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主题: 【GURPS】【LOG】无实之舟  (阅读 6632 次)

副标题: “生活吧。”死亡在她的耳边低语:“因为我即将到来。”

离线 未确定进行时腔棘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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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RPS】【LOG】无实之舟
« 于: 2023-04-11, 周二 03:38:20 »
引述: 四月是最残忍的月份
Unreal City,
Under the brown fog of a winter dawn,
A crowd flowed over London Bridge, so many,
I had not thought death had undone so many.

引述: 和此次团主线关系并不大的世设简述
此刻是1888年

被称为蒸汽革命的第三次工业革命令英国国力进一步跃升。英国军队在远东,阿富汗,克里米亚同其他列强的战争中取得一场又一场胜利,南北战争爆发,英军与以法兰西第二帝国,普鲁士王国与俄罗斯帝国组成的大陆同盟各自介入,这场战争最终以英国傀儡美利坚联盟国,法国傀儡美利坚合众国告终。

此后便是二十余年的“和平”。英国与大陆同盟不再有正式的战争,但在埃及等地,代理人战争时有发生,双方明面上维持着被称为对弈的脆弱平衡。

间谍,民族主义者,煽动者,演说家,无政府主义者,以及连环杀手潜藏在伦敦的小巷中,工厂中,舞会中,剧院中。就是在这一年,白教堂区发生了连环凶杀案,这座天上的城市光鲜的外壳之下暗流涌动。

同样是在这一年,阿尔伯特亲王的灵魂失窃了。
大概五月下旬开始
« 上次编辑: 2023-04-25, 周二 04:57:09 由 未确定进行时腔棘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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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GURPS】【LOG】无实之舟
« 回帖 #1 于: 2023-05-14, 周日 03:29:54 »
第一部分:Danse Macabre
七十万。

女人的手划过一页报告上的数字,构成这张报告的纸张有着雪的颜色,白得令人不适。

其他报告同样有着数字,一百二十六万一百三十万。挤满数字的纸张在写字台上堆积如山。一只渡鸦落在她身后的窗沿,疑惑地歪了歪头,黑色的眼珠紧盯女人不住颤抖的右手。那只手伸向了衣帽架上的黑色外衣,渡鸦记得女人从上一次回来之后,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离开这个房间了。

沉重的呼吸声在这间房间中回荡,她披上衣服,刚迈出一步又回到了写字台前,在离开房间之前应该给另一人写一封信,她意识到。

漆黑的墨水被鹅毛笔带入淡黄色的信纸上组成字词,这封信在开头便表明了它的来意:

Memento mori
« 上次编辑: 2023-05-23, 周二 01:06:38 由 未确定进行时腔棘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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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坠毁
« 回帖 #2 于: 2023-05-29, 周一 20:06:05 »
引用
1888年3月31日,天上的伦敦

劇透 -   :
<GM> 伦敦并不以阳光充沛闻名。这一点在它升上天空之后仍没有改变。
<GM> 阴云笼罩在这座天空之城的更上空,雨水落个不停。天气相当令人沮丧。
<GM> 尤其是对你们这些远行者来说。
<GM> 当伦敦停靠于固定浮岛时,你们同无数神色匆忙的他人跨过交接点。而在交接点的另一头,有着农民与牧者的儿女。他们怀抱着在伦敦能够养活自己家人的期望而来,很快他们脸上的期望就会变成麻木,再之后他们仅剩的一丝血色也会消失。这座城市对更多的他们来者不拒,伦敦总是需要更多的养分。

<GM> 向火车站的检票员出示了从雇主处拿到的票据后,你们径直走向了候车区。头等座的候车区中这会只有两个中年男人交谈着,当你们走过时,他俩对你们这两个出现在此的女人扫了一眼,你们听见他们正开着关于“泥地”的玩笑。
<缇尔> 缇尔并不是第一次乘坐列车,但头等座倒是第一次来。她和伊薇并肩走着,眺望着不远处的天空。
<伊薇> 伊薇找了个位置坐下,闭上眼睛,默默回忆这次雇主到底要她们做什么。
<GM> 天空被乌云遮盖,云层巧妙地隔离在发条太阳的阳光与伦敦之间。
<GM> 你们的雇主——那个叫黄金黎明的奇怪结社——这次相当的沉默,除了将车票交给你们,并示意具体问题在列车上详谈以外,他们什么都没有说。

<玛丽> 玛丽如往常一样,其实也不是那么往常。她偶尔会带着她最爱的面包靠关系来这种候车区站台打听,你看这不就有了——她走到那两个女孩面前,露出招牌微笑:“两位小姐,路上需要点干粮吗?”
<缇尔> 缇尔抬起头,对着卖面包的女性点了点头:“嗯……可以先垫垫肚子,给我来一个吧。”
<伊薇> “有什么选项吗?”伊薇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手上的面包篮。
<玛丽> 玛丽直接掀开自己手上的篮子,露出里面各式各样(但看上去都是比较硬)的面包。她没急着推荐,反倒是搭口问:“你们出远门吗?去哪呀?”
<玛丽> “…推荐的话,那我喜欢最硬的这个。”她从篮子里抽出一长条,一看就能放很久的…法棍,“能放很久,而且必要时候还能用作武器。”
<缇尔> “武器……”缇尔失笑,摇了摇头,“有没有稍微松软一点的?我想试试和家里人做的口味有什么不一样。”
<玛丽> 闻言玛丽摇晃着手里的法棍想了想,从篮子最底下翻出几个比较软的递给缇尔,“那这个吧。抱歉噢,我不是很擅长做软的…就像做人一样,也不能太软嘛。”
<伊薇> “请给我来一个水果夹心的!”伊薇一副小孩子的神色提出不合理要求。
<GM> 两个候车的男人脸上显露出震惊的神色——这种地方怎么还有卖面包的小贩?这两人皱着眉头躲到了候车区的另一头,离你们最远的位置。
<玛丽> “好~”面对伊薇小孩子般的要求,玛丽也做出同等的回应翻出一个面包给她,“不过只有酸梅果的了,你试试。”
<缇尔> “嗯,没关系。”缇尔接过面包,付了钱,也没顾及头等座的所谓礼仪,当即咬了一口。感觉……确实和诺亚的手艺不一样。
<伊薇> “多少钱?”

