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美蘋果園
跑團活動區 => 網團活動區 => 摇铃咖啡厅 => 主题作者是: 白席 于 2017-04-22, 周六 13:4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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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日练刀,千日练剑
然而瀛洲的武术却是如此独特,似刀又似剑,那自己又该当如何呢?
莫要拘泥于那刀剑之法,随心而为便是。
自幼,家族的长辈便这样教育自己。
不要考虑学习剑道会有何等效果,会成为何等人物,只要一心一意学习便是。
一遍,又一遍,刻苦的练习。
一遍,又一遍,不停地锤炼。
练剑,亦练心。
即便被他人嫌弃,被他人厌烦,被家族视为累赘,自己的想法,从学习剑道开始,就从来没有改变过。
不期望成为何等人物,不渴求受到何等垂怜,仅仅因为自己爱着,便已足够。
剑道,原本就是一人习练的武术……
人生,亦如是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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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云】
今日难得是个晴天,你得以有幸漫步在司州的日光之下。
虽是漫步,却没有多少悠闲,许是还有一些事端——
不久之前,你刚刚接到遣汉使的密信,说是有柳生家的事情要与你详谈,信中不便提起,还需当面细说。
——究竟是何事?
你自认离家出走多年,莫说原本在家中将你当成了边缘之人,现在更应视若无人才对,怎的又会找到你头上?
不知,反而有些烦躁。
但总归是遣汉使的邀约,若是家族真生了些许事端,自己无可奈何。
想着,你已来到驿馆的门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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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天气倒是不错,只是这事情未免太过糟糕。
已经忘却多少年了...那些日子已经无法再去回忆了吧。
家族中的人,估计也想忘记我才是,都这么久,居然会...
眼睛..又疼了。
不过,总归是那位大人的邀请,中原的事情,还是按照中原的规矩去办吧。
左手轻抚左眼上的自制眼罩,轻叹着整理好自己的心态,走上前去。
从怀中拿过遣汉使的标记,展现给门口的守卫查看,随后就是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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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稍等片刻,容我进去通报。"那驿馆小吏看了你递来的腰牌,语气尽是例行公事。
想来也是,那大汉对你们而言乃天朝上国,你等却为炎汉附属,甚至落入版图,沦为附属一州。这驿站小吏虽是芝麻大,却也可以对你等趾高气扬。
你在门口等了片刻,那驿站小吏归来,看也不看你一眼,便杵在那儿看岗。
这小吏……未免太过狂妄了些。
这当你欲发声问询,却见后面随了一个家乡打扮的仆从,看到便迎了上来。
"这位可是柳生少主?大使已等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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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样的事情已经屡见不鲜,早年来到中原的时候,这样的事情也经历过许多。
如果是那时候的自己,或许会做些什么——无论是拔剑还是议论几句,都是可能的事情。
只是现在的自己早已斩断锋芒,静静的闭上眼睛等到例行公事罢了。
柳生...少主?!
啊,还真是呢...不过这也未免太过奇怪了吧。
已经多久没听到这样的称呼了?
“正是。那么,有劳了。”许久没见到过家乡的人,多少有一份亲切的含义在话语中,平静的跟在身后走进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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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少主,在外漂泊也是风尘仆仆了。"仆从走在前面。恭敬地弯着腰为你引路,"苏我大人这次也是重任在身,不知大人是否已经收到家族来信了。"
家族来信?
你有些疑惑,漂泊中原这么多年,休说那家书了,就连一声音信也没有,即便是自己行走江湖踪迹难寻,但家族若是要找上自己,焉有寻不出之理?此次遣汉使不就是轻易找到了自己行踪吗?
…………对此,你只有心生叹息。
说来,此次遣汉使是那苏我家的次子林臣,比你年纪还要大上些许,但与你同辈,幼时还曾有数面之缘,那时你还是初入剑道的小童,而他已是颇具风度的少年了,此番找上苏我柳生两家台柱,恐有大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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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收到了。只是我与家族早已多年没有联系,这次寻来,可有要事?”
