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BP】【IC】【已完结】Sympathy for the Devil

[Diose]

古斯塔夫·皮耶塔里宁

“奇奇怪怪的科技产物。没有具体所指，消息来源是从澳大利亚沙漠里找到的石板，具体内容还在解读。他们似乎设法让那些人相信刚果有一座史前文明的城市的遗址。喂，你们不是从未来来的吗？刚果有什么？”

“不能说没有。”古斯塔夫驾驶着这辆已经过分拥挤的载具准备离开现场，临走前他最后通过后视镜瞥了一眼烟雾中的景象。舒尔茨那头的时间拖延不了多久，在这样的能见度中，他不确定那些长枪党的人是否看见了两个西格尔特同时出现的景象，但即便不这么做，这场谈判似乎也无法顺利进行下去了。

“你相信命运吗？”司机透过车内后视盯着高尔特的那双蓝眼睛，“你曾经，或者说你将亲手把某些东西送给我们，现在我们有机会让它们物归原主……”


白色的载具在晦暗的月色下于前方的另一个拐角转了个弯，巴萨罗那的街道太规整了，如果是和那个假费舍一样的心智，它一定用不了多久就能算出其他人在哪里（大概即便不需要在巴塞罗它也能做到）。古斯塔夫瞄向挤在人与人之间的韦伯的脸，这样的对话对他而言一定还是太超前了。只是眼下他们也没空找个更私密的地方，司机只能随手摸出一根烟，好堵上自己止不住叹息的嘴。

“当然你也可以什么都不看，我们可以告诉你那儿确实有个史前遗址，剩下的就交给未来的你自己去找。”

[笋头爸爸冶炼者]

赫尔曼•海因里希

喂，你们不是从未来来的吗？刚果有什么？”

眼下手上就有日志，赫尔曼不能确认将其交还给现在的高尔特会产生如何的连锁反应。
还没来得及去。
古斯塔夫开车离开之前，他匆匆在纸面上留了几个字母一手持枪翻身下车，向舒尔茨脚步声远去的方位而去。凭借白天来过一次的记忆，附近巷道的结构图在他脑海中铺展开来，他在夜风中听到了渐近的交谈声。

“至亲与好友，会在高压的精神状态中被遗忘，相比之下，一个时刻在身边的人带来的刺激则要强烈很多。你们可以认为这是一种吊桥效应的翻版。”

这句话不是为他准备的，只要他有一日活着，波茨坦姓霍夫曼的一家人行走的墓碑就多存在一日。父母此刻逃出德占区了吗？如果“清除害物”消息不假，回到过去以来向第三帝国的每一次妥协都是将至亲往焚化炉再推一把。

维尔霍格死了，这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没有料到的。

此时被长官拿来当挡箭牌，一旦复活他会如何想？会痛恨如此做的长官？还是越发坚定地寻找所谓的叛徒？最好穆宁计划的启用被阻止，死只是纯粹的死。仅一墙之隔的赫尔曼又听着谈话声逐渐变远。一旦一行人不利于它们的计划，想必它也会毫不犹豫地清除。

我们决定用一个新的未来复写掉过去的版本，然而不幸的是，这导致眼下我不得不拿枪指着您。

“你打算怎么做？我要做确认。”赫尔曼向前快步一阵，勉强从另一个方向拐入这条巷道，但止步在了阴影中。他嗓音沙哑地开口。
“谈及合作我应当对你们的计划知情。生存有很多种说法，你在做的事跟它却很像。”
基于某种不信任和对对方样貌的本能疏离，他在“西格尔特”目前背向的位置拿枪指着对方，虽然赫尔曼明白它能轻易避开子弹。
“它的计划呢？你们调查过它为何变节吗？”

[Quartz]

雨果·海登
雨果还没回过神就被舒尔茨拉着跑了，接下来是西格尔特，黑暗，枪战，搬运尸体，逃跑......待他在车上稍稍喘口气才发现自己已经独自和高尔特坐在后排了。他本想往侧边挪一挪，古斯塔夫的话却让他停在一个过分接近高尔特的位置。

“你相信命运吗？”司机透过车内后视盯着高尔特的那双蓝眼睛，“你曾经，或者说你将亲手把某些东西送给我们，现在我们有机会让它们物归原主……”

“你瞧，真是太棒了，”花匠面无表情地用戏剧般的语气咏叹着，“你以为可以改变过去，却不知自己也是未来的一环。既然我们把高尔特区队长引向他的未来，那么为未来的活死人们和他们的家人也会走向自己的终点咯？”

[Cadmium]

“你相信命运吗？”

“你以为可以改变过去，却不知自己也是未来的一环。”