<GM> 交谈被远处一阵汽笛声盖过,打断。紧接着传来的便是车轮的轰鸣,一辆黄铜色的蒸汽列车沿着空轨出现在你们的眼中,这人类工业的最高杰作停靠在你们眼前,引擎发出了一声舒缓的叹息。
<伊薇> 被打断的伊薇最终递了三个便士给玛丽,然后拿过面包兴致勃勃地看着这台钢铁巨兽:“我还是第一次坐列车。”
<缇尔> “那……一会你可得好好看看,俯视大地很有趣的。我来伦敦的时候都看呆了。”缇尔笑了笑,上了车厢。
<玛丽> 玛丽的注意力看起来也在那边,她抬手撩了一下耳边的鬓发,看也没看就接下了伊薇递过来的金钱,笑着搭腔:“哎,真好。我每次看到也真想试试看呢…”
<GM> 车厢里空空荡荡,这趟列车的头等座上没有多少人,沿着票据给的座位,缇尔与伊薇坐到了一个满头白发,在车厢里也还戴着帽子的老先生对面。
<GM> 在走过车门时,缇尔偏了偏头,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从后排的商务座区上了车。那是阿兰?
<玛丽> 尽管刚刚还说得自己没做过列车一样,但玛丽倒是毫不在意地提着篮子也跟了上去。
<伊薇> 伊薇打量着头等车厢的内饰,一副探究与若有所思的样子。
<缇尔> 缇尔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她拉了拉伊薇的手,指了指一等座那边。
<伊薇> 伊薇抬起头,顺着缇尔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是那个,什么王子来着吗?】她通过心灵链接偷偷和缇尔交流。

<玛丽> 玛丽注意到了那两人的视线,也跟着看过去。然后不以为意地在车厢内也开始叫卖起来:面包,有客人需要刚烤好的面包吗~
<缇尔> 【对。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是商务座。……到底有几个人在用这张脸?】
<伊薇> 【王子殿下不想太引人注目吧。】伊薇对此毫不觉得奇怪,【可能是出差公干之类的。】

<GM> 还好头等座没多少人在,而且奇怪的是,这个时间没有乘务员,不然玛丽接下来就得想办法解释一下自己手上的头等座车票到底是不是假票这个问题了。
<GM> 车厢里装饰着各类各样的艺术品,但大多不是英国本地风格。而是瓷器,挂毯,织物之类从异国带回这座岛屿的外来物。
<伊薇> “话说回来你不觉得奇怪吗?”伊薇没有刻意压低音量。
<GM> 同样,在这车厢里摆满了从欧洲各地而来的美酒,法国和意大利的红酒,苏格兰产的威士忌...然而这里也没有侍酒师,这让这里显得更加奇怪了。
<缇尔> “什么?”缇尔看了一眼叫卖的玛丽,明知故问。
<伊薇> “车票这么贵,面包女郎小姐是怎么上来的。”
<GM> 那两个中年男人跟在你们身后上了车,他们跳了一下的眼皮说明了他们的座位恐怕离你们很近,鉴于这车上又没有什么人,他们又一次躲到了最前排的位置,离你们越远越好。

<GM> 玛丽在叫卖的时候注意到了更奇怪的事情,这车厢内其他的乘客都趴在座位上,似乎睡得很香。
<玛丽> 玛丽也不知道听没听到那两人的议论,总之她以及叫卖了一圈开始往回走了。回来时她故意停在伊薇和缇尔之前在意的那个人身边问:“先生要面包吗?”
<伊薇> 伊薇又环视了一遍车厢内部,自言自语:“怎么没有茶点和零食……”
<缇尔> 奇怪的面包女郎似乎离开了这边,去别的车厢兜售面包了……缇尔瞥了一眼她的背影,决定不在意没办法干涉的事情。她眺望着车窗外的云层,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伊薇闲话:“那就看看外面呗……云很好看的。去地面的话,如果要去乡下,说不定还能看见夜空。地上的夜空是能看到月亮和星星的哦。”
<GM> 玛丽扒开车厢之间的链接门,溜进了公务车厢,比起头等车厢内古怪的沉默,这里的空气之中有着香木的气味,穿着考究的乘客也有说有笑,这里才更有生的气息。
<GM> 那个被伊薇和缇尔特意留意了的男子坐在窗边,他穿着一件特殊制服,就像是守卫王宫的那些卫兵穿的,这个年轻男子在看过一眼手表之后低下了头,双手交叉在自己额头边上。像是没有听见玛丽的问题一样。
<伊薇> 伊薇忍不住笑起来:“姐姐,在伦敦我也能冲破浓雾在离月亮最近的地方感受天空和夜风。”
她的心情稍微愉快了一点,起身毫不客气地拿了一瓶看着就很昂贵的威士忌:“要喝一口吗?”

<玛丽> 玛丽眨眨眼,趁机仔细打量了一下他身上装备,有什么值得注意的花纹吗?
然后她继续不识趣地询问:“先生?”

<缇尔> “我是普通人嘛。”缇尔也跟着微笑起来,“我不太擅长喝酒,但可以陪你喝一点点。”
<伊薇> “放心,我也不能喝!”伊薇拿了两个杯子,看了看正坐在她们对面的老先生,又拿了一个。
她低声念了一句咒语,让威士忌的温度稍降,然后给每个人倒了一口的量。

<GM> 这人身上装备相当的精良,佩剑和手枪一应俱全,衣着上的花纹也繁复到一般制衣匠绝不会接手的程度。“我什么都不需要,谢谢。”压抑的声音从他仍低着的头下传来。

<玛丽> 玛丽点点头,这次没再开口询问——反正也没看出来什么。于是她挎着篮子又回到原先那个车厢,像是无意的举动,她直接在距离伊薇和缇尔不远的地方站定,望着窗外。
<缇尔> 缇尔接过酒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酒精辛辣的味道充斥着口腔。
<GM> 列车逐渐开动,头等车厢中仍是冰冷的气息。在两人对面的老先生接过酒杯泯下一口。
<GM> 空岛逐渐从窗外消失,出现在你们眼前的景色逐渐变成了森林,牧场,还有工厂高耸的烟囱。工厂越来越多了,缇尔记忆中的一处农场已经消失,漆黑的煤烟遮住了它曾经的一切痕迹。
<伊薇> 伊薇看着窗外的各种景象,很有教养地没有大呼小叫。
<玛丽> 景色也看完了……还是一如既往地无趣。只有在这时候,玛丽脸上的表情才冷了下来,然后她转头观察起车厢内那些睡着的乘客,还是很多吗?与刚刚比起来几乎没有挪动?
<GM> “伊薇,还有缇尔?”那个老先生抬起头,用手指摆正了自己的单片眼镜,同时将垂至肩膀的银色发丝理到了脑后。
<缇尔> 缇尔将心绪从乡愁中抽离出来,看向老先生:“我以为您会更早现身呢。”
<伊薇>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聊正事了。”伊薇又给他倒上一口。
<GM> 那些乘客和玛丽之前所见仍没有任何变化,就连那两个和你们一起上车的男人也陷入了睡眠中,他们两人仰着头,毫无素养地张开着口打鼾。
<GM> “倒是你们,这么明显的尾巴也没有注意到。”他瞥了一眼自己的身后,对那两个陷入昏睡的男人摇了摇头。
<玛丽> “……”玛丽刚在面上换上了招牌微笑,甚至准备将身后的长杖也拿出来表演了。结果……
她装作无事一样继续在旁边站着。


