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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务管理 => 跑團歷史區 => 歷史區 => 八叶壁垒 => 主题作者是: wujizi 于 2008-11-09, 周日 16:04:12

主题: 【东征团】资料贴
作者: wujizi2008-11-09, 周日 16:04:12
《天国王朝》与历史的真实:一、关于耶路撒冷王国
 

    一、关于耶路撒冷王国

   《天》片中的耶路撒冷王,那个麻风病人,相信大家都很有印象,甚至某些麻风研究爱好者可能对这个人还比较有兴趣(HOHO~)。实际上,他是耶路撒冷王国第六任君主,这一家子很有趣,祖辈都是行事很有风格很有手段的人物。可惜一手一脚整出来的国家却不是很长久(实际上在那个鸟地方谁也别想长久,包括阿拉法特)。

     好了,要说耶路撒冷王国,就非从十字军东征开说,1095年,罗马教皇号召天主教贵族和领主召集军队对塞尔柱人发动圣战,第一次十字军东征爆发。 在这次东征过程中,十字军在东方建立了一系列十字军国家以巩固他们的势力。这些国家背靠西方势力的支持,是对抗伊斯兰世界的桥头堡。

    其中有两个国家颇有关联,一个是埃德萨伯国,另外一个就是片中所谓“天国王朝”——耶路撒冷王国。  说他们有关联,是因为这两个国家的创始人实际上是同一个人,即鲍德温一世{BALDWIN I},而《天》片中的那个麻风国王是鲍德温四世{BALDWIN IV}。

     慢来,偶们还是先说这个鲍德温一世。1098年,来自诺曼底的布伦伯爵鲍德温一世参加第一次十字军东征,东征开始不久,这个鲍德温就第一次体现了自己的“风格”,擅自离开大部队,独自率领自己的部队向埃德萨城(两河流域的古城,亦为基督教圣城之一)进发。其时埃德萨城被塞尔柱人围攻已历两月,而俺们的鲍德温大爷就像山东及时雨宋公明一样,施施然登场了。

    援军到来,塞尔柱人撤围。当时的埃德萨军事长官叫做提奥洛斯,对鲍大爷的及时来援简直感激涕零,景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这个时候,耶路撒冷王国的创始人第二次展现了他的风格,1098年3月,鲍德温与提奥洛斯结为同盟,并认其为养子和继承人,同年3月,鲍德温大爷偷袭他干儿子的营地并劫持其全家,要求干儿子用埃德萨城的控制权来换全家的性命。

   

    可怜的干儿子舍不得全家人被迫答应,将城交出,却马上成为鲍德温大爷施展第三次风格的实践品,一家老小,包括他自己惨遭灭门。 就这样,1098年,鲍德温建立埃德萨伯国,称鲍德温一世。 现在把有风格的鲍德温一世暂且放一放,来说另一个有风格的人。这个人叫做哥德弗德,是一个王子,准确的说是法国布伦王子。而他是鲍大爷的兄长。

     

     俗话说,乱世出英雄。11世纪末的欧洲也是一个乱,王子们、贵族们、领主们整天闲着没事干,你丢我,我丢你,也很不可开交。正好,教廷号召大家东征了,枪口终于找到个一致对外的方向了,于是也不闹了, 一窝蜂往东边发财去了。贵族这个东西,素来以家族产业经营模式为特点,十字军东征,一家子出去东游的不在少数,哥德弗德和鲍德温两兄弟就是一个范本。

 

     但是这两兄弟都很独立,都很有方向感,不往一个地方去(地方多了抢不过来,分头行事)。在弟弟成功安家埃德萨之后一年,哥哥终于率领部队到达了耶路撒冷那疙瘩,并将其包围。随后的攻城战历时8天,使哥哥的家兵家将损失约70%,世人称之为痛!然而,终于在1099年7月15日,十字军攻破耶路撒冷,稍事休息后,哥德弗德大大爷下令屠城(要不怎么对得起那70%?)。侵略军用半天的时间,屠尽了城中除行政长官外的所有人。(所以片中布鲁姆要求撒拉丁让城中的基督世界的人安全撤离是有原因的,怕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哥德弗德大大爷和他弟弟一样,也是个很有风格的人,底下人请他做耶路撒冷的国王,他很生气的说,偶是这样滴人吗?!偶是来保护圣墓滴!于是他给自己取了一个很有风格的称号,叫做“圣墓保护人”,以此身份执掌圣城。个人认为从此点上来说,哥哥比弟弟还多具备一点幻想主义者的艺术气质,喜欢YY,HOHO~

 

     但是哥德弗德大大爷的命不是很好,他只做了一年的“圣墓保护人”。1100年,哥德弗德在耶路撒冷病故。二爷鲍德温几乎同一时间从埃德萨风尘仆仆的赶到,在兄长的遗体前毫不犹豫加冕为耶路撒冷国王,十字军耶路撒冷王国正式建立,标志着圣城回归。

 

     按照鲍二爷一贯的行事风格以及在此次时间中的惊人行动速度,偶很怀疑哥大爷的病故是不是有点猫腻,呵呵,不过这是完全出于猜测,无事实依据。

      

     以上即为《天国王朝》中耶路撒冷王国的来由。
 
主题: 【东征团】资料贴
作者: wujizi2008-11-09, 周日 16:07:06
二、鲍德温四世之前的王国传承
 
      鲍德温四世是鲍德温一世的堂弟的外孙的弟弟的儿子,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亲戚关系,反正哪位达人要是能够告诉我,我立马拜师。看起来,这两个国王的血缘关系似乎是远了点,但鲍德温四世的作为并没有给他老祖(暂且这么称呼)丢什么脸。
 
     在说鲍德温四世那短短不到30年的执政生涯之前,先简单回顾一下耶路撒冷王国在此前170余年中的传承关系和主要事件,免得突兀。(众水鱼怒喝:这厮好不罗唣!!!边个觉得突兀?!)。

 
    鲍德温一世顺利加冕之后,那个高兴劲就甭提了(猜的)。如果说鲍太祖之前的行为都体现了开国君主无一例外的心狠手辣,那么他接下来对国家的治理则体现了优秀的军事和政治才能。
 
    首先他很聪明地抢先占领一系列地中海东岸港口,将之纳入王国治下,这样的作用是保障了欧洲通往伊斯兰世界腹地的通道,而地中海各国为了保护共同的军事、贸易通道则纷纷自觉自愿地拱卫耶路撒冷东海岸,随时准备提供强有力的支援,随后他在埃德萨(他老人家的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安条克(第一次东征中十字军主力所夺取建立的十字军国家)和的黎波黎建立宗主权,使这三个虾米成为耶路撒冷的附属,让耶路撒冷不必因为被伊斯兰势力包围而显得形只影单。几路散手使下来,耶路撒冷王国盛极一时。
 
    1118年,可爱的世间奇男子鲍德温一世终于嗝屁了。王国交给了他的堂弟,埃德萨国王,鲍德温二世。这个二世不像是秦二世那样的颠佬,可又让人觉得他真的是有点颠,在位期间,他多次与塞尔柱人交战,多次被俘,但每次都神奇般安然无恙脱身,而且回来后丝毫不以为耻,继续骑着高头大马外出征伐。征战的结果是,在1131年他去世时,比起鲍德温一世时的版图,王国多增加了几乎整个巴勒斯坦(可怜的巴勒斯坦)地区,一直到达今天黎巴嫩的中部。
 
     此后耶路撒冷王国的领导者是鲍德温二世的女儿和女婿,女儿作为王室血统的继承人代表着政治和宗室上的传承,而女婿则主要担负着国家军事安全的责任并行使职权。有趣的是,这个叫做福尔克的驸马爷也是一个出色的军事统帅,但是他不像他的老丈人那么喜欢外出扬鞭,而只是稳妥地保证着整个王国的安全(有点像三国的陆抗),在他有生之年,他成功抵御了曾吉王朝对耶路撒冷和其他十字军国家的攻击,保证了耶稣基督的信徒们在此地能够继续安居乐业,据说当地居民当时K歌最喜欢高唱的就是:“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福尔克在1143年的一次打猎行动中不幸坠马身亡(据考证该马乃曾吉王朝派来耶路撒冷的卧底,马匹编号:27149)。借此机会,曾吉王朝攻取了埃德萨(井冈山就这么丢了)。这一事件引起了1147年的第二次十字军东征。
 
    1153年,福尔克的老婆(十年生死两茫茫~~)退位,儿子鲍德温三世即位。到了这一代,鲍德温家族的优秀血统仍然没有褪色,据史书记载,三少爷拿着他的剑,也就是那把传说中的“三少爷的剑”(好象是废话,不是他的剑那是谁的剑??),征服了埃及在巴勒斯坦的最后领地阿斯科伦。但是与此同时,曾吉王朝的第二代领导者,有为的君主纳阿丁也走上了历史舞台,他秉承蒋委员长攘外必先安内的伟大战略,征服了大马士革,统一了叙利亚的伊斯兰世界,高举三个代表旗帜,热火朝天地开始了西部大开发工作,给十字军国家造成了巨大的威胁。
 
    1162年,鲍德温三少爷去世(据说和一个叫燕十三的曾吉卧底有关)。其弟阿马里克一世即位,也就是《天》片中鲍德温四世的老爹。从阿马里克开始,这对父子就辛苦的背负上了要和伊斯兰世界两位伟大领袖——纳阿丁和撒拉丁(如果阿拉法特是叫做阿拉法丁的话,以色列是不是早被灭了?)——长期对抗的命运。
 
     在阿马里克一世12年的执政生涯中,与纳阿丁对抗的同时,他还曾经试图征服整个埃及,但是最后以失败而告终。到了1174年,他和纳阿丁就像约好的一样,先后嗝屁,估计是英雄寂寞,一个死了另一个接着自杀...,(众水鱼大怒:你期醒啊?!!)
 