原本想的是直接拒绝,但是过去的总归是要过去的,小时候的那些记忆也应该随风飘去才是。
暂时等待吧,等到听完再拒绝也无妨。
林臣?
那个家伙啊...啧,微微的有些不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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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有的,待苏我大使在内间与你细说吧。”
仆从为你引路,你一路看去,也有他国大使的人马在这里居住,中有一些金发碧眼,打扮颇为稀奇古怪之人,想来是西域那边的国家大使,这驿馆,该是专为诸国大使所设才是。
你来到东瀛大使的居所门前,苏我林臣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依云,许久不见了。”你对他的记忆还是儿时的,那是他已初显俊美男子之色,而今已长成了堂堂六尺男儿,身着深绯色的圆领袍服,腰束金带,珠玉生辉,与那俊秀容貌相映,更显得风度大气,但他对你的态度还是依旧如常,看到你这幅打扮,还带有一丝关怀之意,“在家时,就听闻你离家远游中原去了,这些年真是颇为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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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之人颇多啊,虽然这些年的游历也或多或少见过一些就对了,果然在官方这个层面上,还是国家之间比较...
思绪在不断跳跃之时,转眼间已经见到了那位小时候的“朋友”
和小时候真像呢...这家伙。
“的确,好久不见。”慢步走上前去,心神却有些不宁,“家里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样的女...总之你也是清楚的吧?”
“家里的消息我已经很久美关注过了,这次是怎么了?突然来找我这个弃子?”
语气之中颇有嘲讽的意味,当然并不是针对眼前的这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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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许是偏见罢了。"苏我林臣笑笑,让你有些不甚舒服,"我东瀛诸事皆传炎汉,唯独这世家之事却落了下风,相传这大汉世家会寻上两子继承家业,一者入侍,光耀门楣,二者传业,继承家传,依云你虽是女儿身,但若论柳生家传,岂不让家中男儿蒙羞?"
话虽如此,但那是你家家事,纵轮不到他这般外人多言,他自是言毕,向你撑了撑他那身颇为气派的新衣,逗趣道:"今日来别无他事,借以家族之名与老友叙旧,如何,这汉使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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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见...如果仅仅是这样就好了~家业那种东西,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无论是抛弃还是继承都无所谓,反正,他们也只会在意男性,不是吗?”语气之中颇有对家族的不满,当年的事情可谓是自己的阴影。
“喂,你,今日特意找我过来,就是为了炫耀这种东西吗?”手指微动,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熟人,“穿起来倒是一本正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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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苏我林臣点头,笑了起来。"人生得意须尽欢,若此事还称不上喜事,那这世间恐就无他乐趣了吧。"
他笑的极其肆意,倒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势利样子,而且声音不小,如此一来,怕是馆外的人也能听得见。
但据你所知,那个苏我林臣非是此等狂躁之人,纵然儿时身为庶出次子坐于末席,也是风度翩翩笑迎宾客,俨然一副嫡子派头,而此番……几年未见,也犹未可知。
"此次新官上任,自是要与友人详说,来,与我去内间细说。"
对方脸上仍是笑盈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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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儿时的那会,这个家伙倒是变了很多。
也是呢,就算是我,也不再是那时候的我了。
为何会期望别人也不会变呢?
虽然有些拒绝的意味在里面,但表面上还是——
“还真是有趣呢。多年不见,居然变成这幅样子了吗?那么就陪你好好说道说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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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哉。"他面露笑容,大声招呼着下人,"大喜之日岂能无酒,来人,煮上就来,容我与柳生少主细说。"
那送你来的下仆应了一声,为你们准备酒食去了。
你与苏我林臣褪去长靴,来到内间,那内间确是藏得深了些,在馆内也是靠里的位置,而且装饰朴素,倒不像是四品官员的内阁,反而是山林隐士的雅居。
"请。"他向你摆手,示意你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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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苏我林臣转过身之时,原本平静的脸上突然展露出一丝尴尬。
酒...喝酒吗?