<伊薇> “嗯……”他们俩吗?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故事里的特务。
<缇尔> “那我能问问……为什么这位小姐没事吗?”缇尔看向没事人一样的玛丽,“您现身之前也太不小心了,我们彼此彼此。”
<GM> “你们两看起来像故事里的特务吗?”听见缇尔的话他皱着眉头看向身后:“哪位小姐?这里还有其他人?”
<缇尔> “……什么?”缇尔的表情严肃起来,“您……”
<玛丽> 就连玛丽本人也有些惊讶,她转头看向缇尔,忍不住说:“…………你们这老头是个瞎子?”
<伊薇> 伊薇保持沉默,看了看老头又看了看玛丽,摸上了腰间的手枪——她刚配了一把。
<GM> 老头子将头转了回来,他咳嗽一声示意你们集中注意力:“不管你们看到了什么,那都不是这次的重点。”
<缇尔> 【他真的没问题吗?这次不是机密任务吗?】
<GM> “这次找你们的原因很简单。巴斯汉普顿有一个——”他话还没有说完,你们身后的车厢传出了一声尖叫,随之而起的是连续数声枪响。
<缇尔> 缇尔反射性地拔枪,瞄准车厢门。
<玛丽> 玛丽也反手掏出藏在斗篷下的长杖,但她还没有按下按钮。只是警惕地盯着那边,并从斗篷下掉落下一个黑影,冲向车厢那边。
<伊薇> “有一个什么?”伊薇一点都不专业地拔出手枪,但还在追问老头。
<GM> “——女士,把她找到。”老头站起来,同样地拔出了藏在腰间的手枪:“让她————”

<GM> 爆炸声盖过了一切。
<GM> 火光从你们身后的车厢迸发,碎屑划过脸颊,发丝因灼热的空气而扭曲。
<伊薇> 女士?伊薇后悔没和他建立一个心灵通话链接了,现在可好,目标只知道一个性别了。
<GM> 随后便是失重感,你们的车厢脱离了轨道,被催眠的其中一人身体撞碎车窗,掉了出去。
<GM> 而紧接着,一阵剧烈的冲击感传来...*死*第一次离你们如此接近。
<缇尔> 缇尔挣扎着反过身,拼命将伊薇护在怀里,抱紧了她。
<玛丽> 玛丽以长杖支撑,然后拉起斗篷掩面。
<GM> 沉闷的钝击痛处传遍你们全身。
<GM> 你们的眼前陷入了黑暗。
<GM> 你们之中的两人再一次睁开眼时,已是难以看清四周的漆黑夜晚。

<GM> 伊薇睁开眼,一只有着漆黑,发亮羽毛的渡鸦正盯着她。
<GM> 渡鸦口中衔着一只有着灰色瞳孔的眼珠,眼珠上插满了玻璃碎片,它仰起头,眼珠顺着滑进了它的喉咙。
<伊薇> “咳咳……缇尔,你还好吗?”伊薇和渡鸦对视了片刻,“我猜你不是众神之父派来接我的,是吗?”
<GM> 渡鸦并没有回应伊薇,那是当然,渡鸦并不会说话。
<GM> 一阵重压将玛丽从昏迷之中唤醒,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胸口。
<伊薇> 伊薇挣扎着抽出手臂,伸手摸了摸缇尔的脖颈,发现脉搏还在跳动,她松了口气。

<玛丽> “咳……!该死…什么鬼东西…!”玛丽艰难抬起头,看看什么压在自己身上了。
<GM> 那是之前在车厢里的那位老先生。
<GM> 或者说他的上半身。
<GM> 他的眼珠已经消失不见,眼窝之中的东西被替换成了两枚硬币。
<GM> 向下看去,车厢拦腰斩断了他,内脏和其内的体液在泥土地上凝结出一块块令人反胃的肉团。
<玛丽> “哈……”玛丽露出有些厌恶的表情,先不管什么惊吓不惊吓她一手就把这块半身肉推开了。然后起来还原地蹦了几下——这个血黏糊糊的感觉是真的恶心!
她拍拍身上的灰,差不多都整理好了才蹲下身翻过那老头的遗体,看看眼窝里的是什么硬币。

<GM> 玛丽的剧烈动作吓到了站在尸体身上的渡鸦,渡鸦嘎地叫出一声,扑动翅膀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伊薇> 伊薇推了推缇尔:“缇尔?醒醒?”
<GM> 硬币没什么特殊的,只是两枚便士。
<玛丽> “…………什么东西。”玛丽咂舌,但还是很诚实地伸手扣出那两枚硬币。想了想甚至还在本来就脏了的下装上擦了擦。

<伊薇> 见缇尔不醒,伊薇只能先把自己弄出来。
<GM> 伊薇的声音传进了一旁的玛丽耳中。那个娇小的女孩从车厢另一边废墟里钻了出来。
<伊薇> 她在黑暗中眯起眼睛,努力想要看清缇尔身上有没有什么重物。
<GM> 万幸的是缇尔身上并没有什么重物,你们在撞击之时刚好位于车窗的位置,而伊薇身下的带着沙发垫的长椅又吸收了绝大部分冲击。
<玛丽> 玛丽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正在努力的伊薇一眼。开口却是:“…喂、小姐……?呃…”她似乎一时间有点称呼转变不过来,但态度倒是一百八十度转弯。
“…你看到我的面包篮了吗?”

<伊薇> “没有哦,你不在坠毁地点找找看吗?”伊薇把缇尔平放在椅子上,喘了口气回答道。
<玛丽> “哈……就是觉得找不到才问你的。”玛丽一脸疲惫地叹了口气,然后开始四处张望。

<伊薇> “女士……”伊薇抬头看了一眼玛丽,神情复杂,“你找不到自己手上的东西了,你却要问事发时隔着一个车厢的我,请问您是这里受伤了吗?”伊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
<GM> 在另外几具尸体的位置,玛丽见到了自己的面包篮,不知道为什么,它完好无损地摆在三具尸体头部交汇的正中央。
<玛丽> “谁知道呢,看起来比你们好点。”玛丽毫不在意地答道,然后直接走过去接自己亲爱的面包篮了。
<GM> 面包篮里面空无一物,倒是那三个尸体都像是被顶起来了的样子。在玛丽俯身捡起面包篮时,她看到了。那三具尸体的口中塞满了变硬的面包,正是这些面包将他们的头给支起了。

<玛丽> 这下玛丽和伊薇的处境差不多了,是说心境上可能。她深吸一口气,发出无声地惨叫:“…………咿啊—!!天哪!这都是什么东西!”
她有些崩溃地爬过去试图将那些尸体嘴里的面包拔出来。

<玛丽> 嘴里还一边念叨着:“面包…面包,别死啊……天哪,这都是什么灾害……这可是一天的面包!”
<伊薇> 看到玛丽离开,伊薇思索了片刻,选择了最为传统的方式——浇水——来唤醒缇尔。
她画了个小小的符文,低声念了一句咒语,从空气中搜集来水分凝结成水团,浇在缇尔脸上。

<GM> 缇尔被水团呛到,咳嗽两声,却仍没醒来。
<GM> 尸体口中的面包沾满了血和脑浆,当玛丽用力拔出一个面包时,她顺便扒下了一个尸体的下颚...牙齿与下颚连在被染得又红又白的面包上。

