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所耳闻……先生您指的是战争初期的事吗?不知您或您的父辈是否曾经听说在差不多40年的时候,有个黑发蓝眼睛的德国人曾经独自一人深入过吉萨一带的沙漠?那是个……”
“也不算是初期,直到战争结束他们都还在那里。”伊姆兰凑到窗边打量了一下外面的夜景。
“独自一人的旅行者是很不起眼的。但是,如果你说的是一个眼睛颜色非常浅的男人……倘若他还恰好带着那柄蛇杖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没错,先生。我们到了。”透过被沙砾模糊的窗口,你们惊讶地看到了在无星的黑夜之下,你们的视线尽头,有一个庞然大物的身影被黯淡的月光勾勒了出来。
狮身人面像。你们又绕回了开罗附近的镇子。
裹着白袍的向导带着你们在这座神秘的古老城市边缘穿行。伊姆兰彻底抛弃了那张旅游地图,似乎是仅凭记忆领着你们走过一栋栋建筑物。街道旁的一些黑暗空洞的窗口好似骷髅的双眼,风裹挟着沙粒舔舐着每一根支撑住每一扇门每一寸屋顶。走在街道上让人感觉芒刺在背,仿佛在你们看不到的某处有一双眼睛在悄悄窥视着一切。死寂之中只能听到你们自己的脚步声,偶尔响起的一阵细碎的刮擦响动比起老鼠更像是某种类似大小却长着更多带刺爪子的奇怪生物,然而当你们回头时,声源处又总是什么都没有。凑近去看,留下的只有一串正在风沙中迅速消逝的畸怪足印。
阿拉伯人旁若无人地走入一户人家的院落,远方响起声声犬吠,传到此处时仅剩下断断续续的呜咽。昏沉黑夜模糊了声音的传播,也模糊了数千年的时空。
他跪下去拉起了一扇生锈的活扳门,难听的吱呀声惊飞了几只站在屋檐上的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