“不知道，我从没考虑过这种事情。”他叼着烟望了眼天空，末了又用手指夹着烟凑到了一个几乎能烫到雨果的危险距离。“照你的说法，好像你们站在了一个循环里……我的意思是圆圈。你肯定有过这种感觉，有时你会觉得眼前的景象你肯定在哪见过。实际上，我一直在想，有没有可能是……是因为人的寿命太短了，所以看什么都是线性的？”

提到这里，他忽然像燃起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兴趣一样，往平时不怎么讲话的花匠的放向挤了挤。“你看啊，从这个方向看地平线的话你会觉得地面是直的，但实际上地球是圆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时间也是这样？我去过维也纳，那里有个摩天轮。有时候我在想，圆和正弦波是有关系的对吧。如果你要描述一个匀速在单位圆上移动的点，它的坐标实际上可以转化成……”

“恕我之前的失礼，我以为你是我们共同的那位敌人，所以才开了火。现在看来我应该再确认一下为好。我们当然回很希望和你们一起合作，但在那之前我们需要知道你们的目的…你们想要什么样的未来？”

“你打算怎么做？我要做确认。”

“它的计划呢？你们调查过它为何变节吗？”

“在过去与其他种族的交换中，它的智能随着每一次变换经受了令人遗憾的磨损和削弱。显然，它现在已经远不如当初理性，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现在它在其自身非理性愿望的驱使下选择了灭绝你们。”尽管现场多了个人，你们面对的非人心智却没有放下枪的意思。它的意志无疑和这个种族自身一样，是超越了时间的坚定不移。“而这是我们不愿看到的。我们正在解决这件事，你们今天的介入很不幸地与之冲突。在新的变量的扰乱下，历史正在再次偏向末日。”

[未确定进行时腔棘鱼]

贝琳达·舒尔茨

“你们今天的介入很不幸地与之冲突。在新的变量的扰乱下，历史正在再次偏向末日。”

“我不明白，如果我们的介入会导致你们的计划失误，那你们一开始为什么要让我们参与进这件事里面？”

舒尔茨将自己凌乱的头发重新理好，继续说着：“你们又打算用什么方法解决这件事？你应该也明白，为了拯救人类我们很乐意帮忙...但你得让我们知道你真的是在拯救人类。”

[Genesis]

格雷戈尔·塞斯勒
忙活过搬运工作后塞斯勒从烟雾中回到车上，他又用上了那条防沙面巾，加上出来会场时换过的一身便装，恰好和在开罗造访高尔特住所时造型差不多。他摇下车窗一边让晚风吹散那种点燃垃圾的味道，一边在车子行进中举着望远镜持续观察舒尔茨追过去的方向。

“光源都是灭掉的，看不到具体情况，枪击的微弱火光和声音出现了几次，现在完全安静了，要么哪一方失去战斗能力，要么停火了，走吧去接他们一下。”

“实际上，我一直在想，有没有可能是……是因为人的寿命太短了，所以看什么都是线性的？”

“要是有机会摆脱太短的寿命限制，你会为了看看时间到底怎么运行而一直活下去吗，为什么？”听到高尔特的观点后他几乎没经思考地脱口问出，随即又觉得不该讲不然像是会导致什么后果一般摇摇头，从衣服口袋掏出一小瓶香水对着内衬喷了下，康乃馨的味道逐渐盖过之前久久不散的灰烬味儿：“算了，不用在意。”

“谈这种事的机会不多但，我猜，对时间的线性感受可能因为我们就是这种构造，因为我们是人类，天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认知它，身为别的生物可能完全不会这样想，比如我们也没法体验彼特里希怎么看待时间。目前也没办法验证你的猜想，鬼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会分岔的线、完美的圆、还是画着圈向地心坠毁的螺旋。啊，就我们目前看到的来讲，这种回溯了时间却发现新的路径发生了大幅偏离的状况总让我觉得……”塞斯勒把一边胳膊搭在车窗边上，望着前方无边的黑暗，“不管时间本来是什么形状，因为有一些东西的出现，让它无论如何都被引力拉扯远离了本该在的坐标。”

现在我们简直像一群试着偏转太阳引力的家伙，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修改了，还是把借着彼特里希或西格尔特名字的生物比作黑洞更贴切一点。

[Diose]

古斯塔夫·皮耶塔里宁

“实际上，我一直在想，有没有可能是……是因为人的寿命太短了，所以看什么都是线性的？”

“可能吧。我们有理由相信会存在一些活在永恒中的个体，他们会用不同的视角看待时间。没准历史中的那些先知传说就是这样的，一些对我们而言属于今天明天或是昨天的概念，对他们来说只是同个圆或是矩阵上的几个点。”