<伊薇> 伊薇想起缇尔说过自己有带医疗包,翻找了一番从她的随身物品中找了出来。找了些看起来能把人弄醒的物件决心一试。
<玛丽> 尽管如此,玛丽还是尽力将能拔出来的所有面包都弄了出来,拍拍上面的脏东西重新装回篮子里。
<缇尔> 在伊薇的尝试下,缇尔渐渐恢复了意识。她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来,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状况。
<伊薇> “你终于醒了……”伊薇松了口气。
<GM> 被冲击粉碎的车厢散落一地,这里似乎有着商务座与头等座的两节车厢,此外,车内乘客的尸体碎片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血与内脏的臭味。
<缇尔> “我们坠毁了……”看见伊薇手里的医疗包,缇尔意识到了什么,对后者露出一个安慰的微笑,“辛苦了,谢谢……”

<GM> 刚醒来的缇尔发觉到自己耳边有些发痒。
<缇尔> 缇尔伸出手,去抓一下发痒的位置。
<玛丽> 等确认完面包的安危,玛丽有转了一圈,撩起斗篷看看自己的鼠鼠安危。
<伊薇> “没事,还要多谢你刚刚保护我。”伊薇摇摇头。
<GM> 一个有着光滑触感的东西落入缇尔手中,她放在眼前,发现那是一根水鸭羽毛。
<缇尔> “……”
缇尔皱了皱眉,将羽毛收了起来。


<GM> 鼠鼠对玛丽眨了眨自己大眼睛,虽然没说话,但看起来没事。
<缇尔> 她站起身,感觉内脏和四肢都在发痛。缇尔走向商务座的位置,看看有没有……认识的脸。
<玛丽> 等这些都搞完了,玛丽才又跨着面包篮走到缇尔那边,偏头问:“那,你们在找什么?”
<GM> 你们坠毁在一座山脚下,就在一条小溪的旁边。要想将所有的尸体检查一遍恐怕需要不少时间。
<伊薇> 伊薇从怀里掏出刚刚购入的面包,感觉现在是可以来一口的时候了!

<缇尔> “在找一个……认识的人,不知道他是不是死了。”缇尔的语气似是冷漠。
<伊薇> 她咬了一口重金购入的水果夹心面包。
<玛丽> “嗯嗯…”玛丽点点头,想了想又说:“死了还找来干什么?”
<缇尔> “死了就死了。”缇尔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都无所谓。”
<伊薇> “呜哇,好酸!”伊薇无视气氛感叹道,“还能退款吗?”
<GM> 工装...衬衣...黑色外套...缇尔将周遭翻了个遍,她几乎了解了这里所有死者可能的身份。但那个人的衣装并没有出现。
<缇尔> ——虽然她确实对那个王子的死活无所谓,但没有发现他的尸体,缇尔还是松了口气。
松了口气之后,她又觉得自己很蠢。想来也是,一名王室怎么可能没有保命的绝招?


<玛丽> 听到身后的喊声,玛丽才回头,她顿时心生一计,提起手上的篮子又露出甜美的笑容:“可以噢,还可以换货的。”
<伊薇> 伊薇看了看她篮子里的那些散发着尸臭的面包,把酸莓果面包放在了最顶端:“不用换货了,退款就可以。”
<玛丽> “那可真是难办…”玛丽有些为难地干笑道,“就像死了的人一样,被咬掉的面包也很难回来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又回头望了一眼可能在那边找死人的缇尔。

<GM> 天色更黑了,月光难以透过穹顶。在这样的深夜,如果被野兽袭击可就糟糕了。
<伊薇> “难办是你的事,你自己说可以退款的。”
<伊薇> 伊薇面无表情地面对奸商。

<GM> 劫随着后余生导致的激素逐渐褪去,寒意爬上了你们三个人的背脊。
<缇尔> 结束了搜寻工作的缇尔有些疲惫了,她慢慢踱回来,坐回长椅上:“现在怎么办?我会一些在城市下层求生的技巧……但对森林不知道有没有用。”
<玛丽> “啊?是吗,我说了吗?”玛丽也面不改色地耍赖,然后看到缇尔回来她又开始瞎说:“你看,这位小姐也没找到人,那我的面包也退不了了。”
<伊薇> 伊薇耸肩,反正三便士也不值得她和对方掰扯太久,就当打发黑社会了。
<缇尔> “他没死。”缇尔眼皮也不抬,纠正了一句。
<伊薇> “我去天上看看吧。”伊薇小声吐出一个词,身形扭曲变成一只渡鸦,飞上天空。
<GM> 越过树林与山脊,渡鸦的视角向下看去,周遭近处只有一望无际的荒野。直到远处才能看到一点亮光,还有被其照亮的白色烟雾。

<玛丽> 在一旁的玛丽饶有兴趣地看着变成渡鸦的伊薇,甚至脚上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地面,“噢…你们还真是会不少东西啊。”
<缇尔> “嗯,至少不用坐以待毙。”缇尔叹了口气,仰起头眺望天空。可惜,与她幼时的记忆不同,穹顶遮蔽了她喜欢的星与月,入眼的只有一片黑暗。
<伊薇> 伊薇目测了一下距离,飞回缇尔身边,也懒得变回去就站在她的肩膀上,示意了一下有亮光的方位:“那个方向好像有人,不过距离很远。”
<缇尔> “嗯……我试着找路,但最好今晚先找地方扎营。再晚一些,夜行的兽群围上来,会很难办。”
<GM> 之前检查尸体时缇尔已经留意了适合的扎营地点,这会所要做的只是收集树枝和用来打火的石子,接着她又从遍地的列车残骸之中捡出几条长椅,互相堆叠成了一个简易的帐篷。

<玛丽> 在缇尔忙着做事的时,玛丽已经叹了口气直接坐下了。她扒拉着篮子里的面包,嘀咕道:“这附近有没有河啊…”
<伊薇> “有,我刚刚看到一条小溪。”
<玛丽> “远吗?”
<伊薇> “不算太远。”
<玛丽> “嗯…”玛丽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摆烂:“那算了,明天再去吧。”
<缇尔> 缇尔生好火,抱着膝盖坐了下来,望着噼啪作响的火堆出神。
<伊薇> “对了,你要一起住吗?”伊薇指了指边上的简易避难所询问玛丽。
<玛丽> 玛丽也看了一眼,然后理所当然地问:“那,我住哪里?”
<伊薇> 伊薇伸出手:“住宿费一先令,不然你就睡车厢吧。”
<伊薇> 她完全没忘记某人不退面包的事。
<玛丽> “好贵。”玛丽毫不犹豫吐槽,“这你也要收住宿费?有奸商啊。”
<缇尔> 缇尔听着另外两人的拌嘴声,把脸埋进膝盖,有些无奈地笑了。
夜风有些冷,她伸出手,汇集环境中的能量,让火苗更旺一些,并伸出手去烤火。

<伊薇> “当然了,这可是附近唯一带火源的避难所,你爱住不住。”伊薇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玛丽> 玛丽一听,索性将自己的斗篷解开铺到地上,然后…大大小小的老鼠从里面钻出来,甚至还很听话地排排站好了。
她顺势躺了下去,半闭着眼说:“那我不住了,我就在这睡。”

<伊薇> 伊薇对玛丽的无赖行径毫不客气,随手一个符文把整个火堆搬离了玛丽,然后对着老鼠做了个鬼脸:“怎么走了个老鼠爷爷来了个老鼠女。”
<玛丽> 玛丽毫不在意,哼哼着卷着斗篷滚了一圈,同样翻了个白眼:“总比小气鬼好。”
她还顺便伸手拿出篮子里的长面包当枕头,就这样吧。工作罢了。