     就这样,王位终于传到了鲍德温四世的手里。这个当时年仅13岁,9岁就得了麻风病的孩子注定要挑起王国最后的重担,去面对他一生中最危险的敌人——撒拉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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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wujizi2008-11-09, 周日 16:09:18
鲍德温四世

喜欢电影里面具国王,只能说演员演得真的很棒!他是整个电影中让人留下最深刻印象的角色哦!看到他先和萨拉丁谈判然后去鞭打雷诺的戏真是很震撼!

历史上的麻风国王真的是很棒很棒的家伙,生了这样让人痛苦的病,在国家内忧外患的情况艰难地把握国家,遗憾的是他去世后,再无人能统一两派。所以才有后来学者戏言,上帝以圣地为这位国王陪葬。

他幼年时和伙伴玩征战游戏,结果就被他老师william of TYre 发现左手臂毫无痛觉,经过医治诊断后确认是麻风,如果说开始为了安定人心,尚还保密,但十岁时,这些最高议厅的所有人员甚至贵族全部都很清楚!而且他十三岁即位时,他的病症已经很明显了。

做为罗马教廷那边,考虑到一个患有神灵惩罚之症的少年成为圣地的君主?那它还有什么言辞来劝告信徒?当然争论很大,并把这种压力传回王国,但是圣地王国除了最高议厅根本不加理会,连当地各大主教(推罗大主教)都回复说国王已经是涂圣油之王,请不要置疑主的世间权威和决定!”
  
  因为刚即位的国王未到法定的年纪,所以只得任命摄政王,先后两位,尤其是雷蒙德伯爵摄政之前时,他还专门和最高议廷签了一纸保证的文书。除了宣誓自己忠诚之外,因为担心伯爵效仿他国对于麻风的习俗,作出失礼的行为。其中还附加了一条,不得在在国王面前提及他的病症!
  
  所以Baldwin 加冕是在最高议廷,各大教区,所有贵族百姓,都知道他们王子Baldwin将来出现于臣民面前的国王,现在年幼无法执政。而将会是会被麻风腐蚀身体,会毁容,会残疾,会盲目,虚弱之下连签署公文都无法,甚至不会有后嗣!可他们都不曾有过犹豫地确认对他的效忠。
  
  在蒙吉萨战役(Montgisard)中,BaldwinIV 以500骑士,80名圣堂骑士配合步兵,袭击萨拉丁的30,000人。并取得全胜。萨拉丁的最精锐的马木留克近卫队(Mamluk)几乎全歼,部队受到重创,伤亡达到20,000人,最后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部队逃回了埃及。而那个萨拉丁也是凭着快骑骆驼才得以逃走.那时他不到十六岁,而也是他第一次领军做战!
  其后还有三次和撒拉丁的交手,撒拉丁都很郁闷的撤走。

关于Baldwin IV 除了他出生,他叔父耶路撒冷王国的许诺,还有绿十字的传说。一说,在他的加冕时,忽然还有一只老鹰飞入加冕的礼堂。张开双翼落在主教正要加冕的王冠之上,正好形成十字于冠上。
  
  一说就是他做梦梦见的绿色十字于手边。至今这个绿十字的标志都保留在国际麻风防止协会的旗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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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wujizi2008-11-09, 周日 16:13:40

日期: 1177年11月25日
地点: 蒙吉萨
結果: 十字军胜利
起因:
領土變更:
 
參戰方
耶路撒冷王国vs 阿尤布王朝
指揮官
鲍德温四世
沙蒂永的雷纳德
圣殿骑士团 vs萨拉丁
兵力
500骑士
80圣殿骑士vs
数千名步兵 约30,000
傷亡
未知

约20,000

蒙吉萨尔战役(Battle of Montgisard) 萨拉丁和耶路撒冷国王鲍德温四世在1177年11月25日发生的战争.

王国原计划在1177年和拜占庭帝国的海军联盟攻击埃及,Philip of Alsace, count of Flanders, arrived early in the year hoping to organize this attack, but the plans were abandonded.

Meanwhile, Saladin planned his own invasion of the kingdom from Egypt. Learning of Saladin's plans, Baldwin IV left Jerusalem with 500 knights to attempt a defense at Ascalon, but Baldwin was blockaded there by Saladin, who had 26,000 men. Accompanying Baldwin was Raynald of Chatillon, lord of Oultrejordain, who had just been released from captivity in Aleppo in 1176. Raynald was a fierce enemy of Saladin. 圣殿骑士 attempted to meet Baldwin at Ascalon, but they were also besieged at Gaza.

Saladin executed his Christian prisoners and continued his march towards Jerusalem, thinking that Baldwin would not dare to follow him with so few men. He captured Ramla and besieged Lydda and Arsuf, but because Baldwin was supposedly not a danger, he allowed his army to be spread out over a large area, pillaging and foraging. However, Baldwin and the Templars both escaped their blockades, and marched out along the coast, hoping to meet Saladin before he reached Jerusalem.

The combined force of Baldwin and the Templars amounted to Baldwin’s 500 knights, 80 Templars, and a few thousand infantry. They met Saladin at Montgisard near Ramla, surprising him completely, as his army was not prepared for a pitched battle. Saladin’s personal bodyguard of Mamluks was destroyed and the rest of his troops were defeated as well. Saladin fled back to Egypt, harassed by Bedouins along the way. Only one tenth of his army made it back to Egypt with him.

Baldwin followed him into the Sinai peninsula, but was unable to gain an advantage and Saladin renewed his attacks in 1179. There was however an intervening year of peace, something the Crusader kingdom had not had in many years, and the victory soon became a heroic leg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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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wujizi2008-11-09, 周日 16:16:42
最后强者——一个麻风病人的故事(上)
 
      1161年,耶路撒冷大教堂,提尔大主教在为一个婴儿做洗礼。主持洗礼的是这个婴儿的伯父,也是他的教父——耶路撒冷国王鲍德温三世。
 
      在洗礼过程中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当国王把自己的名字作为礼物赐予这个新生儿时,国王的一位近臣开了个玩笑:作为一国之王,只赐一个名字给自己的侄子太吝啬了吧,有没有其他更正式的礼物。国王听了大笑,指着圣十字架说:“那我再给他一个礼物,耶路撒冷之王(THE KINGDOM OF Jerusalerm)!”这个事情被在场的礼官所记录。但是当时谁也没有想到,正值盛年的国王会在次年突然病势。
 
      鲍德温幼年很好动,喜欢学习搏击,喜欢和伙伴玩带有军事性质的游戏(传说中的拌家家)。在他九岁时,有一次在教师指导下和伙伴互相以木棍刺击,被伙伴刺中左臂。教师在大声斥责同伴的同时惊奇地发现,虽然鲍德温的左臂已被刺得青肿,但他仍不以为意。起初教师以为这是鲍德温天生坚韧所致,然后一问之下才发现,鲍德温居然对这次刺击毫无痛感。经过宫廷医师的诊治,确认九岁的王子患上了当时最可怕的病症,麻风。
 
      王位继承人得了麻风病的消息被严密封锁,然而纸包不住火,鲍德温身上出现越来越多的病症,为了掩人耳目,他不得不开始在身上增加衣物以包裹身体。因此在《天》片中,我们所看到的鲍德温四世的形象与历史的真实相去并不甚远。
 
      尽管如此,在鲍德温十一、二岁时,他患上麻风的事情在上层贵族中也已经不是秘密。似乎总是天意弄人,如果鲍德温的父亲阿马里克一世活得久一点,那么鲍德温也许还来不及继承王位就会死去,他也就不必以腐蚀之躯来背负王国巨大的责任。然而,在1174年,纳阿丁在与新崛起的撒拉丁争夺伊斯兰领袖位置时突然病势,雄心勃勃的阿马里克一世(家族传统,向来如此)闻讯立即远征埃及,准备联合纳阿丁的遗留势力解决掉撒拉丁,却在途中患急症,不得不撤军并于归途中逝世。
 
      这一年的鲍德温年仅13岁,根据历来的贵族传统,15岁才是继承爵位的年龄,关于王位的传承,匆匆嗝屁的阿马里克又根本没有来得及留下任何遗命,而一个才13岁的麻风病人可以指望的成数能有多大?虽然这样,耶路撒冷的高层议会在紧急会议中还是提议由鲍德温继承王位,并以全票通过的方式形成决议(残念。。。,活脱脱全国人民代表大会)
 
      鲍德温加冕的时候,他的病症不得不完全的向一切人公开(不公开而以圣斗士形象出现在加冕仪式上恐怕不妥)。奇怪的是,得知这个消息后王国内部相对平静,并没有太多人暴走,反而是罗马教廷带来压力,因为当时普遍认为麻风病是上帝对罪人的惩罚,所以罗马教廷认为让一个患有神罚之症的人来统治圣地实在说不过去。但是对于教廷的态度,耶路撒冷议会不予理会,而耶路撒冷的大主教对教廷的答复是,国王已经是涂圣油之王,请不要置疑主的世间权威和决定!于是罗马教廷也就哪边凉快哪边歇着去了。
 
