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BP】【IC】【已完结】Sympathy for the Devil

[Cadmium]

“我只是……个人层面的……很好奇是什么原因会让你在明明能够在这间庄园里安逸好些年的情况下还会在外四处奔波。开始我以为是战争，但看起来您还在找别的什么东西。”

对方盯了你足足有一分钟之久，但你却感觉自己和这双永冻冰一样冷漠的眼睛对视了好几个世纪。“太晚了。”

“太晚了。”他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你们没见过格兰特，他自然不会告诉你们。现在做什么都迟了。这是个筹划了至少有半个世纪的计划，眼下它已经根深蒂固不可动摇成为了现实的一部分，即将结出果实。不管是从北美专门派人唤醒海因茨·绍尔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事情也罢，都没法改变核弹将在月底落下的事实。因为时间总是向着熵增的方向行进的。”

“我在找让它回头的方法。”

[Genesis]

格雷戈尔·塞斯勒

“如果你们现在想找他的话已经不可能了。他死了，因为没有提醒1944年7月的阴谋而被处决。”

“如果他确实预见了事件的发生，没有预见自己会因为缄口不言而死么，还是说他即使知道自己也有厄运临头了也要保持沉默？”

两名性质不同的预言者之一逝去了，这似乎也没有影响那个所谓长远的未来。没错，最大的变数就在人的脑子里。在现实中人类永远无法实现绝对的精确，而一个个独立的人组成的系统永远无法避免微小的扰动和不确定性，每一个微小误差的产生都能造成预测的极大偏差。可为什么彼特里希的预测像是无视了种种扰动，仿佛非现实条件的精准……

“不管是从北美专门派人唤醒海因茨·绍尔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事情也罢，都没法改变核弹将在月底落下的事实。因为时间总是向着熵增的方向行进的。”

“我在找让它回头的方法。”

听到高尔特的话后塞斯勒轻轻笑了，他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说，但并非是不理解的嘲笑：“您居然想做让时间和熵调转方向的事吗，这还真是……”

“真是幻梦般的难度，但我认为并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对于实施方法没什么头绪，能说说您的打算吗。”

在不知为何出现的笑容后他的神情逐渐认真，“在这个由熵统治的、不可避免将趋向无序的宇宙中——毕竟已经出现过难以理解又带有高度变数的秩序了嘛。”

投掷 什么可以骰（本来只是画风和设定的）系统论的好时机: d100 = (14) = 14

[笋头爸爸冶炼者]

赫尔曼•海因里希
活死人的异常体魄赫尔曼已经见识过了。烟味在他思考时逐渐弥漫开来，借核弹毁了一切，然后在活人难以幸存的核冬天换上他们精心挑选过的死人？这回换他发笑了，他听到笑声随自己的心脏一同搏动，但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在一个充斥活死人的世界，能够使役死者的人会如何不言自明。

他不知道另一名预言者是怎么想的，在为一群随时可能将自己投入地狱的人工作时。不情愿吗？或者不在乎？他曾想过的都已随着子弹或者吊绳入了土，从时间上看他也不太可能是那个行动的一部分，加上如果预言会相互干涉的可能性…可能吗？

“也许方法不同，但出发点是一致的，个人而言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我猜来这里的其他人也是。”赫尔曼耳旁那种被枪指着脑袋似的笑声很快就沉寂了，他维持一个坐姿一个神态良久就像室内的摆件，开口前险些发出呛咳声。
在乎或者不在乎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至少眼前的人看起来不愿就这样等待那一日的来临（死人的世界里他的活人身份想必也有些尴尬在）。

“回头指的难道是时间倒流？你打算怎么做？”赫尔曼扶着额头，脸上泛起一丝不带情感偏向的困惑。
“一种方法行不通就另一种，正如你说我们也许没有时间用于试错，我也不全信任他们所谓的远见。如果你愿意分享目前为止的发现那最好。”

[Diose]

古斯塔夫·皮耶塔里宁

“不管是从北美专门派人唤醒海因茨·绍尔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事情也罢，都没法改变核弹将在月底落下的事实。因为时间总是向着熵增的方向行进的。”

“这话说得没错，从理论角度触发，自那个系统形成的那天开始，它的变化方向就已经不可逆转了……不过，我在想另一件事……”

皮耶塔里宁捻着领子往下数的第二粒纽扣，“就像战时的情况那样，彼特里希和塞茨两人同时对未来做出预言，但从他们之间产生的预测分歧来看，尽管他们可能会预见相同的未来，但在做出预见的情况下用不同的决定对它加以干涉，之后产生的走向就可能发生偏移吧。如果施陶芬贝格当年根据塞茨的决策留在了东线，那44年时得到的恐怕就是另一种结果了？”

“好吧，虽然我还是不太确定……不太确定彼特里希所能预测的走向大约能向前延伸到什么程度。但在我看来，如果两名预言家同时进行预测，那他们彼此之间实际上就形成了某种相互作用的关系……或许从这个角度出发我们能找到别的变数。但前提是我们也能有一个或者两个有能力这么做的人……”

[Cadmium]

“如果他确实预见了事件的发生，没有预见自己会因为缄口不言而死么，还是说他即使知道自己也有厄运临头了也要保持沉默？”

“谁知道这种事情？只有他本人，但他已经死了。在他可以预见的未来中有一颗炸弹无疑会爆炸导致谁的死亡。也许在他看来只要他对预言保持沉默，希特勒就真的会被炸死吧。要么有什么因素在爆炸前一瞬间才介入，要么有什么他没有意识到的倒计时终于走到了尽头在那一刻干扰了他的预言结果。”