<伊薇> 伊薇走到火堆旁,变成一只大猫爬进了缇尔怀里,舒舒服服地眯起眼睛,看着火焰跳跃,进入梦乡。
<缇尔> 缇尔顺手抱住暖烘烘的猫,侧躺下来,眯起眼睛休息了。
« 上次编辑: 2023-05-30, 周二 01:21:37 由 未确定进行时腔棘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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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相互利用
« 回帖 #3 于: 2023-06-13, 周二 22:12:53 »
引用
1888年4月1日,地上,巴斯汉普顿
劇透 -   :
<GM> 经过荒野求生的一夜,你们于第二天抵达了一个小镇。
<GM> 正巧,这里就是你们联络人所提过的巴斯汉普顿。
<GM> 古怪的小女孩站在小镇的门口迎接你们,在街道上又并无任何其他行人,令这座小镇笼罩着不安的气息。
<GM> 叫做琳达的女孩把你们认作是来迎接她的皇家人员,又迎着你们去了一座木质小屋面前,比起屋主,一个奇怪的,似乎是贵族的女人显得更加显眼。

<GM> “这位小小姐,在请教别人名字之前,先报上自己的名字才符合礼仪。”这位身着黑色纱质外衣的女士脸上的笑意依旧存在,她向你们先点了点头。
<伊薇> “失礼了,我是伊薇,伊薇·萨姆斯。”伊薇对年长美丽女性的容忍度和礼貌程度总是很高。
<GM> 缇尔则在这时间绕过女人的身侧,打量男人因高烧而变得发青,发红的脸色。同时魔法的能量在手中汇集,将男人身体的情况传入自己意识之中。
<GM> 和莱兰所受的症状十分相像,眼前的男子也是肺部出现了一股奇怪的病变,比起莱兰更加严重的是,这股病变正向心脏和其他地方蔓延。
<GM> 女子伸出手,琳达一蹦一跳地到了她的旁边,享受着对方的抚摸,她一边饱含慈爱的注视着这个小女孩,一边对伊薇回答:“你有个相当好听的名字,萨姆斯小姐,至于我的名字...您可以叫我比安卡。”
<缇尔> 和莱兰的很相似……那么是诅咒吗?缇尔收回手,睁开因感知能量而闭上的双眼,面色凝重。
她看向那名女子,问:“比安卡女士,您认为这是种什么疾病?为什么说所有人都会染上它?”

<伊薇> 伊薇脱掉手套,和比安卡握手:“您是琳达的监护人吗?”
<GM> “我会叫它过早之死。”她同样摘掉手套伸出右手,与伊薇握上。从伊薇掌心传来的是相当冰冷的触感,这位女士体温并不是很高。“我只是恰好在这里借住一段日子的旅行医生罢了。不过我确实很喜欢琳达这孩子。”

<缇尔> “之前,我身边也有人呈现出了类似的症状。”缇尔对她点头致意,“当时,我们倾向于认为那是一种诅咒。如果您了解它……有治愈它的线索,希望能不吝赐教,我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
<GM> 伊薇与对方握手时,她比伊薇高出一段的身高令伊薇在抬起头的同时注意到了这位夫人脖子上一道新愈伤口的痕迹。看起来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直直刺进了她的脖颈...但她却和没事人一样站在这里。
<GM> “身边的人,对你而言,那个人又是‘具体的’什么人呢?”比安卡牵着琳达的手,让她坐在墙角的一支椅子上,自己转过身从半侧的目光紧盯缇尔:“你觉得什么样的代价,才能‘相应’?”
<伊薇> “看起来您的技艺高超到能够治愈自己了。”伊薇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GM> 比安卡被黑色手套遮住的手指放在了嘴前遮掩她的笑意:“哎呀。小小姐,我还以为您并不会像那些贵族那样拐着弯说话呢。”
<缇尔> “只要是您能提出来的,我都愿意尽全力去试。”缇尔并不避讳地迎上了比安卡的目光,“您很关心我们的关系吗?那个人是我在世上最重要的人,所以您不需要怀疑我的诚意。”
<GM> “啊...”她像是打了个哈欠,眼睛微微眯起:“我没有怀疑您的诚意,这位还没告诉我名字的小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可以给我留下一个地址,等下一次我回到伦敦的时候再来拜访。”
<伊薇> “好吧,那你脖子上的伤口是怎么弄的?”伊薇忍不住好奇。
<GM> “被刺剑划过。”她摸着自己的伤口,用仿佛被蚊子叮咬一样的轻松语气说了出来:“都直白的说出事实会更合小小姐的胃口吗,还是说您更喜欢弯弯绕绕的那套社交方式?”
<缇尔> “伦敦码头区,海关右手边第二条街道,在卖苹果的杂货店里,告诉老板你要找‘无名之辈’的缇尔就好。嗯,这也是我的名字。”
<伊薇> “我当然更喜欢直接一点的交流……所以是谁弄的,医闹?”
<GM> “我会的,缇尔小姐。至于萨姆斯小小姐...你可以这么说,一个‘患者’在见到我的时候便发了怒,一剑刺了过来。”她又轻轻拂过自己脖颈上的伤疤,是错觉吗?那个伤疤似乎更淡了一点。

<伊薇> 伊薇挑眉:“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关于黄金黎明的事您清楚吗?”
<GM> “我和他们没有关系。”她又抚摸起坐在旁边,已经被你们的谈话内容给弄宕机的琳达:“乖孩子,给那个大哥哥带点吃的过去,好不好?”
<GM> 琳达回过神来,重重点了两下头从桌子上拿起一块从外表就能感受到它硬度的黑色面包,转身往小屋更深处的地窖方向跑去,木质地板被她啪嗒啪嗒的下楼动作踩得嘎吱作响。
<缇尔> “听起来这里收留了很多人。”缇尔看向地窖的方向,“我们要是留宿的话,是不是也只能睡在那里?”
<GM> “那当然不是,只是那位先生的态度比较,嗯,粗暴。”比安卡将手放在身前想了一会如何描述。
<伊薇> “哦?就是他伤了你的脖子?”
<缇尔> ……然后你把他打进地窖了吗?缇尔咽下了喉咙里的半句疑问:“那让琳达一个人去不会有事吧?介意我去陪她一起吗?”
<GM> “的确是他。”比安卡点着头,同时给缇尔让开了一条路。
<缇尔> 缇尔对着伊薇点了点头,指了指喉咙,暗示用心灵链接联络,又拔出刺剑,谨慎地走下地窖。

<伊薇> “黄金黎明想要在这座村庄找到一个女士,我猜他们指的就是你了?”伊薇找了个地方毫无教养地坐下。
<GM> “我对那些政治游戏没什么兴趣。”比安卡也坐了下来,双手捧在身前,眯起了眼睛笑着:“小小姐,我希望您也能理解。”
<伊薇> “当然,我只是受雇于人,看起来您比他们不好惹多了,我是不会失礼的。”伊薇举起双手表达无害。
<GM> “那就很简单了。您回去告诉他们,我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只要别来招惹我的‘孩子们’。”
<伊薇> “你的孩子们?”伊薇提起兴致,“你的孩子们是?”
<GM> “好——。”琳达又蹦蹦跳跳地上了楼,“就像琳达这样的孩子,还有旁边的这会已经睡着的约翰先生,还有...”琳达刚好跳到回答伊薇的比安卡面前,比安卡摸着琳达的头发,没有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