      关于鲍德温的加冕,有一个传说,据说在他加冕时,有一只鹰飞入教堂,直接降落在主教将要加冕的王冠上,并张开双翼,恰好在冠上形成十字的形状。(好象很牛逼)
 
      但是始终因为国王年幼的关系,议会暂时任命了一位摄政王,这个人叫做雷蒙德,也就是《天》片中的那个提亚什么斯,这个人在王国很有地位,是医院骑士团的领导,在《天》片中,医院骑士团与圣殿骑士团分属两个不同的势力,这一点与史实符合,不过实际上,医院骑士团的历史比圣殿骑士团悠久,而且在福尔克(陆抗)时期直接受其统属,有很多光荣的战绩。总之,雷蒙德便向国王宣誓效忠,暂时摄政。
 
      写到这里,耶路撒冷就快要进入《天国王朝》所叙述的历史时段了。而爱德华.诺顿饰演的麻风国王也将迎来他一生中已所剩不多,然而却辉煌意气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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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wujizi2008-11-09, 周日 16:19:10
最后强者——一个麻风病人的故事(中)
 
一开始写这个帖子的时候,我只是想摘取《天》片中的一些情节和历史做一个对比,这是我的本意,谁知道一来二去,情不自禁,变成了他XX的鲍德温家族兴衰史。正主儿倒是一点没提,不过说实话,《天国王朝》里面,我心中真正的主角确实是这个麻风病人。至于精灵王子...,还是等着拍《魔戒》前传之类的吧...,那个比较适合他。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一句话:没有脸的诺顿比俊美的布鲁姆更加光彩照人。。。。
 
算了扯远了,拉回来,免得被小布的粉丝踩死,哈哈
 
回归主题,《天》片中,巴里安(BALIAN)出现的时间是在蒙吉萨战役之后,哈丁战役前夕,推算起来,应该是在1185年或1186年。实际上,巴里安男爵在历史上的出场要大大早于这个时间。早在1174年鲍德温四世加冕时,巴里安和他的兄弟鲍德温(此鲍德温非彼鲍德温,同名不同人)在推举摄政王时,就作为雷蒙德的支持者出现在历史舞台上。因此,他当然不是铁匠出身(众水鱼惘然),而是个世袭罔替真金白银童叟无欺的贵族(众水鱼哗然),而且论辈分他也比鲍德温四世高一辈,因为在1177年他娶了阿马里克一世的遗孀也就是鲍德温四世他老妈做老婆,片中却改成他和鲍德温四世的妹妹(其实是姐姐)有一腿,挺好玩的,不过不大可能,他没那么年轻,鲍德温四世死的时候,他已年近六十(众水鱼晕倒)。因为他的领地在伊柏林,因此,他也被叫做伊柏林的巴里安。
 
现在重新回到鲍德温登基的时候。老牌贵族雷蒙德不是多尔衮似的人物,没有大权在手就想号令天下的思想,相反,他是一个相对理智、或者说保守的鸽派,主张保疆守土,不要轻易去招惹锋芒毕露的撒拉丁。他有起码的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撒拉丁的对手,平心而论,连他都不是,那谁是?回头看看身边那个包裹得严严实实,常年在面具下沉默的麻风少年。雷蒙德所希望的只是平安。
 
这样的愿望只维持了三年。1177年,撒拉丁终于完成了以埃及为大本营,大马士革为政教合一中心,整个叙利亚伊斯兰世界为羽翼的基业,并与东罗马帝国达成和平的协议,完成了他远交近攻的战略构想。一切的一切都在为夺取耶路撒冷而准备,此时他的欲望空前膨胀,一心只想着成就不朽功业,在他眼里,阿马里克一世死后的耶路撒冷王国已经没有可以和他抗衡的人物。于是,在1177年的秋天,撒拉丁率领3万塞尔柱精骑出发。
 
而在耶路撒冷这边,三年下来,证明了摄政王雷蒙德并不具备掌控王国所有势力的手段和能力。他只掌握了医院骑士团,而另一个重要的力量圣殿骑士团他却没能掌握。王国形成了除他之外的另一个势力——以雷纳德为首的新来的骑士贵族,圣殿骑士团是他们手里的本钱。这个雷纳德,即是在《天》片中被鲍德温用马鞭海扁的那位仁兄。
 
雷蒙德老先生是鸽派,雷纳德则是不折不扣的鹰派,为了战略方向问题彼此互不咬弦,雷蒙德凭借自己摄政王的身份保持着对雷纳德的弹压,使得雷纳德一直没有机会对伊斯兰世界进行挑衅。然而,他们不知道,沙漠之王早已不需要他们的挑衅。
 
1177年秋,撒拉丁的三万骑兵分成两路发动进攻,其中两万进攻圣殿骑士团所在的加沙地带(这个地名是不是很熟?),一万包围阿斯卡伦。
 
耶路撒冷几乎没有任何准备,一开始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事前甚至没有得到什么情报,情报工作失误导致的结果是,在敌军到达阿斯卡伦之前,竟然让国王在少数部队的陪同下到了那个地方,自动把羊羔送到饿虎的嘴边。
 
这一年的麻风病少年患者年届十六周岁,仍然整日生活在面具之下,登基三年来,在纷乱的国事中,他依旧也只能继续保持沉默,在国家战略的选择上,也没有人想到去问这个不定哪天就会挂掉的麻风病人的意见。然而没有人注意到,鲍德温家族一脉相成的血液和品质经已慢慢在他体内形成,行将在未来不多的生命旅程中熊熊燃烧。
 
塞尔柱人很快就清楚了耶路撒冷王正被他们围困在阿斯卡伦。欣喜若狂的撒拉丁马上组织部队对该地区进行猛烈的攻击,誓要生擒敌酋。国王的骑士卫队镇定而毫无主意地保卫在君主的周围,抱定了进行最后死战的决心。然而这时候,他们却从身后的孩子口中听到了冷静清醒而又条理清晰的指令。骑士们惊奇地转身看着国王,然后鞠躬并举剑示意,执行命令。
 
在打退塞尔柱人的进攻后,鲍德温家的少年战术天才抓住对方组织攻势的间隙,率领帐下突围而走。撒拉丁闻讯大发雷霆并派遣马木留克骑兵卫队狂追,但是无济于事。
 
鲍德温突围后并不向耶路撒冷撤退,他派出通讯员命令各地骑士立即前来与他相会,同时往医院骑士团的驻地进发。在那里,他与带领圣殿骑士团残部突围的雷纳德相遇。狼狈的雷纳德原以为被围的国王已经提前归天,想不到国王已经在部署决战的事宜。他第一次感到那个银面具下所散发的气度,也第一次认识到了国王的权利和威严。于是,耶路撒冷国王集结主力军队,与同样收束军队前来夺取耶路撒冷的撒拉丁在蒙吉萨(Montgisard)相遇。
 
11月25日,双方大战。结果以撒拉丁的溃败而告终,其马木留克近卫部队几乎全灭。这里介绍一下什么是马木留克骑兵,马木留克骑兵来自埃及,但不由埃及人组成,而是由希腊的色雷斯、马其顿,高加索的亚美尼亚、阿塞拜疆等地方的人组成的奴隶兵团,但是这个奴隶兵团和其他不大一样。马木留克骑兵都是不到六岁时,就从他们的故乡被购买或者拐骗而来,这些男孩基本都不知道自己的家庭和身世。经过筛选的男孩一律被阉割,然后就投入冷酷无情的军事训练,他们主要学习的课程就是马术和格斗。一般都有三分之一的男孩死在成人的过程中,幸存者自然而然地被训练为没有家庭,没有亲情,甚至没有肉欲的战争机器。
 
这次大败使撒拉丁退回东边,修养部队。然而战争天才不甘心败在一个弱冠麻风病人的手里。休息一年后,1179年,撒拉丁率军偷袭了在泉水谷(Marj Ayun)的雷纳德和圣殿骑士团,鲍德温闻讯马上亲提大军前来交战。
 
双方对峙许久,撒拉丁无法占到便宜。于是双方缔结两年的休战协议。沙漠之王终于被拒绝在耶路撒冷国土之外。
 
在《天》片中,鲍德温临死时对西比拉说,他仿佛又回到了16岁那一年,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指挥王国击败了撒拉丁的精锐。这一战即是1177年的蒙吉萨之战。
 
电影开始的时候,这一切都已是往事,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即将走向生命尽头的国王,但其光芒却完全掩盖了所谓的铁匠主角和争吵不休的各色人等,甚至包括撒拉丁。
主题: 【东征团】资料贴
作者: wujizi2008-11-09, 周日 16:23:19
最后强者——一个麻风病人的故事(下)

 

1179年泉水谷战役后,撒拉丁退回大漠,继续等待收复圣地的机会。

 

而这段时间在圣地的人们中间,却发生了很多纷繁复杂的事情。强敌来临时人们或许可以暂时抛开彼此的分歧联合抗敌,但是一旦外患解除,一切又会马上回归到原来的轨迹上。三国时代袁绍死后曹操不急于进兵而要等着袁家兄弟内讧,日本投降后国共马上开战,都印证了这个规律。

 

经历了蒙吉萨和泉水谷两场战役后,雷蒙德和雷纳德开始对“麻风病人”这个事物有了全新的认识。

 

