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前,柏林。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坐在桌旁的黑发男人接起了听筒,他的蓝眼睛在光下几乎无色。
“请传以下指示,8493-52-……”
五分钟前,巴塞罗那。
西格尔特的尸体在你们的大逃亡期间没有丝毫变化,也不像有诈尸的迹象。除去他先前使用过的军官手枪,塞斯勒在他那身高档定制的西装口袋里找到了面值不小的现金和一套事已至此已经没什么用处的证件,甚至还有一枚内圈刻着另一个名字的首字母的党卫军戒指。显然,眼下的这个人也并非生来就姓西格尔特。他原先的名字已经无足轻重,他的面孔已经不属于原本的那个人。等到记得这个名字的最后一个人离开人世,等到托尔高变成一片废墟,他也就彻底死了。
“如果你把画给弗兰克大家一起完蛋的话现在我们就不需要到处奔波了。”坐在后排的那个人用一种责备语气说道,其认真地谈论所有人的死的语调令人毛骨悚然。
“托你们的福他现在活得好好的,还带来了非洲的最新消息。根据柏林的指示部署到沙漠的部队找到了一种紫晶状的矿脉,他们似乎相信那玩意儿能拿去充当能量来源。”“顺带一提,”他用手拢着火点起了烟。
“你们的冒险故事让他颇受启发,打算从你们那时候留下来的样本里面干些什么。”“话说回来,你们不觉得街上这么安静很奇怪吗?”
两分钟前,巴塞罗那。
披着高档外套的男人走进屋,悄悄把帽子扣在了桌上。屋子里充斥着电报机的轻吟,在桌子另一头伏案工作的年轻人惊讶地抬起头。
“西格尔特……长官?我不明白……我以为他们说您已经……”话还没说完,年轻人就察觉到了来者的那双眼睛中的异样感。那是一种仿佛隔着物镜目镜与玻片的重重阻碍似的目光,遥远而冷漠。
他打了个寒战,觉得自己就像载玻片上的微生物。
“我希望你帮我传递如下信息,从现在开始记录……”男人的声音流畅但机械,宛若在背诵一段课文。
当下,巴塞罗那。
西格尔特体内的那个
东西在枪响前就采取了行动,他向左一跳从未来的弹道轨迹上提前移开,当未来和现实耦合的时候留在子弹前进路径上的只有他的外套下摆。
鞋跟叩击地面的刹那,他抬起手开了一枪。在场的人没有听到子弹袭来时的呼啸,取而代之的是街灯碎裂的尖叫。
那机器一样的人紧接着侧过身再度让开子弹的轨迹,手上的枪准确地点掉了第二盏灯,没有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仿佛他非人的思维能在转瞬之间计算好效率最高的方案,正如他计算好出膛子弹的飞行模式一样。
光源退场,黑暗应声而来。楼上的人骂了一句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