<伊薇> “看起来你的孩子们年龄范围不小……”伊薇觉得有那么一点好笑,“所有患病的人都算你的孩子?”
<GM> “痊愈的人同样也是我的孩子。”她比起刚刚的笑容,说着这句话的她脸上更带上了一丝幸福感。
<伊薇> “你看起来会是个好母亲。”伊薇靠在椅子上,拿出个蛋糕咬下一口,“正巧我家现在还没有妈妈,你要不要来应聘?”
<GM> “那可不行。”比安卡表情上挂出了一丝遗憾:“小小姐您会是个很可爱的女儿,但我可不能只做您一个人的妈妈。”
<伊薇> “好吧,那你为什么觉得黄金黎明对你的孩子有想法?”
<GM> “我可没说他们对我的孩子目前有想法。”女子的声音低了下来,她怀中的琳达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我只是在友好地警告他们罢了。”

<缇尔> 【——伊薇,有问题。那位比安卡女士似乎是镜宿,她的治疗不会就是把人给替换了吧?】
<伊薇> 【嗯?你怎么看出来的?】
<缇尔> 【地窖里的人是那个王子。但说实话,他们两个我都不太信。你小心一点。她说了什么奇怪的话没有?】
<伊薇> 【比如生病的人和痊愈的人都是她的孩子?】
<缇尔> “好吧,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势。”缇尔向阿兰伸出手,汇集起魔法能量,一面在心中回复着伊薇:
【这个说法……确实很诡异。也许意味着,生病的人都会被替换,哪怕痊愈,也已经是镜宿了……】

<伊薇> “对了,地窖里的人为什么要攻击你啊?”
<GM> “如果他有理由的话,我也不会被迫把他放在地窖里。”比安卡嘟起嘴巴,成熟的脸上出现了这个年龄段少见的委屈表情。
<伊薇>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跟王子殿下交流感情?还是制定作战计划?】
<缇尔> 【他在极力劝诱我放了他,而我还在思考。你觉得怎么样?】
<伊薇> 【假如她真的是镜宿,我觉得三个人一起上也打不赢她;假如她不是,那就是王子有问题。所以我觉得不放人比较合理。】伊薇拿出一块蛋糕递给比安卡:“吃不吃蛋糕啊?”
<GM> 比安卡盯着你看了一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接过蛋糕,给琳达分了一半后才把剩下那一半放进了自己嘴里,从她开心的表情来看,她还挺喜欢。

<伊薇> 【别忘了看看他身上有没有钱和珠宝,现在他跑不了正好小赚一笔。】
<伊薇> “一般这种病要怎么治疗啊?是你的独门魔法吗?”伊薇看着病床上的约翰,抱着膝盖无聊地晃来晃去。
<GM> “你可以这么理解,也需要一些比较特殊的材料。”比安卡的目光同你一通投向约翰的方向,后者此时有着平稳的呼吸,看起来正做着安宁的梦。
<伊薇> “唔,那治好的患者还是患者本人吗?”伊薇懒得刺探,直切主题。
<GM> “上一秒的你也是现在的你吗?”比安卡侧过头。
<伊薇> “我不懂哲学啦……”伊薇摇着头,“我只是想问你不会是什么现实之外的异世界实体吧?镜什么的。”
<GM> “你觉得我们之间有别的身份会阻碍现在吗?小小姐。”她把琳达举起来,放在膝盖上:“这场存在于此时此刻,你我之间的谈话?”
<伊薇> “我倒是不在乎这个啦……不过我的队友挺在乎这点的,而她现在已经觉得你是了。”伊薇打了个哈欠。“所以如果她不对你动手你就不要杀她好吗?”

<GM> “奇怪的问题,那位先生对我动手了也还活得好好的。”比安卡陷入了某种沉思,她低着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大半。
<伊薇> “好吧,所以你的‘孩子’是字面意义上的?他们之所以生病是一个转化的过程?还是替换成其他生命的过程?”
<GM> “小小姐,我在想另一件事。”比安卡抬起眼睛:“您该不会恰巧是一个幻想小说作家?”
<伊薇> “嗯……差不多吧?”伊薇想了一下,觉得好像和巫师的工作性质没太大差别,“不过你确实对黄金黎明起反应了嘛。”
<GM> “因为我只是从他们手里买了一点东西,并不想和他们想做的别的事情扯上关系。”比安卡难得叹了口气:“至于你之前那个问题,我可以这样解释,对我而言,每个人都是‘我的孩子’。”
<伊薇> “可以和我说说你买了什么吗?还有他们的其他情报,我还挺需要从他们那掌握点主动权的,相对的你也可以要我做点什么。”
<GM> “一个瓶子。”比安卡的手指缠上了头发。
<伊薇> “装了个灵魂?”伊薇笑起来了,“最近买的吗?”
<GM> 比安卡与伊薇相视,同样笑了出来:“看来这东西也经过你们的手了?”
<伊薇> “我还以为他们打算把阿尔伯特亲王送回去。”伊薇摇了摇头,“可惜我们没能早点认识,让这帮家伙赚了一笔。”
<GM> “小小姐,你的语气就好像是你把亲王的灵魂从身体里抽出来的一样。”她微笑着摇了摇头:“但你不是,对吗?”
<伊薇> “你想教教我其中的技巧吗?”
<GM> “你可以理解为,我恰巧认识抽出亲王灵魂的人之一。”她对你眨了眨眼。

<伊薇> 伊薇忍不住吹了个口哨:“虽然我不是抽出灵魂的人,但我帮黄金黎明拿回了那东西,所以你还是该和我交易。”
<GM> “说到底,那东西本来就不是黄金黎明的。”她又摸上了宕机中的琳达的头发。“不过我也确实很乐意与小小姐做交易...你会愿意做些什么呢?”
<伊薇> “原来如此,那你用他来做什么了?”
<GM> “从你能理解的角度来说,很简单,这是一个警告。”
<伊薇> “对里面那家伙全家的一个警告?”
<GM> “这个理解角度也没有错。”她又眨了眨眼睛。“当然,我也有别的用途。”
<伊薇> “介意告诉我吗?我真的很好奇可怜的老头灵魂怎么有这么多人抢。”
<GM> 比安卡将食指放在了嘴巴上,轻轻张开的口用嘴型诉说了她的回答:“非礼勿言。”