认识的结果是,有两点很重要,第一点:就像鲍德温四世在《天》片中抽打雷纳德时所说的,“耶路撒冷,惟我独尊”,两派人马都必须收敛起来,不要以为自己可以去掌握什么战略方向。只有国王的意志才是国家的意志,蒙吉萨战役结束后雷蒙德马上很懂事地辞去摄政王职务,将权利交回;第二点:国王惟我独尊的日子不会很长了,因此表面上行动要收敛,暗地里准备工作却要做足。既然暂时没机会出招,就自己先练练内功吧,反正再怎么也要比对方先打通任督二脉。

 

一开始,雷蒙德的发展势头相当良好,他从加强内部着手派遣,真真正正的是在练内功。1177年的蒙吉萨战役打完后,他马上就让自己的亲密战友巴里安娶了阿马里克一世的寡妇老婆(斯科特的改编让巴里安完成了母女通吃的伟业),也就是说,他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国王的继父的老大。同时,鲍德温的病情使得王国不可能主动发动战事,所以在这段时间里,似乎是雷蒙德一派在占据上风。

 

但另一边的雷纳德也没闲着,他虽然在内家修炼上缺乏天赋,但一点也不妨碍他要做个外家高手的伟大决心。首先他将新来的骑士贵族科特奈和吕西安家族揽入自己的阵营,然后庸俗而又有效的联姻手段也照样用到,迎娶帮助王国防守死海东南部地区的重要贵族之女为妻。吃了这几颗大补丸以后,此君的一身横练功夫也显得颇为可观了。

 

病情日益沉重的鲍德温在勉力维持着王国的稳定,同时他也深知不安分的臣子已经在未雨绸缪,但是对此,他也只能在面具下发出酸涩的苦笑,因为他虽然可以作为耶路撒冷王惟我独尊,也可以让撒拉丁蛰居大漠,却不能违背上帝为他安排的命运,事实摆在眼前,他命不久矣,不但是别人,就算他自己也已默默地在等待那个时刻的来临。

 

1180年,耶路撒冷来了一个新客人。一个年青的贵族骑士,这个人的名字叫做盖伊(Guy)。也就是《天》片中的那个蠢材。这个人的到来给暗流涌动的王国增加了一个不可预知的变数,促使此前一直僵持的局面产生新的变化,对王国的未来走向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盖伊本人的智商和才能暂且不论,但是他很有可能是一个美男子。因为他才没到耶路撒冷多久就俘获了公主西比拉(Sibylla)的芳心。西比拉也是个寡妇,此前曾有一个丈夫并生有一子,但是丈夫短命早死。总之怎样也好,这个在电影中与精灵王子勾搭的公主在现实里其实是爱上了盖伊先生。双方爱欲两火催动,很快就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雷蒙德反对这个婚事,因为雷纳德已经招揽了太多的外来新贵族,而这个新来的盖伊是个什么货色谁也不清楚,他不得不警惕。但是他的这个行为再次证明了他的局限性,因为这时候的盖伊其实还是个中立派,聪明的做法应该是观察事情的发展,了解大众对这门婚事的看法,然后在适当的时候锦上添花或者是雪中送炭,取得盖伊的感激最终拉其入伙。但是雷蒙德却不做任何调研就决绝地表示反对,这是一个比较省事却相当愚蠢的做法。

 

尽管江湖两大势力之一表示反对,但是舆论的发展却使得这件事越来越具有可操作性。大众普遍认为,盖伊背后的贵族势力很大,招他入赘的话耶路撒冷将得到一个强大的外援,人们甚至还想起了梅里萨德女王和他的丈夫福尔克的事情,要是这个盖伊也是个像福尔克那样的优秀人物(笑爆嘴),能够继承国王的事业,再加上他的资源背景,岂不是件美事?

 

就这样,盖伊成为了耶路撒冷王国的女婿,而且马上他就对雷蒙德之前的“友好”行为作出了回应,毫不犹豫的加入了雷纳德的阵营(之前是纳阿丁和撒拉丁,现在是雷蒙德和雷纳德,我靠我要疯了,外国人为什么就不能取些区别大点的名字?)。而这个时候的雷蒙德除了后悔自己的行为外,搞不好也在想,巴里安为什么就不能年轻点帅点,那样的话当初就可以直接去勾引西比拉,而不用娶个相比起来作用极为有限的老寡妇王后了。写到这我有点怀疑:斯科特会不会是雷蒙德的后裔,跑到这边篡改历史为老祖宗还愿来了??(台下马上一阵西瓜皮。。。)

 

也许是因为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一个强助的雷纳德有点飘飘然。1181年,他擅自破坏休战协议,抢劫了一支伊斯兰商队,并袭击红海沿岸地区,打烂前往麦加的朝圣者所乘坐的船只,这还不算,他还拟订了进攻麦加的疯狂计划并准备实施,总之在红海玩得很尽兴。(影片中只表现了抢劫商队的情节,但实际上他的作为比影片中的严重得多)

 

撒拉丁坐不住了,也忍不住了(换了是你,你忍得住??)。他于1182年率领大军出发,发誓要教训这些不守信用的异教徒(两群异教徒扯不清楚)。电影中说撒拉丁率领了二十万大军,实际没这么夸张, 那年月,那地方,打个群架最多也就是三、五万人的规模。

 

这时候的鲍德温病情已经到了相当沉重的地步,身体一些部位已经开始腐烂(不要以为电影中鲍德温死后面具被揭开时样子很夸张,事实上,在当时的医疗水平下,你认为一个患了十五年麻风病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子??)。他已经无力再处理太多政务,不得不将大部分权利交给他的姐夫,盖伊成为了第二个摄政王。

 

1183年,撒拉丁进攻耶路撒冷。西方的两支十字军赶来援助(盖伊倒也真不是吹的,虽然是个败家子,但也确实是个太子党,手中的确掌握着部分宝贵资源)。王国军队前出至加利利海(Pools of Goliath),在此阻挡撒拉丁的去路。这次军队的行动由刚上台的盖伊摄政王统帅,二雷作为助手协助,鲍德温带着一丝忧虑的心情留在后方观望前方的表现。

 

国王不在,二雷又开始扯淡,无非又是坚守与外出决战的争论。雷蒙德认为敌军是远来之师,人多势众士气正高,但补给有限,决战正是他们所期望的,应该坚守。雷纳德的意见则不用说了,是人都知道他的精神世界里永远都只有两个字:PK

 

盖伊觉得雷蒙德这次似乎有点道理,但要他一个执政党领袖去听从在野党的意见实在说不过去,其他不说,你这党魁还想不想当了?所以他理了理思路(如果有的话),决定出去会会撒拉丁。

 

前方的一举一动都被后方的麻风病人所掌握。鲍德温无法再坐着(其实是躺着)看他去干傻事,了解到了姐夫的意图后,他马上拖着残病之躯前往前线,终于在盖伊出发前赶到,制止了他愚蠢的行为并接管了军队的指挥。

 

撒拉丁在此之前进行了数次挑战,使用各种手段引诱基盖伊外出决战,眼见即将成功很是开心。但是整装待发的他却得知基督教军队最终还是按兵不动。郁闷的撒拉丁派人查探,得到的结果是对方军营竖起了王旗。于是他知道,那个麻风病人,那个半死不活的麻风病人还是来了。沙漠之王在军帐里沉默了很久,最后下令撤军,默默地回到沙漠去等待他的麻风对手死去的那天。

 

电影中斯科特对这一段的演绎我个人还是比较认可的,比较完整地体现了鲍德温的气概和不可挽救的悲哀。

 

回到耶路撒冷的盖伊大驸马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从鬼门关回来,他认为国王的行为让他大丢面子,并跑到皇宫去和自己的小舅子大吵大闹,叫嚣今后不再服从国王的命令。躺在病榻上的鲍德温冷冷地看着他,强忍着没有让姐姐第二次成为寡妇。盖伊的举止已经让他完全清楚了这是一个什么货色。他剥夺了盖伊摄政的权利以及他在雅法和阿斯卡德的领地,并派大教长和两大骑士团团长前往西方求援,他知道自己的生命之火已经快要燃尽,他一死萨拉丁就会马上到来,他要为这个国家最后再争取更多的防卫资源。

 

1185年,24岁的鲍德温奄奄一息,为了祖辈的基业,他以超人的毅力、腐蚀的身体支撑了这个国家十一年,但现在他再也支持不住了。他召来雷蒙德立下遗嘱,指定自己7岁的外甥——西比拉与前夫的儿子鲍德温五世为继承人,雷蒙德为摄政,并严令规定禁止盖伊参与权力。

 

1185年3月,麻风病人,沙漠之雄撒拉丁永远无法跨越的对手,耶路撒冷王国最后的强者,也是最脆弱的强者——鲍德温四世,终于得到了身体和灵魂的最后解脱。

 

 
主题: 【东征团】资料贴
作者: wujizi2008-11-09, 周日 16:28:34
哦也

也就是说鲍四挂了3周年的时候我们去了耶路撒冷.........
主题: 【东征团】资料贴
作者: wujizi2008-11-09, 周日 16:29:08
耶路撒冷陷落始末以及片中各角色在历史中的结局(上)

 

电影中耶路撒冷陷落的经过并不复杂:盖伊上台、轻率出师、大败、围城、抵抗、谈判、城陷

大的发展脉络基本和史诗一致,但是细节上,导演和编剧按照自己的需求在某些部分进行了相当程度的省略,而在某些部分又施展了乾坤大挪移第九重神功,让人有点觉得搞笑,尤其是关于公主西比拉的情节。