如果这时说出是不是会被认为是推辞呢...
正如弱点一般的存在——就算是在中原多年,对于酒这样的饮品,无论如何自己是无法接受的。
无论是对于味道的厌恶,还是酒量的糟糕,或多或少的让自己对于酒精不太敏感。
平日基本滴酒不沾的原因就是这样啊。
束手行礼之后随他进入内室,心里虽然还在纠结接下来如何解释,但是表面上仍然露出观察的样子。
”倒是挺有趣的,你这内间倒是比起表面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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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这驿站是大汉所造,外面倒显得开放风气,声音若是稍大了些,各国使节都能听闻。"苏我林臣关上门扉,坐到你对面的廷席上,轻轻敲了敲桌面,在这室内,倒是声音大了不少。
"只有这内间是各国使节为了自身需要而改装,门外防不住隔墙有耳,门内,倒像是个谈正事的地方。"
他笑了笑,端正了身子,看向你,面有正色,"方外之事,都是与旁人听去看去的,只因此事关乎国体,不得不谨言慎行,新皇登基封我为大汉使节,自是把此事全权交付于我,万不敢有所怠慢。"
言罢,仆从打开门来,送上杯盘,盘中置有黄梅,仆人将火燃起,退了出去,那酒水缓缓沸腾起来,烟雾缭绕之中,苏我林臣再次开口了。
"时值大汉梅雨之时,听闻大汉自古有青梅煮酒论英雄的传说,我知你不能饮酒,修炼之人也有忌酒之说,我也不喜饮酒,只是附庸风雅罢了,借此黄梅煮酒,我们来论一论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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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的行事自然有官方的道理,这一点我也是接触过不少的。”以前倒是闹出过一些小事,和官方的交流也不算太愉快。不过不去接触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
新皇登基吗...虽然也有听说过,但平日也不会去在意罢了。
不过这家伙还真是...
双脚弯曲,坐在廷席上,温酒的味道仍然让自己感觉到微小的不适感。
“那种表面功夫或者说是从前的故事我并不在意——所以,直接说正事吧,我家族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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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你家族的事情。”苏我林臣不以为然,“没想到你被柳生放逐在外多年,还在乎那劳什家族吗?当初柳生并不支持的皇子登了基,恐怕柳生家已经危在旦夕了吧,也许反过头来,他们还要倚仗你才是。”
他笑笑,想要饮酒,但看了你一眼,又将酒碗放下,对你颇作神秘的说道。
“此次前来,是奉太子……不,新皇之名,彻查六年往事,与大汉结永世之好。”
六年往事……你有些疑惑,那是你尚在家中之时……你依稀记得,似有一伙东瀛人士袭击大汉王府,后东瀛受到大汉通报,已将那伙贼徒尽数诛杀。
如此?今日又欲所查何事?
你正欲发问时,却听得外边步伐匆匆,越来越近,又在门外戛然而止,似是被拦了下来。
苏我林臣看了你一眼,略微思索,还没等门外通报,就高声喊道:“如此匆忙,必有急事,速来。”
言毕,门外闯进一个劲装勇士,他正欲通报,却又看到你,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无妨,柳生少主与我情同手足,并非外人,你也不必惊忙,细细道来便是。”
你正要回避,苏我林臣却抢先开口了,那人更是急急说道。
“少主,大汉太子于禁城东门外遭人当场格杀,已然薨逝,尸骨无存了!”