<伊薇> 伊薇伸了个懒腰:【我这边没少得到情报了,你那边从王子殿下那打探到什么了?】
<缇尔> 【信息没拿到多少,但有新的工作机会,没准将来我们还会成为王室的黑手套呢。】
<伊薇> 【你不会是出卖色相了吧?】好在缇尔现在看不到伊薇的脸色。
<缇尔> 【……希望你说的色相不是将来用血涂满谁的脸吧。】
<伊薇> 【唉,感觉只有我在努力套话了……】伊薇通过心灵链接叹气,【你家王子殿下他爸的灵魂在比安卡手上。】
<缇尔> 【好啊,之后有机会再用这个消息讹他一笔。现在就算了,打不过。——还有,不是我家王子殿下,我跟他没关系。】
<伊薇> 【你不会已经把他放了吧?】
<缇尔> 【对。】独自一人的缇尔伸了个懒腰,一步步踏上了阶梯,回到伊薇身边,对着比安卡和琳达点了点头:“我聊完了,他走了。”


<GM> 地窖阴冷潮湿,苔藓的气息让你很不舒服。这个地窖并不大,里面只放着一些木桶。在角落里和木桶放在一起的是一个被捆住了四肢的金发男人,穿着和你上次见到他时别无二致,只是染上了不少血污的服装。
<GM> 这会,琳达正用那块发硬的面包往这位王子大人的嘴巴里塞,你只能听见他抱怨这面包也太难吃的模糊嘟囔。对这个孩子他的态度意外地好。
<缇尔> 缇尔用空着的左手抱住右臂,用难以言喻的表情在地窖门口注视着这一切。
“嗯……琳达,他是你们的……呃,客人?”

<GM> “我觉得也不算?”她继续用硬面包嘟着听见声音而睁大眼睛的王子殿下。“毕竟他刺伤了比安卡姐姐!”
<缇尔> “我的意思是,如果他是客人的话,你快把他的牙弄掉了,如果是敌人,那你随意。”
<GM> “那琳达觉得他不是客人!”小女孩嘟得更起劲了,让阿兰本想对缇尔说点什么的嘴巴接连发出咳嗽声。
<缇尔> “嗯……那么我是客人吗?这位是我认识的人,能让我跟他说几句话吗?”缇尔走进他们俩,俯视着这一幕。
<GM> 琳达回过头来,把面包从阿兰的嘴里拔了出来:“会接琳达走的当然是客人!”

<GM> 阿兰又接连咳嗽了好几声,被捆着放在地上的他眼边甚至咳出了几滴眼泪。
<缇尔> 缇尔接过那段……那截……那根……面包,笑着对琳达点了点头:“嗯,那琳达就先回去吧?去看看你的比安卡姐姐现在还有没有事情。”
<GM> “好——。”琳达又蹦蹦跳跳地上了楼,“就像琳达这样的孩子,还有旁边的这会已经睡着的约翰先生,还有...”琳达刚好跳到回答伊薇的比安卡面前,比安卡摸着琳达的头发,没有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
<缇尔> 目送琳达离开地窖后,缇尔慢条斯理地收起剑,在倒着的阿兰身边坐了下来:“好狼狈啊,殿下。我还以为你死在那场事故里了呢。”
<GM> “缇尔小姐你才是...我以为你...所以才会把水鸭羽毛还给你...”阿兰脸上浮起一丝因尴尬导致的红晕。
<缇尔> 缇尔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叹了口气,随手撕扯着手上的面包。“你想就吃这个还是我分点干粮给你?有浆果和蛋糕。”
<GM> “要是给我一个面包炉我还能现烤好吃的多的...我是说,我不吃这个。”阿兰也没什么紧张感,还能这么抱怨起来,甚至玩心未泯地吐了吐舌头:“被捆起来喂蛋糕听起来可比喂其他东西有趣一些。”
<缇尔> “好,只有浆果,而且很酸。”缇尔白了他一眼。
<GM> “为什么缇尔小姐没听懂我是想要你帮我解开绳子啊!”阿兰有着一丝委屈的叫声被地下室的墙壁反弹,形成了小小的回音。
<缇尔> “我为什么要听懂……”缇尔见他并不是真的想吃,反手将浆果丢进自己嘴里,靠在墙壁上,“为什么你觉得我来就是要帮你的?”
“嗯,正巧我现在,有求于你击伤的那位女士来的。”

<GM> “因为我不是也帮过你吗?”他挣扎着坐了起来,一口叹息从他的嘴巴里渗出:“还是说缇尔小姐比起我,更相信那个镜宿?”
<缇尔> “……镜宿?”听到这个名词,缇尔缓慢地皱起了眉头,“比安卡,那位女士是镜宿?所以你才输的?”
<GM> “我没...没输。”他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才补充下去:“她就是镜宿!”
<缇尔> 【——伊薇,有问题。那位比安卡女士似乎是镜宿,她的治疗不会就是把人给替换了吧?】

<缇尔> “但不能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不要用我更相信谁的说法,你有什么证据吗?”
<伊薇> 【嗯?你怎么看出来的?】
<GM> “可我唯一不会骗的人就是...”他小声嘟囔着,然后摇起了头。
<缇尔> 【地窖里的人是那个王子。但说实话,他们两个我都不太信。你小心一点。她说了什么奇怪的话没有?】
<伊薇> 【比如生病的人和痊愈的人都是她的孩子?】
<缇尔> “好吧,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势。”缇尔向阿兰伸出手,汇集起魔法能量,一面在心中回复着伊薇:
【这个说法……确实很诡异。也许意味着,生病的人都会被替换,哪怕痊愈,也已经是镜宿了……】

<GM> 地下室中如冬一样的阴冷气息令能量难以汇聚,而好不容易凝聚在手中的能量也在触碰到阿兰的一瞬间消逝。
<缇尔> “……不行,式径没办法用。”缇尔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腕,“怎么说,庶民的急救方法你能受得了吗?”
<GM> “缇尔小姐这话说得好像贵族身体构造和庶民不一样。”阿兰对缇尔笑了笑。
<伊薇>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跟王子殿下交流感情?还是制定作战计划?】
<缇尔> 【他在极力劝诱我放了他,而我还在思考。你觉得怎么样?】
<伊薇> 【假如她真的是镜宿,我觉得三个人一起上也打不赢她;假如她不是,那就是王子有问题。所以我觉得不放人比较合理。】伊薇拿出一块蛋糕递给比安卡:“吃不吃蛋糕啊?”

<伊薇> 【别忘了看看他身上有没有钱和珠宝,现在他跑不了正好小赚一笔。】
<缇尔> “没准呢?你们不是最爱宣称什么蓝血,什么生而高贵,之类之类的吗?”缇尔在包里翻了翻,找到了伊薇用过之后换回来的急救包,“话说回来,贵族社会里一般付多少诊金?”
<GM> “现在可是...”阿兰想了一小会:“...1888年了,而且缇尔小姐,你真的信那一套?”而且巧妙地绕过了诊疗金这个问题。
<缇尔> “都没区别。除了拿钱办事,我不想和你们扯上半点关系。”
<GM> 阿兰嘴巴无声耸动了一会,接着开口:“那,要不要我付钱雇你?”
<缇尔> “那就看你喽。我的劳力一向是价高者得。”缇尔翻出锋利的钢片,挑断阿兰身上的绳索,“你自己脱还是我来?”
<GM> “我自己来。”阿兰小声回答,开始动手脱起衣服,外套,衬衫,内衬,还有一件贴身衣...他穿的可真够多的
<GM> 等阿兰脱掉上衣,露出那身经过良好锻炼的肉体时,缇尔相当意外。这人身上全然没有任何仍然存在伤口,淤青,甚至是一点点擦伤。根本看不出来他昨天刚刚经历了一次坠车,再被人打败捆了起来。
<缇尔> 缇尔用医者的眼光谨慎地打量了他一圈,没忍住问:“……没有伤你脱什么?”
<GM> “不是你让我脱的吗?”阿兰一脸无辜,你总感觉这家伙只是想给你秀一下身材。
<缇尔> 缇尔这次是用飞贼的定力控制自己不要拔枪了,她的手指颤抖了数次,最终还是控制住了情绪,重重掐在自己手臂上。
“穿上!”
……要不是还有事情要问,她真的很想扭头就走。