古斯塔夫半眯着眼，高尔特虹膜的那种蓝色被在相向而行的车灯光下几乎泛着一种富有生命力的金色。不属于坐标轴的任何一个极端，不受永恒的侵扰，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正好被困在这个受限了视野的短寿维度上。这个种族注定是要做时间的囚徒的，他这么想着，切掉了远光灯。

“如果我们能站到另一个维度上去，没准就能见到更多的东西。但也有可能，即便我们的寿命能跨越时间，这双眼睛所能做出的认知仍旧是有限的……一种肉体的局限。就算对现在的我们来说，从亲身体验上看，这种感觉有时就像隔着玻璃看什么东西，像是借助了那些个体的工具，透过它们的方式去窥见那圆上的其中一道弧。”

古斯塔夫意识到自己的话已经扯得有些远，他咬了下滤嘴，从副驾驶座下面抽出自己的包，连包带着那几本书一起丢进了车后座的高尔特怀中，将选择权交给了他自己。

白车几乎无声地驶进了一个近乎无人的街区，或许是无人敢于接近那场怪异的对峙，载具的前照灯映出了道路尽头仅有两个的背光剪影，他确信自己找到他们了。

“两个西格尔特，没准我们可以相信还有第三个了。”

[Quartz]

雨果·海登

“有没有一种可能，时间也是这样？我去过维也纳，那里有个摩天轮。有时候我在想，圆和正弦波是有关系的对吧。如果你要描述一个匀速在单位圆上移动的点，它的坐标实际上可以转化成……”

“你真是个哲学家，所以你也想站在时间的圆外？”雨果没有避开，他反而更近一步——花匠抽出自己的烟，把它搭在了高尔特的烟上。待它被引燃后，雨果粗暴地把它塞进嘴里。

烟头在昏暗的车厢内一明一灭，他夹着烟本想继续说些什么，却瞥见舒尔茨和赫尔曼的背影。

“我们赶上现场了，我以为除了尸体和血什么都没有呢，现在看来倒是意外平和呢。”

[Xhittim]

维若妮卡·奥尔蒂斯

“如果我们能站到另一个维度上去，没准就能见到更多的东西。但也有可能，即便我们的寿命能跨越时间，这双眼睛所能做出的认知仍旧是有限的……一种肉体的局限。就算对现在的我们来说，从亲身体验上看，这种感觉有时就像隔着玻璃看什么东西，像是借助了那些个体的工具，透过它们的方式去窥见那圆上的其中一道弧。”

“谈这种事的机会不多但，我猜，对时间的线性感受可能因为我们就是这种构造，因为我们是人类，天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认知它，身为别的生物可能完全不会这样想，比如我们也没法体验彼特里希怎么看待时间。”

“毕竟对大多数的人类而言，也不存在活到足以见证时间是如何运行的可能性，不是吗。”一直聆听着同行者对话的维若妮卡摇下了半侧车窗，好散散车内逐渐漫开的烟草味，“正因如此，我们也难以和超越时间本身的生物站在同个角度上倒推它们的逻辑……但话又说回来，又有谁能断言超越时间真的就意味着不朽呢？”

她顺手打开了副驾的手套箱，将里面那把上好保险的P38扔到了工程师的大腿上。既然车辆已然易主，那自然要物尽其用。“但愿他们谈得来，要是在某些方面达成共识的话说不定还能继续争取下。”

[Cadmium]

“我不明白，如果我们的介入会导致你们的计划失误，那你们一开始为什么要让我们参与进这件事里面？”

“只有我们的话会很显眼。”

“你们又打算用什么方法解决这件事？你应该也明白，为了拯救人类我们很乐意帮忙...但你得让我们知道你真的是在拯救人类。”

“在目前的状况下我们只能争取到最好的结果。相比于在1968年引发核战争，我们选择的是一条人类不会过早地灭绝的时间路径。我们的目标在这个世界上比你们想象的要孤立无援，议会已经证实，按这条路走下去，战争结束后的和平时代它的势力将日益衰弱。它在过去已经多次将精神投射到不同的躯壳中，如今这对它而言是一件颇具风险的事情，就像一个容器中的水被反复转移到更小的容器中，它的精神和智能都在衰退瓦解。”

这个异星的心智用不可质疑的机械口吻下了最终的判断。“那时它将无路可退。所以，我们实际上也不需要你们做出更多的事情，只需要离开这里，时间会解决一切问题。”

“你真是个哲学家，所以你也想站在时间的圆外？”

“要是有机会摆脱太短的寿命限制，你会为了看看时间到底怎么运行而一直活下去吗，为什么？”

“绝对不会。”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在我能记事起我就打定主意要为了我自己开心而一直活下去。”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开始借着微光翻看包里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