电影中的西比拉颇有点巾帼英雄的气质,厌恶自己的丈夫盖伊,喜欢铁匠主角,为了体现她的巾帼气质,斯科特还安排了一个她在围城大战剪短自己一头秀发的情节,看那意思好象是要亲自上阵。不过到最后也没见她动手,不知道剪头发所为何来,有点纳罕。但是总之这个人还算是一个正面角色吧。

 

历史上的西比拉又是何等样人呢?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这个人和她老公盖伊组合在一起,就是一对不折不扣的狗男女。耶路撒冷的陷落,她起码要负一半责任。

 

电影中鲍德温四世死后的情节是,西比拉很不情愿地把王冠也戴到盖伊头上,盖伊就此成为国王掌权。但是实际历史上发生的事还要曲折得多,前面说到,1185年鲍德温四世死的时候,并没有把王国交给西比拉,更不会交给盖伊,而是让自己7岁的侄子继承,指定由雷蒙德摄政,把盖伊两口子驱逐出耶路撒冷,让他们到阿斯克伦去讨生活。

 

但是新国王却相当之短命,小孩子在次年(1186)的8月就病死在一个叫做阿克的地方。当时在阿克的除了雷蒙德之外,还有一个比较重要的大臣,叫做乔塞林。这个人对雷蒙德说,为了防范有变,国王逝世的消息要暂时隐瞒,现在请您赶紧去召集大臣和部队,我来守护国王的遗体。

 

各位想想,但凡国家政局发生动荡,掌权者都必须稳坐中枢稳定局势,镇定自若发布命令,派遣信任得力之人完成重要的事情,而不应该轻易离位,做一些不该由自己来做的事情,更不应该把中军大帐交给并非自己心腹的人。但是这时候雷蒙德再一次表现他的无能和平庸,想也不想当即出城。

 

雷蒙德前脚一走,乔塞林后脚就护送国王的遗体星夜赶往耶路撒冷城,并马上通知盖伊雷纳德阵营的人去占领提尔和贝鲁特这两个重要的战略地点,同时派人赶去阿斯克伦,告诉盖伊夫妇立刻前来耶路撒冷。

乔塞林一行到了耶路撒冷,盖伊夫妇也同时抵达(这次动作倒很伶俐),国王逝世的消息这时才向全国发布,同时宣布王国由盖伊夫妇继承。雷蒙德方面的人登时大乱,然而群龙无首(雷大爷这时候还不知道在哪梦游),而盖伊阵营的人一夜间全部复活,气势汹汹,完全掌握了局势。

 

不过议会和教会中还是有一些人很担心,认为盖伊是个危险分子,没有能力领导国家。他们说,西比拉继承王位是没问题,因为她是目前王室血统的唯一合法继承人,但是不能捎带上盖伊,何况先王也明确规定过不允许盖伊参与权力,所以他们要西比拉先和盖伊解除婚姻关系,再继承王位。

 

盖伊这边有点恼火,但是时间紧迫,雷蒙德的人只是暂时不知所措,随时有可能发生变故,不能把局势搞得太复杂。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答应这些人的条件,先把王位搞到手再说。于是西比拉和盖伊接触了婚约,成为女王。

 

接下来的事情就完全是一幕滑稽戏了,西比拉女王同志刚一登基就与盖伊闪电复婚,并将王冠戴到他亲老公的头上,使之成为耶路撒冷国王,前后不过是两天的事。反对者目瞪口呆但却无可奈何。盖伊大少爷终于得遂心愿,得意洋洋登上宝座。

耶路撒冷未来的命运至此也就彻底决定,不可更改。

其时是1186年9月,离鲍德温四世逝世刚满一年半的时间。


 

耶路撒冷陷落始末以及片中各角色在历史中的结局(中)

 

1186年9月,盖伊行将登基之时,耶路撒冷城中,群龙无首的雷蒙德阵营内部发生了一场争论。

 

争论在垂头丧气和气急败坏的良好氛围中进行。垂头丧气的人认为,大势已去,老大又不在,认命吧,混口饭吃而已,跟谁还不是跟。气急败坏的那部分人则已经红了眼睛:反正出来混迟早要还,做人只要有原则,就什么都不用怕——跟他们拼了!!!

 

争论的结果是没有结果,垂头丧气的人们决定留下来做顺民,而气急败坏的人们也没有真的坚持自己的原则拿命去拼,他们选择离开。于是在盖伊登基的当天,耶路撒冷出现了不和谐的一幕:一批骑士贵族公然不参加新国王的加冕典礼,离开王城,回到安条克和的黎波黎。这批人的绝大部分属于医院骑士团。

 

电影中与盖伊势不两立的巴里安,于真实的历史中,站在耶路撒冷城墙上目送他兄弟鲍德温远去的身影——他选择了服从,宣誓效忠盖伊。

 

而他们的老大,伟大的旅行家,前摄政王雷蒙德这时候也终于结束了他的全国大郊游,因为终于有人找到他,叫他回耶路撒冷去向新国王拜贺表示臣子应有的忠诚。

 

摄政王被这晴天霹雳炸翻了、炸HIGH了、炸爽了、炸得全身上下都呈酥酥的金黄色了,才颤颤巍巍晃晃悠悠地踏上往他老家的黎波黎的回乡之路。

 

回到老家的雷蒙德与从耶路撒冷城回来的部属们相逢。群情激愤下,他的心又开始恢复了几分跳动。他召集忠于他或支持他的各路贵族召开大会,强烈声讨远在耶路撒冷的伪国王伪政权,并形成两点重要决议:1、立鲍德温四世的另外一个姐姐伊纱贝拉及其老公为耶路撒冷国王;2、组建正义之师,进军耶路撒冷。

 

大张旗鼓的正义之师还没出发就告解散——伊纱贝拉的老公赫弗莱是个大大的可人,得知反政府军要立他为王的消息后大吃一惊,吓得带着自己的老婆马上赶到耶路撒冷,表明自己绝对无意破坏安定团结的稳定局面,坚决支持连襟盖伊同志领导构建和谐社会。

 

可怜的近视眼雷蒙德又一次看走了眼,好没面子的联合军登时一哄而散。心灰意懒的雷蒙德也回到他老婆的封地提伯利斯坦去茫然度日。

 

世界终于清静了,终于完全是他盖伊的天下了。于是乎,也就开始胡天胡地了。

 

1186年12月,好战分子雷纳德理所当然地抢劫了一支在他领地附近通过的伊斯兰商队。撒拉丁很客气地要求新国王交出俘虏。盖伊也没有辜负撒拉丁的期望,给出了他想要得到的答案。

 

1187年初,塞尔柱军队出发。把教皇乌尔巴三世当场气死,直接引发第三次十字军东征的哈丁战役即将来临。

 

耶路撒冷陷落始末以及片中各角色在历史中的结局(下)

 

政变失败(应该是“准备政变”失败)的雷蒙德志气消磨,无所事事地蛰居在提伯利斯坦,说好听点,他是想要做一个与世无争的隐者了,说难听点,他原本就没本事可以去争什么。似乎此人就要如此寂寥地度过余生了——如果雷纳德不去招惹撒拉丁的话似乎的确应该如此。

 

但是在1187年初,当撒拉丁出兵的消息传到提伯利斯坦时,雷蒙德却气得涨红了脸,大声地咒骂着远在耶路撒冷的那群人。

 

一般情况下,隐者要归隐也就隐了,国家要打不打仗、兴衰荣辱,干我甚么鸟事了?灭却心头火自凉,用得着发什么急?当然,大凡国难来临之时,自然也有为国为民,倚天长击、涉世出山的豪士,那么,雷蒙德就是这种人??

 

非也非也,全然不是。雷蒙德大人之所以气急败坏,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恨自己,空有归隐的宏图,却没有避世的乐土,不能像桃花岛主一样有一个鸟语花香、人迹罕至的所在,结果大难来时,虽想振臂狂呼“不干我事!”,却可惜没有人听,也没有人会信。

 

一切都因为提伯利斯坦这个地方,是根本不可能归隐。因为它不在王国的后方或中心,而是在与敌接触区,一旦战事发生,完全无法避免卷入,当初正因为雷蒙德家族在王国的威势,国王才将这么个重要的地域赐封其家,结果,现在却成了雷蒙德的噩梦。打个比方,在这种地方隐居,就像在自卫反击战期间到老山一带搞自助游一样的荒唐。

 

雷蒙德再怎么咒骂也无济于事,还是得面临抉择。一般情况下,当然应该是赶紧组织起来,准备战争,对付国家共同的敌人。但是实际上这个弯真的是很难转得过来:哦,老子才刚在权利斗争中被你们搞得丢人现眼灰不溜秋回到老家,马上你们就胡搞瞎搞惹来大哥,哦,然后老子马上就得忘掉耻辱搁置私人恩怨为了国家为了人民在前线给你们擦屁股当炮灰?我K,古往今来,像这样的冤大头怕也罕见吧?

 

但是投靠撒拉丁就可以吗?全民公敌可不光是耶路撒冷国人民的公敌,而是全基督教人民的公敌,全欧洲的公敌。叛国、叛教、叛洲,帽子一顶比一顶大,人家黎天王说了,有多大的头就戴多大的帽子,你雷蒙德在茫茫历史长河上算是什么物质,戴得起么?

 

“曲线救国”!