高尔特打了个哈欠，你们怀疑他根本不在乎核爆炸是不是会把所有人乃至他自己都杀死。“的确，没有时间试错了，而且从哪里着手也很难办，因果之间的联系如此复杂，在任何一个地方做了一丁点儿不该做的事情就会像那个……投影成像一样在未来产生比原来严重得多的后果。也许某个因素就会导致我们今天不在这里相遇、我们没能活到今天甚至压根就没出生。”

“……虽然这可能也不是什么坏事就是了。”他站起身走向厨房，在经过你们时嘀咕道。

“所以别问我怎么做，自己先考虑清楚吧，搞不好所有人都死了的结果相比于修改过的未来还更温柔。到那时没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一次，只有一次，你们那位弗兰克博士最爱复述这句诗。”

军官的声音隔着一堵墙闷闷地传来，猎犬趴在地上下巴贴地发出了呜呜叫声。

“至于预言的多数决，那就是眼下在找的东西。日志里的记录表明开罗应该还现存一个预言，也就是说已经存在的时间路径——”

座钟的滴答声，呼吸声，心跳声，动物发出的细微动静，还有……咔咔的杂音不绝于耳，像是一道道裂缝在扩大。

你们身边的窗户玻璃发出了轻微的破裂声。

[Diose]

古斯塔夫·皮耶塔里宁
如果要问古斯塔夫自己，他恐怕从未料到过一场谋杀引发的震荡最终竟能扩散到这般地步，尽管那恐怕也不过是横亘数十年的轴线上的一个值。因果之间理当存在无数条分水岭，所有人每一秒的存在都是一次时间路径变更的结果。他想起某项理论，既然在有的时间路径上人们都死了，但在某条分水岭的另一侧势必存在某人永生不死的走向。

“所以别问我怎么做，自己先考虑清楚吧，搞不好所有人都死了的结果相比于修改过的未来还更温柔。到那时没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一次，只有一次，你们那位弗兰克博士最爱复述这句诗。”

“行吧，只有一次。可未来太遥远了，或许我们有生之年都未必知道它会演变成什么样，不过如果站在塞茨的位置上，我可能也会倾向于去选那一瞬间可能的变数，所以……”

“至于预言的多数决，那就是眼下在找的东西。日志里的记录表明开罗应该还现存一个预言，也就是说已经存在的时间路径——”

有那么一瞬间，这间屋子里安静得吓人。古斯塔夫靠着椅背，食指和拇指仍旧捻在领扣上。既然高尔特已经给出了这个提示，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于他而言似乎已经确凿无疑了。但在他来得及做出什么答复之前，玻璃的碎裂声使他反射性地站了起来，目光向破碎声所在的方向投去。

[Cadmium]

咔……咔，咔。

猎犬腾地站起身。

咔……吱……

古斯塔夫环顾四周，你忽然间意识到自己身后的一扇窗户玻璃上出现了蛛网一般的裂痕。它还在不断延伸。

砰！砰砰！

猎犬开始咆哮，几乎盖过了厨房里接二连三响起的枪声。

咔嚓！

震耳欲聋的碎裂声在你们的四面八方响起，所有的玻璃尽数崩坏。

厨房的方向紧接着又传来了手枪开火的噪音。酒瓶被子弹击穿的清脆碎裂声吵个不停，仿佛有千万个架子被推翻导致上面的玻璃器皿不断噼里啪啦地在重力影响下往地上掉。

[Diose]

古斯塔夫·皮耶塔里宁
“见鬼！这是什么情况？！高尔特先生！” 古斯塔夫紧跟着从衣兜里抽出防身用的手枪，追着高尔特冲进了厨房。

他眯起眼，试图分辨当下的情况——火力的源头来自何方？“米娅呢？米娅去哪儿了，别让她呆在这儿！”

[笋头爸爸冶炼者]

赫尔曼•海因里希
什么意思，怎么回事？

赫尔曼在思维跟上前就反射性地拔出手枪退到沙发侧边，他即刻想起这间屋里还有无关人员——米娅呢？
碎的只是窗户？这间屋子存在结构性的损伤吗？视线搜寻窗外是否有不速之客的同时他也寻找着当地女孩的踪影。
如果见到了就赶紧带她去安全的地方，如果没有就去看一眼厨房那头发生了什么，他想。还有武器的问题，他猜测高尔特有备用武器的习惯说不定这里有火力更为强大的东西。

投掷 警觉20: d100 = (38) = 38

[Cadmium]

交火唐突而起，而留在会客厅的几人甚至没法知道到底是谁在开枪。

当弗里德曼眼睁睁地看着古斯塔夫·皮耶塔里宁带着枪冲进厨房的时候，你尚处于迟钝之中的神经方才搭上线。实际上，那个本地女孩并不在别处，她先前给你们端来茶之后便径直回到了厨房。

古斯塔夫本以为自己会撞见枪口冒出的火光，然而在你迈入厨房的那一刹那战斗便已经结束。通往院落的窗户玻璃与会客厅的一样四分五裂，窗台以下的墙面上多出了几个窟窿眼。偌大的空间里至少有一整面墙的玻璃容器掉在地上砸了个粉碎，几个弹壳分布于从进门处到窗口的路径上。

工程师根本没有见到那个军官的踪影。

相反，背对着你双手举着一把P38枪的是一个还不到你的肩高的矮小身影。

米娅开面无表情地转过身，你一时说不出她的动作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但一种本能和直觉正警铃大作，不断提醒着你对方的异常。

她的眼睛在盯着你看，而你竟难以从这种对视中读出任何情感。与高尔特那种纯粹的漠视不同，从你眼前这名十多岁的儿童眼中透出的是一种甚至不像聚焦了的空洞感。阴影潜藏在她的眼底，构成交流互动的绝缘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