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期間,我大概花了三個多月進行人事調查後,發現一件不太好的事。"
"什麼事?"
"有著不少比例的部屬,認為你們會帶來很多麻煩,甚至斷定前年蘇萊雅遭劫就和妳們有關…。"
女子的雙手輕扶起翡翠綠瓶子的龍舌蘭酒,飲盡瓶內的最後一口。
"他們算是猜對了一半。"
"拜託妳不要說得那麼輕鬆…,銀刃面臨的問題很多,不能再多一個分裂!"
焦躁的男子沉下身,埋坐在藤製的大椅上
"至於茉根,我這邊也有一線情報作為交換。"
"妳說吧…。"
"艾達會殺了我、以及殺了茉根,至於阿萊塔西亞不必太操心,她目前受到很好的保護。"
"這件事簡直讓我更頭疼……。"
"但知道了對你來說是件好事。"
"我知道!"
"記住,把這件事印在腦海裡就好,不要讓銀刃有任何外部行動,艾達很聰明。"
"好吧…我相信妳。"
"噢,我可以請求一件事嗎?"
"妳說吧。"
"能再來一瓶龍舌蘭嗎…?"
"小姐,這裡不是雷爾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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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座銀刃的哨所休息過後,離拜蘭尼斯只剩下一天不到的路程。
纳哈特帶著侍衛、茉根、以及艾爾納塔走出哨所的大門
幾匹溫順的銀刃座鹿正在門外恭候
"上路吧。"
眾人躍上了座鹿,以輕快的速度穿越著蘇萊雅的密林
直到了雄偉的維拉爾巨樹。
拜蘭尼斯的精靈們看到茉根與銀刃的侍衛一同歸來時
本應高興的心情都沉落了下來
這表示,戲劇結束了……
茉根看到了大家的表情,也垂下了耳朵
翻下了座鹿,靜靜走在前往維拉爾巨樹的大道上
彼此沒有任何的言語,不願互視彼此
"巫女姐姐!"
並非完全的沉默
拜蘭尼斯的孩子們,一見茉根
便一個個從大人的身旁跑了出來
茉根聽到了小孩子開心期待的呼喚,幾乎按不住一陣鼻酸
"這依然是我的家…。"
艾爾納塔走上前,張開臂,摟住茉根的肩膀
給了茉根一個微笑
"嗯,這是妳的家,可千萬別懷疑它。"
"謝謝妳,艾爾納塔。"
很快地,茉根與艾爾納塔被孩子們包圍住了
"茉根姐姐,那個盔甲姐姐是誰?"
"她叫艾爾納塔,是我的好朋友喔。"
一雙雙純真的小眼睛全部盯著高大的盔甲姐姐
艾爾納塔一一回以和藹的笑顏
但大人們聽到艾爾納塔這個名字,就不像小孩子這麼可愛了
目光全部投以怨氣…大人們的眼睛
"艾爾納塔……"
"艾爾納塔。"
艾爾納塔挺直了身,以不屈的面容抵禦著陣陣來自周圍的低語
"都是妳,茉根本來可以毫無顧忌地生活的。"
一個拜蘭尼斯的精靈婦人走上了前,拉走了她的孩子
艾爾納塔看著她,沉默不語
"瑞瑪,沒有人有錯。"
"烏蘭德瓦長老…!"
穩重的步伐走近了眾人
孩子們,大人們都讓出了路
"烏蘭德瓦長老…。"
"茉根,歡迎回來。…艾爾納塔也是,見到妳恢復了靈魂,我很欣慰。"
"托茉根的福。"
長老欣慰地點點頭,他張開了雙手,像鳥翼般翩翩,
大道上的所有精靈見長老的手勢,紛紛安靜地蹲下身,盤起腿坐了下來
茉根、以及在身後的纳哈特也同樣地坐了下來
騷動的氣息沉澱了,維拉爾巨樹下恢復平靜祥和
"茉根,想知道很多事情,對吧。"
茉根點頭
長老看著茉根的雙眸說著…
"我,烏蘭德瓦,是曾看著妳們誕生的製造者;在這裡的每一個長者,都是曾參與計畫的研究員。
我們帶著妳離開雷爾夫,來到這裡,消聲匿跡,直到現在。"
"我們,和阿萊塔西亞都被帶出來嗎?"
"嗯,當妳們被宣判為失敗品時,本來要面臨的命运是被消滅。但我們不願意接受,因此選擇走上了這條崎嶇的路。"
"我是…失敗的嗎?"
長老緩緩地搖著頭
"要問我這個老烏蘭德瓦的話,我不會這麼說的,孩子,沒有生命是失敗品。"
"但是…我…"
"人們在創造時都會期望著一個目的,完成與失敗,只取決在這個目的是否有達成。"
"所以,我沒有達到條件…"
烏蘭德瓦長老攤手緩緩平揮
"除了我們這些精靈以外,這裡,蘇萊雅,幾乎每一個生命都被稱為失敗品,更早以前,它們被處置的方式,就是放逐到這片森林。
但是這些生命依然茁長著,成為蘇萊雅的一份子,它們沒有失敗,在我眼中,而是奇蹟。"
茉根聽了長老的話,心情好了許多,好像開始又能聽得到徐徐的風聲
"當我們帶著妳逃到這座巨樹下時,我們身心具疲,然後,我們就遇上了鳥人們。"
圍繞在周圍的精靈們,被長老激起了過往的回憶,其中一個人開了口
"啊~鳥人,老朋友們。孩子,可知道嗎,它們也是失敗品。"
"他們不是古老的部族……?"
烏蘭德瓦看著茉根迷惑的表情,和藹地笑了起來
"孩子,他們正是一件奇蹟,被放逐後落地生根,成為蘇萊雅最大的部族。"
"我們本來因為侵入了他們的地盤,被他們包圍著。"
"茉根當時還大哭了起來。"
"對對,茉根一哭,引起了鳥人們的注意。"
茉根尷尬地看著周圍的族人們聊起真實的往事
而艾爾納塔在一旁聽著,也不自覺笑了起來
"噢~,是了。茉根,當時,妳可是我們所有人的恩人。"
"咦?"
"維拉爾巨樹,是鳥人們賦予的名字。而妳也是,孩子,當時他們的領導者,拉卡,第一眼看到妳時,便稱妳為巫女。
他們同意,如果我們接納他們的信仰,就能夠在此生活。"
"就是我們的神靈道?"
長老點頭
"靈魂…是替代天使的關鍵。"
"靈魂?"
"靈魂!?"
"孩子,鳥人們稱妳為巫女,是因為妳身邊有很多的靈魂圍繞著妳;就像現在的妳,能夠駕馭風之靈,能夠聆聽大地之靈,以及引領著艾爾納塔的靈魂。"
"長老…你早就知道我帶著艾爾納塔的靈魂?"
"呵呵,不,我並不知道,這也是拉卡告訴我的。"
茉根與艾爾納塔對看著,艾爾納塔笑了
"妳也是奇蹟,茉根。"
遠遠坐著的纳哈特
看著大道上圍坐著的眾人
恢復了愉悅的氣氛,有說有笑
從茉根的臉上也沒有看到任何的感傷
他嘆了一口氣,就像在嘲笑著自己
"是我擔心太多了…吾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