 

长夜独对孤灯总有尽时,泪眼模糊难干的雷蒙德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了上面这四个大字(和发明“一国两制”、“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大概类同)。

 

1187年3月,雷蒙德发表声明:盖伊及其党羽没有领导耶路撒冷王国的能力和资格,只有他才能拯救王国,只有他才配当国王,因此他拒绝执行现国王的任何命令。

 

同时,他派出信使去见撒拉丁,表达了合作的意向,希望撒拉丁全力支持他成为耶路撒冷国王,事成之后,他将秉承自己担任摄政王期间的温和政策,驱逐盖伊夫妇,将撒拉丁最痛恨的雷纳德交给他处置。

 

这回轮到住在耶路撒冷的人们骂娘了。

 

暴跳如雷的新国王和帐下主力打手震惊之余,立刻跳脚大骂自己的前政敌无耻无义猪狗不如甘做吴三桂背叛上帝背叛人民,然而却对自己之前抢劫商队的挑衅行为无丝毫检讨之意。

 

巴利安此前向盖伊屈服称臣的行为这时候倒多少体现出了忍辱负重的意义。他和一班大臣苦劝盖伊和雷纳德以大局为重,不要追究雷蒙德的行为而把他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同时他建议马上组建一个够分量的斡旋团前往提伯利斯坦,向雷蒙德表达国王捐弃前嫌的意思,在给足他面子的同时,把他争取回基督阵营中来,作为雷蒙德的前下属,他自己愿意作为说客的一员。

 

盖伊和雷纳德在骂够吼够之后,总算是答应了这个请求。于是,3月下旬,包括提尔大主教、圣殿骑士团大团长和巴利安等重量人物组成的斡旋团向提伯利斯坦急速出发。

 

历史总是很巧很巧(不巧的历史还说它干嘛)。撒拉丁在收到雷蒙德的信后,带着嘴角的一丝嘲讽向来使表达了一个意思:为了表现诚意,雷蒙德要开放领地让撒拉丁之子阿夫达尔率领的主力军通过前往加利利海。

 

对于这样的要求雷蒙德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又要做吴三桂,又不开山海关,岂不是扯淡?于是他马上表示同意。

 

4月9日,阿夫达尔率军进入提伯利斯坦地界。这时候雷蒙德却突然得到国王派来斡旋团并已到了提伯利斯坦附近地区达富拉的消息。他也知道了斡旋团里包括提尔大主教、圣殿骑士团大团长和他的前亲密战友巴利安等重要人物。然而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他老子一样凶恶的阿夫达尔也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阿尔达夫马上派信使传来话语:不关你的事,不要动!

 

雷蒙德的人确实不敢动,但心却已经开始在摇晃。事实上,他一直也没真正下定投敌的决心,而现在看来,盖伊也比李自成聪明,没有做出霸占人家爱人那种不可挽回的事情,相反还派来了和平使者。如果因为和盖伊的私人恩怨而抵制命令还算是情有可原,那么让异教徒把斡旋团里的大人物做了则将是全基督教世界都无法饶恕的罪行,自己从此也将走上不归路,想再当耶路撒冷国王那是门都没有,以什么身份活下去尚且看撒拉丁的心情,但死了后无颜再见麻风病人,进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则是板上定钉毫无疑问的事情。

 

痛苦的雷蒙德赶紧派使者星夜赶往斡旋团所在,通报其危险处境,劝告他们赶紧回避。

 

这个时候的斡旋团人员实际上已经有了变化,巴利安中途留在纳布路斯组织防线没有到达达富拉,提尔大主教更高,到了达富拉以南几十里的纳撒拉就称病不起,死活不肯往前。所以,实际进入达富拉的斡旋团中级别最高的是圣殿骑士团大团长杰拉德。

 

这个杰拉德其实是雷蒙德的老部下,从的黎波里就跟随雷蒙德一直到耶路撒冷,可谓心腹。但是后来他却背叛雷蒙德转投雷纳德阵营,只因为当初雷蒙德曾答应帮他迎娶一个很有钱的贵族女继承人为妻,最后却食言而肥。一怒之下他转而投奔老上司的敌人,却意外发现原来这边的处世风格更合他胃口,雷纳德集团也很喜欢这个给对手意志一击的叛徒,几年间杰拉德扶摇直上。1184年,属于雷纳德势力的圣殿骑士团大团长逝世,内部讨论的结果竟是让杰拉德这个外来和尚上了位。雷蒙德看着反骨仔成为敌对势力的骨干且混得越来越好恨得牙齿痒,而利物浦队长对前上司的怨恨也不遑多让。

 

现在这个大团长接到了老上司的警告信,他怎么做呢?是接受警告退避三舍?还是驻守原地组织防御?都不是。

 

大团长先生召集当地的零散骑士,准备迎击阿夫达尔的部队,给全民公敌的儿子一个下马威,他认为这样一定能鼓舞大战前的士气。做这个决定有没有赌气不听仇人劝告的成分在里面,不得而知,只知道做这决定的人很牛X很牛X就是了。

 

第二天两边人马就见面了,结果毫无悬念。斡旋团及其援军全灭,只剩下杰拉德大团长和几个亲信负伤逃走。

 

得知消息的雷蒙德在大骂杰拉德愚蠢的同时(除了鲍德温IV,当时的耶路撒冷王国还真找不出几个聪明人来),又暗自庆幸没有重大人物的伤亡。这个事件让他寝食难安,不知何以自处。

 

关键时候巴利安又发挥了作用,他赶到纳撒拉把“生病”的大主教拉起来,一起冒险来到提伯利斯坦,向老上司再次表示盖伊和解的意思,反复陈说利害,适时给了犹豫不决的雷蒙德一个及时的推动力(历史往往就这样决定,几句话,甚至几个手势几个表情就影响了事情的发展方向),终于说动了这只惶惑的动物。

1187年5月,雷蒙德终于决心回到人民的怀抱,趁阿夫达尔率部离开的时机,带领部属奔回耶路撒冷,并留下自己的老婆和部分部队留守提伯利斯坦,防止其再次落入撒拉丁手中。

 

盖伊和雷纳德热烈欢迎战友的到来,其宽宏大度指数创造历史新高,PK狂徒也有血不往上冲的时候,实乃罕见。

大战前的序幕结束。

 

鲍德温四世生后的不良臣子们终于首次也是最后一次坐到一个桌子上,共同商量怎么去解决撒拉丁带给他们的烦恼。
 
主题: 【东征团】资料贴
作者: wujizi2008-11-09, 周日 16:38:24
接下来就是哈丁战役了.......

(http://www.chinabaike.com/article/UploadPic/2007-10/200710121443363.jpg)
主题: 【东征团】资料贴
作者: wujizi2008-11-09, 周日 16:41:32
双方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实力较量秣马厉兵。各种史料对参战的人数历来说法不一,差异很大,而且大都偏高。1187年6月底在阿卡集结的拉丁军大概有1200名骑士、1万名骑兵,还有很多(可能有2000名)图尔科波里人。图尔科波里人是从当地招募来的,主要是些骑兵。他们是弓箭手,比骑士轻装,但除在一些特殊场合外,其战斗作用与骑士相同。他们在“军事教团”的部队中占有相当大的比例,而“军事教团”又是王国职业部队的核心。在“总动员”(现在居伊已下了总动员令)的情况下,两个教团都能各自集合起400名骑士。然而这样做意味着大大削弱城堡的防护力量,而城堡是王国战略防御的核心。
在雷纳尔德进行最后一次掳掠后,撒拉丁立即宣布讨伐。他从豪兰、阿勒颇和帝国其他地域调集了人马,甚至伊兹丁也从摩苏尔给他派来一支强大的分遣队。撒拉丁兵力的确切数目,我们不得而知,但肯定超过了法兰克人,可能总共多达2万人。大部分士兵骑着体型小而速度快的乡间马,其武器主要是弓箭。撒拉丁还有相当数量的铠甲骑手,他们象土耳其的骑士那样,用剑和矛作战。

考虑到在哈丁所发生的情况,回忆一下骑士的装束是很有意思的。那时骑士披的是锁子甲,(其下摆和袖子一直延伸到膝部、小腿、臂和手),内有紧身皮上衣,外罩一层布衣。外衣的作用是防止炎热的阳光把铠甲晒烫。骑士颈部和面部有防护甲,头戴锅形或圆锥形头盔,外加护鼻罩。骑马的军士以及图尔科波里人则不这样重甲披身。骑士作战时不骑笨重的骑兵军马,而是骑更小巧的安达卢西亚马。如果说马匹也有护甲,那只是局部的,与骑士相比,马匹更容易受到弓箭的伤害。

5月底,撒拉丁将其军队集合于豪兰山区太巴列以东的阿什塔拉。在这里,他给众多的埃米尔下达了作战命令,并作了如下的布置:侄子塔吉丁负责右翼,他最能干的副手格克贝里负责左翼,他自己则指挥中路。6月26日(星期五),部队向太巴列湖南端的乌库旺纳挺进,在该地驻留5日。侦察队向撒拉丁报告说,法兰克人已在萨富里雅集结,该地在拿骚勒以北,常被用作基地。 [ 注:很可能是“克雷森泉”。那些突击队员被派到此处侦察。但即使是武力侦察,7000人也未免多了一点。 ] 撒拉丁把大军部署在由北向东约15英里的太巴列正北的山区。1183年和1184年,法兰克人曾两度凭借坚固的阵地拒绝应战。这一次也许是为了诱使法兰克人到更有利于己方作战的地区,撒拉丁亲自率领一支精锐部队围困太巴列,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该城。但雷蒙德的妻子埃施瓦伯爵夫人死守在城中的营堡内,向居伊求援。

