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接的是谁的指令,我来这里谨代表我个人。”
他抬起头看向了说话的人,片刻停顿之后,高尔特突然开始笑了起来,就好像他看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东西一样,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捏着自己的眉心渐渐平静下来。
“天啊。你的染发品位真糟糕。”“他寄那张卡还隐含别的意思?你们还一直有联系吗,他人去哪了。”
“要你接触画是什么时候的事?不过日志到现在也有二十四年了吧,没想到你还留着它,”
“有谁说过要这个?”
他作沉思状静静听完了你的所有问题,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向你探过身。你与那双色彩好似稀释了无数倍的龙胆蓝的眼睛隔着不到两米的距离对视,几乎能从这个人的剔透虹膜中看到由你的影子于其表面散射出的过往一整个时代的空虚、冷漠和恶意。
“你的问题很多,让我一个个回答。”他轻声说道。
“首先,我不知道那张卡片是什么意思,但我将其理解为‘随我高兴’,因为我知道,不论我的决定是什么,都已经成为了他预见的未来的一部分。第二,我和他没有保持联系,我不清楚他的动向。第三,”他竖起一根食指。
“看来你还没听懂我的意思,画的事情是1940年以后了,在法国沦陷之后,而我,”他的声音更轻了,几近是一种耳语。
“没有经手过你们那位埃里克·斯特林的画。第四,你们是这几十年来第一群找我要日志的人。”“最后……”他用舌尖抵住自己的下门齿发出了哈哈两声短促的气音。
“有没有人评价过你……说你的语气很像阿尔布雷希特王子大街八号的那些人?”“您……外出行军的时候还会随身当行李带着那本书么?”
高尔特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和弗里德曼对视了快一分钟后才猛地靠回了沙发靠背上。他朝古斯塔夫的方向扭过头,脸上已然换上了一张灿烂的笑脸。
“您太敏锐了。真的。您在前线一定会是位出色的狙击手。”“难得有客人光临,要是招待不周可就成为我的不是了。”他站起来语气轻松地说道。
“和诸位讲话真让我食欲大增。希望你们可以赏光留下来吃个晚饭,那本日志之后就送给你们吧。它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这样的安排应该不会不合礼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