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塔夫·皮耶塔里宁
“那可太巧了,我记得大约十年前,他帮一个与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孩子做齐了一整套文件,血统证明,诸如此类……看来世间确实有很多概率上的魔术。”
古斯塔夫有些恍惚,对方暗指的似乎正是绍尔小队口中刚被调来不久的高尔特。这只是基于概率的无心巧合,还是
那个博士也同先知那样在数年前便已经在博弈中布好了棋子?结合此前获悉的高尔特的军衔,那名看起来年纪并不大(而且不朽)的军官的晋升速度恐怕超过了他的不少同龄人,那个人刽子手似的本性约莫在其中起了不小功劳,但不会是唯一的因素……恐怕那些文件和证明也起了不小的帮助。但这也让古斯塔夫不由开始怀疑那个军官的真实年龄来。
他回过神,发觉自己似乎已经与照片中的那位女性对视了许久。画中人的年龄似乎同他记忆中那个模糊的符号相仿,或许又再大一些?他想起一楼那位父亲的宣言,
他们会是精神与血统上真正神圣而完美的结合吗?是因为他的生父对那样的立场保持了沉默,所以母亲才那样离开吗?他想起他那异父兄弟纯净的所谓雅利安人的面孔,眼前又浮现出舍尔的。这些诞生于党徒家庭的青少年在数十年前在一个或许还没成年的年岁被丢上战场抵挡炮火与坦克,在战争结束的数十年后同样背景的孩子又在相仿的年纪迎接社会的口诛笔伐——而在他们之后无疑还有更多的人,那些社会背景更糟的娃娃兵们。橱柜中的霉与灰尘的气息像是快要堵住古斯塔夫的肺。
那可就太多了,太多只见过一次的面孔了。在他仅有的一年半经历中他在山间见了太多十四五岁的毛头小鬼,他还记得自己很少和那些穿着过大的军装只扛着把步枪的少年主动打什么招呼(但正和身边的那些老工人说的一样,就连他自己都只能算是个“大孩子”),因为擦肩而过之后他们多数都不会再回来。
“哦,你的手,它怎么了?”
他的第二重神游终于醒了,皮耶塔里宁的心跳几乎停了一拍。
他将柜门悄悄推开一条更大的缝,好让自己听得明白些。这样没准在事情变得更棘手之前,他还能有些机会转移那个先知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