虑离开这地方了……这位是高尔特先生，他有几个挺大的单子。”

“眼光不错？我倒希望他投资赔本。”高尔特尖刻地补充道。“最好有几件是赝品。”他转过身去把几个挺大的箱子给叠在了一起，并且无视了地上一个被可疑地封装起来的扁平大包裹。

“这个……您想看就看吧……”被扶起的女士脸色惨白，她心灰意冷地对那包裹摆摆手。“好几年前买回来的了，从一个画廊。当时也没想到它会突然变得这么值钱，但现在……毫无用处。”

[笋头爸爸冶炼者]

赫尔曼•海因里希

“眼光不错？我倒希望他投资赔本。最好有几件是赝品。”

“那我建议你多留心维米尔的作品，”赫尔曼走过场似的打过招呼，偏了偏头，“可能还有梵高的。”他在西班牙人看不出全貌的角度侧向打开包裹，实则是在检查画布里是否夹带了什么东西，一边通过窗玻璃倒影先行窥视画布上的内容。
“那位先生叫什么名字？我马上要去趟英国找货，感兴趣的话可以合作一下？”他从检查画作间隙向高尔特投去试探的目光。

“好几年前买回来的了，从一个画廊。当时也没想到它会突然变得这么值钱，但现在……毫无用处。”

“您还能回忆起具体些的时间地点吗？有人向您推荐了它？”

“真麻烦，这么多人都知道我了吗，差不多也该考虑离开这地方了……这位是高尔特先生，他有几个挺大的单子。”

“有门道的人到哪都不会吃亏，”赫尔曼笑了笑，“我听说这回是突然在慈善拍卖会上交易了惊人的价格吧，虽然跟是遗作也有关联，但这种高价说实话还挺少见，如果不是出了什么惊人事态就像有业内人士助推似的。您应该比我更了解这些？”

[Cadmium]

“那我建议你多留心维米尔的作品，可能还有梵高的。”

“维米尔是谁？那个经常画女性的荷兰人吗？”他头也没回地问，手上还忙着收拾东西。“我是俗人，比较喜欢奥布里·比尔兹利。”

“不过维米尔的画很贵吧，毕竟存世量不多呢。”西班牙人抱着手臂摇起头。

“那位先生叫什么名字？我马上要去趟英国找货，感兴趣的话可以合作一下？”

“弗兰克。你真好运，在资产被充公之前跑掉了。但是——”他用一块布草草把那些堆叠在一起的箱子盖了起来。“我不推荐。我这趟会直接回德国……你会跟着我回去吗？”这军官吃吃笑起来。“而且他最近想要的是德基里科的画，那幅《预言家的报应》。”

说话间，弗里德曼从刁钻的视角看到了画布上熟悉的黑色颜料，那是几只在暴雨中飞行的乌鸦。电闪雷鸣的战场上异常空旷，唯有无主的武器散落各处。从夹带的纸条上，你得知这幅画的名字叫《女武神的呼唤》。

“我听说这回是突然在慈善拍卖会上交易了惊人的价格吧，虽然跟是遗作也有关联，但这种高价说实话还挺少见，如果不是出了什么惊人事态就像有业内人士助推似的。您应该比我更了解这些？”

“我也怀疑有鬼啊。”罗德里格斯把手伸进口袋摸索了两下拿出一块手帕。“但假如是詹姆斯·布雷特指使的，那他也太阴险了一点。毕竟我听说他和斯特林认识，很难想象有人能做出这种事。更何况这人和那些在度假别墅里面大骂丘吉尔的贵族不太一样。我猜他对张伯伦的意见非常大。”他瞟了眼窗外，即便此地人员成分混杂倒也没避讳什么。

“您还能回忆起具体些的时间地点吗？有人向您推荐了它？”

女士接过西班牙人的手帕擦了擦眼睛。“1932年的夏天，在柏林有个眼睛几乎是白色的先生……”

“……什么？”高尔特停住手。

[Xhittim]

维若妮卡·奥尔蒂斯

在有一搭没一搭的交流中，他自然是提起了基金会和竞价的事，还有那位德国的女士。

先是低价买走了斯特林的画然后又在拍卖会上哄抬高价，倒是这些机构很常见的炒作方式。但莫瑞甘……护士短暂地将这名化身乌鸦的战争女神和柏林上空的群鸦联系在了一起（当然，还有那指使着黑鸟的术士）。“或许到了英国之后可以再查查这个基金会。而且，”她不解地侧了侧头，“如果纯粹地是想用艺术品牟利的话，那自然是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为什么偏偏是斯特林呢？”

维若妮卡提起那矮楼里的藏品贩子，“画廊那边这么说的话，在这年头需要快速把收藏品变现的话，找藏品贩子自然是更快的路子。”她朝着矮楼的门厅投去忧心忡忡的一瞥——那几个就像是喝高一样的英国人还在嚷嚷，但那扇脏兮兮的玻璃门后迟迟不见弗里德曼和塞斯勒的身影——“我想没准那幅画已经被带到那个西班牙人手里了。以前高尔特不也说过他有在这边收集过画作，那就不能排除他们两个已经接触过的可能性。”她深吸了口气，码头浑浊的寒冷空气在鼻腔间弥散开来。“或许……我们也该悄悄上楼，找那个藏品贩子问个清楚，顺便再看看能不能搭上高尔特这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