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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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爭中，一條生命的價值究竟該如何衡量？
是否永遠只能將生命簡化成數字，再以「因為是戰爭」這樣稚拙的藉口逃避罪責？
犧牲一人以救百人是否必然是正確的？
犧牲百人以救一人又是否必定是錯誤的？
那獲救的百人若造成了千人的死亡，是否就失去了獲救的資格？
那獲救的一人若拯救了千人，是否就能挽回那百人的犧牲？

月夜，長灘血戰。

收攏的百人隊數目已不足五十，身邊的艾勒隆持劍砍下了妖物首級，劍刃卻也崩出缺口卷起。年輕男子面不改色的拋開成了廢鐵的長劍，抄起部屬擲來的長槍迴手刺入另一隻妖物的肚腹。

此時遠方不知何許人率領的部隊吹起了撤退的號角，你回首看向海面遠方，幾許小船仍朝著岸邊駛近。明月照射下，那些人聽聞號角後絕望而恐懼的眼神映入了你的眼底，並再難抹去。

咬牙忍住了一抹下令繼續戰鬥的慾望，你吼出了軍令讓部屬收縮隊型跟隨隊伍撤退。而在你們轉身離去之時，那些人在遠方悽慘無力的呼喊聲仍迴響在耳旁，讓你幾欲回頭－雖然同樣的呼喊你早已聽聞不知幾許。

艾勒隆曾經信奉著被教宗猊下所駁斥的滅世論。

「人是否已然成為必須被消滅之惡才使天遣妖物以滅人？不然又是什麼樣的存在才有此大能驅使天地產生此等異變？若人世真已遭受天譴，我們是否就皆為同罪？人的生死又到底該如何判定？」

年輕的男人如此問過你，那時他的臉上除了哀傷，還有著憤怒與一絲的…喜悅。

你一直未曾理解那絲喜悅的來處。

而在黑夜之中，你們只是祈禱著黎明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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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男子望著營火沉思著, 一直到你走進身邊時才驚覺.

苦笑了一下, 他拿起一杯冷掉的飲料啜飲著, 然後輕嘆了口氣.

看著你在另一邊坐下, 他搖了搖杯子, 把剩下的液體一口飲盡.

"你知道...其實我一直對信仰不是那麼的忠貞." 像是陷入了沉思, 喃喃自語般的開口

"我是指...我喜歡那些與人為善的規範. 我也相信在遙遠的天上, 主一定以慈愛的眼光注視著我等."

"但我並不覺得上主真的能插手於我等微小存在的凡俗之事, 不論祂多麼的深愛我們這些子嗣."

"所以才需要我們來代行祂的旨意."

使力的抹了抹臉, 男人繼續敘述著

"但你也看到了, 那是那麼巨大的, 不可直視的, 遠超出我們存在的! 那是真正的不可思議之物!"

男人的眼裡閃現出一種狂熱, 以及哀傷.

"如果連那樣的東西都有辦法降臨, 為何上主不對於我等施與援助?"

"我該怎麼去相信這些遠超我等的存在出現不是奉主的旨意?"

"我們只是被遺棄了嗎? 像是殘疾的孩子一般的 交與了另一位父母?"

搓揉著額頭, 男子露出了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