“什么?!”苏我林臣难掩震惊之色,平素的冷静谈笑更是荡然无存,他惊得站起身来,竟忍不住有些颤抖。
“小人看得真切!现天策将兵已将那里围得水泄不通,小人知是事关重大,连禁驰令也顾不得,特奔马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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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的事情和我无关,在意那些家伙还不如好好探索前进的道路呢,起码比那些腐朽的家伙要有趣的多。”轻声的反驳了几句,摇了摇头,“只是...既然被叫过来的话,询问一下也无妨。”
“倚仗我?我只是个闲人而已,无权无势的,于我何干。”
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缓缓地说道:”大汉的新皇又...改朝换代也是自然的事情。六年前的时候我似乎还在东瀛...此事又..?“
此时正欲说出拒绝的话,看着突然进入内间的男子,只好停下无言。
——大汉太子在如此场合被人夺杀?!
淡红色的唇瓣微张微合,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
这可是完全没有听过的有趣事呢...
“这可真是大事呢...那么,要去看看吗?”
这天,又要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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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你退下吧,我与柳生少主还有要事相商。”林臣似是一副大厦将倾的样子想要坐下,而后又想起什么,把那名斥候叫了回来,“今日之事,严加保密,不得再通晓其他人。”
那名斥候应声,闭了房门退下。
林臣转头看向你,竟是一时无言,看来此事太过离奇震惊,你们都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他坐了下来,似是想要烈酒入喉清醒一些,但他手腕颤抖,竟是连酒碗也握不住,摔在地上,“啪”得一下四分五裂了。
空气一时静得渗人,你盯着他,而他注视着那酒碗的残渣,良久,他喉头耸动,竟是一句话也憋不出来。
“完了……完了……”终于,他长长地叹出一口气,那眼神中竟是难掩颓丧与绝望,“群龙无首……群龙无首!这司洛,许是要生灵涂炭啊……”
你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说出下文。
果如预料,他下一步便将目光抛向你,眼神中尽是热切:“依云,事急从权,我无法一一道来,但你只要知晓,六年之前被大汉太子囚杀的东瀛人士并未杀尽,他们蛰伏于这司洛城中,已暗中联合大汉个中世家筹划多年,意欲这司洛天翻地覆,而今太子身死,七日之后即是大汉宴请状元进士的鹿鸣之宴,若要成事,便在那日了!今日我苏我林臣不为名利,不为权势,只为那些遣汉的我朝学子与这司洛城中东瀛良客的卿卿性命,求你协助这调查之中,助我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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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并非是当朝为官,但是对于朝堂之上的事情也有所了解。
只是眼前的这位熟人,现在的样子的确是有些难看呢...虽然也不是无法理解,但是总会有些不一样的情绪在里面。
就这样嘲笑他一番?不,无论是自己现在的性格,还是双方的熟知程度,都不应该这样做。
“你,乱了心,慌了神,不如坐下品酒捉梅,好好平静一下自己的心神。”
“至于这件事......”
并非是指太子被当众刺杀之事,而是后续的东瀛人士搅乱朝纲之事。
“武者自有武者的道路,武林也有武林的规矩。我来中原这些年也多少见过这样的道理。这等事情原本应该与我无关,当做平日的趣事听闻倒也无妨。家乡的事情...自有解决的方法,无论是死还是活——。”
“朝廷乱,与我何干?这样的话,我告诉过你吧?”
对于家乡完全没有多少的好感,也只是因为熟人的关系才多说几句,如若不是早已告辞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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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苏我林臣盯着你看,神色似是有几分惊疑,又像是在细细思索,但最终,他竟笑出声来,好似已有所觉悟。
“罢了,你本就是这样的人,本来想与你促膝长谈,循循善诱,而今事多繁杂,倒是我先乱了分寸,他乡遇故知,原是有许多话要说,见面了才知道,有很多话,本就是不用说的。”
说完,他坐了下来,向你举起酒碗,那黄梅已是浸进了酒里,透着一股酒香气。
“来吧,依子之见,品酒捉梅,我虽不善饮酒,但今日今时,却没有不喝之理。先干为敬。”
说完,他举起酒碗,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