7月2日夜间,基督军一方作出了进军的决定,这对拉丁王国的前途有决定性意义,对此后面将有详述。雷蒙德曾力主留在萨富里雅,他的这一主张最初也已为众人所接受,但后来居伊在雷纳尔德和杰勒德的极力劝说下决定放弃此方案。会议把雷蒙德的忠告斥责为叛徒的奸计,认为拒绝战斗必将使大家蒙受耻辱。

很多骑士对这个最后决定感到遗憾,他们恳请居伊重新考虑,但这一次居伊坚定不移。出于忠诚,众人最终服从了决定。于是,7月3日清晨,在手捧“真十字架” [ 注:这枚小巧玲珑的十字架存放在镶着珠宝的盒子里,基督徒打仗时带着它,其他重大场合也展示它。作为神圣的标志,它就象后来军队中的国旗或军旗差不多。阿拉伯传记家称之为基督教信仰的最高象征。 ] 的阿卡主教的陪同下,这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拉丁军队向太巴列进发。队伍中必定有很多人对此行怀有疑问,但没有几个能估计到这次冒险行动的致命后果。照惯例,雷蒙德(部队先通过他的领地)率部走在前面,国王和“真十字架”居中,“圣殿骑士团”殿后。

把“圣殿骑士团”和“救护骑士团”放在这样的行进位置上无疑是个正常而明智的预防措施,因为众所周知,撒拉丁的战术是先作包围之势,然后增加对后卫部队的压力,使其脱离主力部队。后来所发生的情况果真如此。那是个热不堪言的一天,基督徒军队在到达太巴列之前必须通过一片高原,而这片高原无边无际、干旱荒芜,滴水不见。很快,人员(其中有些身着沉重的盔甲)和马匹便干渴难忍。他们刚走了大约7英里,敌人的轻骑兵就发起进攻,利箭扑面射来。从那时起,虽然居伊的士兵在嘴唇干裂结起厚痂、舌头干得象皮条的情况下进行了拼死的抵抗,但土耳其人轮番攻击,始终保持着强大的压力。居伊的后卫部队所受压力太大,开始与中央脱节,于是杰勒德请国王下令停止前进。

主力部队此时已行进到一个名叫马里斯卡尔西亚的废弃小村庄,这个小村庄差不多在萨富里雅和太巴列的正中间。向东几英里有一条山脉,高达1100英尺,其间有三个隘口,沿着陡跌的地势通往低于海平面600多英尺的太巴列。山脉的北端有两个突出向外的山崖,称作“哈丁角”,屏护着下面约600英尺的同名村庄。雷蒙德伯爵及前卫部队用力赶到大军前面,或许已经看到了太巴列山上撒拉丁人马的部署情况。不管怎样,他派人向后面送了一封信,力劝居伊加速前行,于夜幕降临之前赶到有水的地方。但居伊觉得人困马乏,便下令原地宿营。这是一个有争议的、十分关键的决定。

战争的幸存者恐伯谁也不会忘记那个夜晚。伤员们不断地叫喊着要水喝,可是没有一滴水来湿润一下舌头。整个夜晚,敌人的巡逻队在周围游荡,高声赞颂真主把基督教徒送到了他们的手心。有些权威人士说,除了扰乱军队外,他们还纵火烧了附近的灌木丛,但看来此举更有可能发生在第二天的战斗之中。

7月4日(星期六)晨,居伊的大军按原次序出发,穿过卢西亚,打算在哈丁旁边的北山口实施突破。开始时先头部队取得一些进展,敌军让出了某些地段;但撒拉丁的兵力部署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有其狡猾的用心。战斗于哈丁角的正南方进行,撒拉丁把部队摆成一个月牙形,两翼前突、中央后缩,这样很快就能对拉丁军形成严密的包围之势,用伊马德丁的话来说“连一只蚂蚁都休想逃脱”。撒拉逊人精神抖擞,士气高昂,远非基督徒军可比,而且据伊马德丁说,撒拉丁始终有一支载有大量箭矢和其它武器的骆驼队处于待命状态。

两军想必都是采取简单的战术,按各自的“作战教程”作战。法兰克人的重骑兵有步兵弓箭手的保护,而弓箭手又有厚厚的软铠甲保护着。弓箭手的任务是当骑士出击时把队伍展开,骑士回归时再把队伍收拢起来。撒拉逊骑手的任务是骚扰居伊的侧翼和后卫,准备敌进我退,敌退我追。在哈丁战役中,基督教徒士气低落,根本谈不上使用什么战术,以致输掉了这场战斗;这些疲惫不堪、垂头丧气、干渴难忍的士兵再也挺不住了。战斗开始后不久,他们离开大路,爬上就近的一座小山,就再也不想动了,无论国王怎样央求也毫无用处。不久,撒拉逊人来了,很多基督徒沦为俘虏,但更多的人死在地上,他们的舌头都肿胀着伸在外面。

骑士失去步兵便处于极其不利的地位,在这种规模的战斗中很难取胜。居伊意识到局势的危险性,便以“真十字架”为中心,将人马组成密集的方阵。他们在力量非常悬殊的情况下英勇奋战。但突然他们又被滚滚浓烟包围,因为撒拉丁已下令将野草点燃,以便进一步扰乱法兰克人。居伊将哈丁山坡作为最后的立足点。在这里,约有200名骑士聚集在国王周围殊死搏斗,直到最后撒拉丁下令停止屠杀。基督教徒的骑兵几乎全军覆没,阿卡主教阵亡,“真十字架”落到了异教徒手中。

战斗即将结束时,雷蒙德伯爵可能是奉命、也可能是自作主张率领伊贝林的巴利安、西顿的雷金纳德和其他几个人孤注一掷,拼死冲出重围。他们眼见大势已去,只好逃离战场,寻个安全之地。有些编年史家没有很多的依据便断言是塔吉丁让队伍为他们闪开一条路,以便计擒,但并非有意帮助他们逃跑。这后一种解释使雷蒙德的人格受到进一步的诋毁。不过他很快便什么都不用想了,因为3个月之后死亡使他从军事叛变的奇耻大辱中得到解脱;而他自己深信,自己这样做是出于对共同事业的忠贞不渝。

这场大屠杀结束后,拉丁军的战俘被集中起来,撒拉丁对那些幸存的基督徒作了大致公正的处理。他对国王居伊相当仁慈,对其他骑士也宽宏大量,除一人之外全部释放。 [ 注:令人惊奇的是,这其中还包括“圣殿骑士团”的大头领、里德福特的杰勒德。“救护骑士团”的大头领已在哈丁阵亡。 ] 这唯一的例外是沙蒂永的雷纳尔德,撒拉丁实践了自己的诺言,亲手将他处死。下层军官、军士和骑兵的遭遇则不太好。他们大部分沦为奴隶。“军事教团”的下场最掺,撒拉丁把他们视为最坏的人,是对其信仰的威胁。他们之中至少有200人被残酷地用剑挑死。那是个暴虐肆行的时代,虽然穆斯林苏丹的这种行为可能被看作野蛮之举,但与14年之后一位基督教国王(而且还是一位英国国王)在阿卡下令屠杀2000多名战俘的事件相比却可谓小巫见大巫。

大部分城堡的军队都已被抽调去组成拉丁大军,哈丁之战的胜利使撒拉丁得以轻而易举地荡平这些城堡。少数几个进行了抵抗的城堡可以用释放重要战俘的方式来换取,如用居伊和杰勒德换阿什凯隆。只有极少数城堡(如克拉克)坚守了一年以上。一年半之后,十字军手里还剩下提尔、安条克和叙利亚的的黎波里。1187年10月,耶路撒冷宣布投降,撒拉丁对待那里的居民十分大度,这与1099年第一次东征时十字军的可耻行为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哈丁之战对十字军运动的影响与曼齐刻尔特之战对拜占庭帝国的影响十分相似,战败的一方都继续存在了一段时间。第三次十字军东征与撒拉丁之死使得已经大大削弱和缩小的拉丁王国继续苟延残喘了100年。曼齐刻尔特之战与哈丁之战都成了历史的转折点。哈丁之战的胜利是伊斯兰教对基督教的胜利,是新月对十字架(基督教正是打着这种旗帜参战的)的胜利。十字军丢掉了耶路撤冷以及内陆的战略要地叙利亚和巴勒斯坦,教皇也失去了对十字军的控制,以后十字军运动的宗教色彩越来越淡。

可以说,拉丁王国早在7年前,即在1180年鲍德温四世的姐姐西比拉嫁给吕济尼昂的居伊、王国分为两派的时候就注定要在哈丁之战中败北了。前面我们已经部分地谈到了拉丁王国内部各要人之间发生冲突的复杂细节以及鲍德温四世在位的大部分时间和他儿子在位的整个时间内经常发生的权势之争。长时期的贵族统治和以科特尼的阿格尼丝(鲍德温四世和西比拉女王的母后)及其亲戚和其他宫廷大臣为首的阴谋集团的胡作非为从精神上摧毁了这个王国,这一点是导致王国失败的重要原因。但是,拉丁王国的命运最后还是在“哈丁角”决定的。

雷蒙德从太巴列来向居伊和西比拉称臣,掩盖了已经大大伤害了王国的内部纷争。然而,掩盖纷争的只是一张一捅即破的薄纸。人们不能不对哈丁之战前夜的居伊抱一点同情。他戴着拉丁国的王冠,在最好的情况下,也象在大风天中站在塔尖上一样。在萨富里雅他被争吵不休的贵族们闹得焦头烂额。他自己也缺乏自信,没有主见。整个军队、整个国家的命运就系在这样一个优柔寡断的人身上。

7月初,拉丁王国的大军驻扎在“萨富里雅喷泉”,此地位于没有城墙的萨富里雅镇以南1英里处,周围是肥沃的耕地,溪水充足,夏天也不缺水。如前所述,萨富里雅和太巴列相距15英里,其间地面崎岖不平,由于无水而干裂荒芜,一支2万人的大军肯定不适于呆在那里。

前面已经讲过居伊决定向萨富里雅进军之前发生的事情:撒拉丁进攻太巴列(很可能是为了诱使法兰克人离开营地);埃施瓦伯爵夫人请求宗主前去援救;她丈夫力主留在萨富里雅而不去救援(这是个正确军事主张);居伊先是同意雷蒙德的意见,后在雷纳尔德和杰勒德的极力劝说下又改变了主意。当然,实际情况远不止这些。

关于雷蒙德在萨富里雅会议(也可能是在此前的阿卡会议)上讲了些什么,当代或近代的各种叙述有多大程度的可靠性,在多大程度上没有用事后的眼光添枝加叶,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关于雷蒙德在会上反对过进军迎敌的说法几乎肯定是真实的。他首先提醒会议:尽管遇到危险的毕竟是他的妻子和他的领地,但他相信,埃施瓦不会受到伤害,而且以后可以轻而易举地收复太巴列。他指出:在沿途没有水而且沿途还要受到敌人袭扰的情况下进军15英里,真是愚蠢透顶,这样做正好给撒拉丁一个求之不得的机会,使他可以在自己选定的地点与一支又渴又乏的军队交战。据说他最后还提醒会议注意:拉丁的军事战略一贯是避免在不利的条件下进行大规模交战,因为穆斯林只要一时打不赢就会灰心丧气。因此,他主张就地防守 [ 注:有些记载称:他甚至建议撤到沿海以确保避免交战。不过这一点看来不大可能。 ] ;他断定,撒拉丁或者会来进攻,或者无可奈何地解散部队。

雷蒙德的话句句在理,看来也得到了与会者的赞同,可不知为什么,与雷蒙德一样久经沙场的雷纳尔德和杰勒德后来竟向国王居伊提出了坚决反对的意见。也许他们不会仅仅出于对雷蒙德的仇恨就置自己的生死和全军的安危于不顾吧!或者他们果真相信雷蒙德是个叛徒,妄图把部队引入敌人的圈套?看来这也极不可能(尽管他们无疑希望国王对此信以为真)。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们确实认为,基督徒可以打赢,至少可以在交战之前找到水。

这是迄今为止人们尚未认真考虑过的一个有趣的问题。十字军若是在天亮之前出发,在凉爽的清晨走上三四个小时,午后不久即可与敌交火,那时还不至于太渴。他们未能做到这一点,部分原因是拔营太晚,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撒拉逊轻骑兵的袭扰。在这个问题上,居伊的战术可能有失误之处。因为他本应用足够的步兵以致命的弓箭压制住那些打了就跑的土耳其人,不让他们靠近自己的主力部队和后卫,就象1183年他统率部队时所做的那样。据说箭矢并不缺乏,可能是用牲口驮着的。杰勒德是当时在场的最懂行的军人,看来很可能是他明确表示:雷蒙德的主张是错误的;前突尽管有风险,但却是值得的。他这样想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居伊最终作出进军的决定则更多是出于个人考虑。为了消灭撒拉丁和他的军队,他已经把整个王国的骑兵集合起来。拒绝交战(尤其是不顾“圣殿骑士团”大头领的反对而拒绝交战)可能会严重动摇本已十分不稳的王位。当时他一定回想起了1183年,那年(那时他还是摄政王)他在萨富里雅集结了差不多同样规模的一支军队,并把它带到戈里亚特潭。在那里,他占据了有利地形,与撒拉丁对峙。尽管几乎所有的骑士都敦促他出战,可是5天之内他除了散布失败和怀疑情绪之外,什么也没有做,直至穆斯林部队散去。鲍德温认为这是卑鄙怯懦的行径,十分恼怒,并罢免了他的摄政王职务。

还应该考虑到埃施瓦伯爵夫人的呼吁。雷蒙德断言她不会受到伤害,这样说可能是不对的。不管怎样,封臣受难时国王前去救援,这已是公认的职责。当然,也并非总能兑现。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国王上一次履行此种责任是应作恶多端的雷纳尔德的请求,而正是他几年之后撕毁和约,借口是:他管辖的是一个独立的国家。

最后一个因素是居伊和雷蒙德之间的私人关系。起初居伊成为国王时,雷蒙德威胁要进行武装干涉,拒绝参加加冕典礼。如今,在居伊登上王位后的第一次战斗中,雷蒙德会不会有意把居伊引向毁灭呢?这似乎有些捕风捉影,但雷纳尔德和杰勒德是心狠手辣、搬弄是非的能手,无需他们多说,居伊就可能信以为真。

事后看来,我们可以很有把握地说,当1187年7月3日(星期五)吕济尼昂的居伊下令进军时,他就已经输掉了十字军参加的历次战斗中最有决定性意义的战斗。他违背传统,尤其是在没有预备队作后盾的情况下,拿部队作不必要的冒险。为此,他一直为人们所谴责;但过分责备他也不公道,因为他当时承受着极大的压力,而他又不是一个性格刚强的人。另外,依笔者之见,他自信能取胜也是有一定根据的,条件是他要合理地使用部队,而实际上他似乎没有做到这一点。

进军的决定显然是这场战斗中的决定性因素;但是,部队投入行动后,还有另一个有待作出的关键性决定。这是一个饶有兴趣的问题,但又很难说清楚,因为几个世纪以来,有关撒拉逊军队的部署情况的各种说法含糊不清,自相矛盾。作出各种推测自然容易,但真要提出结论性的观点却必需有足够的事实作根据。

如果综合一下当代或近代传说中的一致点,我们似乎可以相当有把握地说,在那个时期,从萨富里雅有两条路通往太巴列:一条向东南方向,经萨卜特村通向加利利湖南端,然后沿湖畔向北;另一条在马里斯卡尔西亚村和卢比亚村之间向北,穿过哈丁到哈马姆干河,这条河在太巴列以北流入加利利湖。这两条路距太巴列都是20英里左右。可能还有第三条路:从萨卜特村岔出去的更直接的路。

关于撒拉丁部队的确切位置,编年史家没有说得很清楚。毫无疑问,他控制着哈丁角地区和太巴列山脉的北部;但在战斗前一天他在萨卜特村(在其集结地以南4英里处)还有部队吗?可能他在那里留下了一个支队,还派了另一支队去守卫加利利湖南端的森纳布拉桥,但可能两个地方人数都不多。这一点很重要,因为据说居伊中打算走南线的。

居伊的主力部队午后到达马里斯卡尔西亚和卢比亚两村之间的地带时,已经感到厌战,后卫部队更是如此。雷蒙德率领的先头部队看来没有受到敌军大的袭扰。他几次派人送信给后面催促国王继续前行,因为那个地区的泉水已经干涸,他十分清楚部队急需用水。基于某种原因,他建议居伊折向北行。这意味着居伊需要通过哈丁杀出一条路,以便寻找水源。可能雷蒙德在萨卜特村已与敌人交过火,认为那条路线难以通过。从我们掌握的少量资料来看,似乎通过北路成功的可能性最小。如果我们相信雷蒙德手下的一些骑士把行军路线出卖给撒拉丁的说法(不过,这很可能是后来某些人为了进一步指责雷蒙德的所谓背叛行为而杜撰出来的),那么雷蒙德选择北路就值得怀疑了。

然而路线的选择很快便成为第二位的问题了。不幸的居伊发现自己不得不再次为激烈对立的两派作仲裁人。这两派都各执己意,互不相让。“圣殿骑士团”的大头领坚决主张当天不再前进而就地宿营,他说自己的部队在反敌人骚扰的战斗中一直首当其冲,不宜再与敌人交战;而雷蒙德则同样斩钉截铁地表示,如果再过15个小时部队仍喝不上水,谁也不要指望打赢这一仗。居伊再次拒绝了雷蒙德的主张,下令部队就地宿营过夜。

事态的发展再次证明雷蒙德的主张是正确的;历史学家大都谴责居伊作出这一致命的错误决定。实际上,他可能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因为如果他下令继续向哈丁前进,向来自行其事的“军事骑士团”是否会听命于他又是个大问题。象以往一样,步兵是战斗的关键因素。第二天,他们干渴难忍,束手无策。几个小时之前他们是不是就渴成这个样子呢?这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说实在的,人们也无从知道雷蒙德究竟为什么建议走这条最难走的路线。如果穿过萨卜特继续前行,是有可能到达加利利湖而避免这场灾难的。

居伊决定拿他的王国冒战争的危险,这是个勇敢的决定,或许并不如通常所认为的那样是个愚蠢的决定。如果他是个能力更强、运气更好的将军,胜利很可能是十拿九稳的,撒拉逊人对此十分清楚。战争的胜败往往就差在毫厘之间。有些胜利名垂青史,有些胜利被人遗忘;但后人却很少宽恕失败。不管怎样,在大难临头之际,国王表现得还算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