<GM> 阿兰有些发懵,但还是像服从头狼那样一声不吭地穿上了衣服。“穿好了。”他这么说着,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剑鞘束带。
<缇尔> 借用手臂传来的疼痛,缇尔终于冷静下来。她的目光随着阿兰的动作看向束带,皱起眉头:“其实我的同伴建议我不要放你,因为我们没办法和她匹敌。你打算怎么办?先说好……我没打算帮你,只是一问。”
<GM> “我的剑不在,更别说手枪了。”阿兰耸了耸肩,脸上挂着一幅无奈的表情:“如果连缇尔小姐也不帮我的话,看起来我只能夹着尾巴逃走了?”
<缇尔> “撤离也是战术的一部分。”缇尔耸耸肩,找个地方坐了下来,“我能先问问,你本来是想做什么的吗?”
<GM> “本来啊,就是去做一些和所坐车厢相同的事情而已。”阿兰坐到了和缇尔相隔一个木桶的另一个木桶上。“以防万一你不知道,是公务车。”
<缇尔> “我知道,我看到你了。”缇尔点了点头,知道这个意思就是他不想细说,便没有多问,“我的意思是,你袭击那位……那个镜宿,是想做什么?”
<GM> 阿兰盯着缇尔看了好一会,在气氛彻底僵下来之前终于移开了视线:“以后我会告诉你的...我不希望你卷进这件事情里。所以等我,等我解决了这一切,再把所有的事情一点一点告诉你。”
<缇尔> “是吗,那祝你顺利。”缇尔扭过头,笑了笑。阿兰的那番话……那张脸,让她想起了自己对诺亚的态度。但和诺亚不一样……缇尔不熟悉在这里的阿兰,也并不在乎他。
“但是你还是希望获得我的帮助是吗?”

<GM> “只是情感上的帮助而已啦。”阿兰跳下木桶,伸了个懒腰。这位王子转过头,没头没脑地抛下另一句话:“远行打扮的缇尔小姐可真漂亮。”

<缇尔> “谢谢。”缇尔用鼻息笑了一声,单手撑着脸,看向阿兰,“你要是雇佣我帮你逃出去,我还是挺乐意的。而且,比起镜宿来我更想帮你。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GM> “我看那位夫人其实还好说话。你看,我都刺穿她脖子了,她不仅没狠狠揍我,还帮我治好了身上的伤。”阿兰用拇指比了比出口,意思是自己想走就能走。“不过既然缇尔小姐开口想要被我雇佣,我也不是很愿意放过这个机会呢。”
<缇尔> “那么,在谈具体事项之前,我先问一个问题。”缇尔跳下木桶,落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阿兰殿下,你是喜欢我对吗?”
<GM> 阿兰的脸色一红,但很快,他的神色变得坚定起来:“对,我喜欢你。但——我们真的要在这种地下室里告白吗?”
<缇尔> “我的意思是,”缇尔的声音毫无动摇,只是平淡地叙说,“包含这一点在内,我会利用你,直到血液,直到骨髓。”
“但相应的,我也不介意被你利用,一直到死。”
“在此基础上……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也很愿意和你保持友好的雇佣关系。”她露出温和的、冷彻的笑容。

<缇尔> “如果你也不介意,就告诉我,你能给我什么,又需要我做什么吧。”
<GM> 阿兰脸上最后一丝轻松的神态也消失了,他紧紧地盯着缇尔的眼睛看了许久,久到空气中冰冷的气息仿佛凝固成了隔离人与人的冰层,他僵硬的表情最终松懈下来时,阿兰重重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还是应该只让我一个人来做就好。这无关利用与否,只是,有些东西被卷进来就再也无法脱身。”
“但说真的,比起互相喜欢。”他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这种毫无负担的互相利用也许更适合我们。”
“我能给你金钱,能给你权力所能得到的方便,而关于我需要你做什么,现在看起来会是一些我没法以这个身份去处理的问题。”

<GM> “我知道你们的住址,等我理清了头绪,会联络你的。”
<缇尔> 缇尔沉默着听他说完,垂下眼睛,微笑着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但是……希望你本人不要直接上门拜访,送一枚信物给我,然后告诉我接头地点。”


<伊薇> 伊薇伸了个懒腰:【我这边没少得到情报了,你那边从王子殿下那打探到什么了?】
<GM> “是吗。”阿兰想了一会,从他的口袋中找出了一枚已经有些掉色的徽章,徽章上画有一只金色的年幼狮子。
<GM> “我没有像你那样的水鸭羽毛,所以...这个给你。”他将徽章放在缇尔手中。“就在海德公园见吧。也许我们还能顺便散个步。”
<缇尔> 缇尔接过徽章,郑重地收了起来。她想了想,解下自己的左轮,连着之前的那枚羽毛一起,递给阿兰:“剑不能给你,但这个至少可以让你防个身。”
<缇尔> 【信息没拿到多少,但有新的工作机会,没准将来我们还会成为王室的黑手套呢。】
<伊薇> 【你不会是出卖色相了吧?】好在缇尔现在看不到伊薇的脸色。
<缇尔> 【……希望你说的色相不是将来用血涂满谁的脸吧。】
<GM> “那我就不拒绝你的好意了。”阿兰接下左轮,套进了自己的枪带。用轻盈的脚步迈上楼梯,静悄悄地打开地窖口旁的一扇木窗,翻了出去。
<伊薇> 【唉,感觉只有我在努力套话了……】伊薇通过心灵链接叹气,【你家王子殿下他爸的灵魂在比安卡手上。】
<缇尔> 【好啊,之后有机会再用这个消息讹他一笔。现在就算了,打不过。——还有,不是我家王子殿下,我跟他没关系。】
<伊薇> 【你不会已经把他放了吧?】
<缇尔> 【对。】独自一人的缇尔伸了个懒腰,一步步踏上了阶梯,回到伊薇身边,对着比安卡和琳达点了点头:“我聊完了,他走了。”

<伊薇> 呵,女人。
伊薇看着天花板的污渍,无声地冷笑。

<GM> “哎呀。他这么快就走了吗?”比安卡听起来十分失望,但从她悠然的表情来看,又全然不是。“我还有些话没和他说呢,真可惜。”
<伊薇> “你可以告诉我们,有机会她能帮你转达。”
<缇尔> “对,有机会我们会帮忙转达的。”
« 上次编辑: 2023-06-14, 周三 12:45:51 由 Rouninn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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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 未确定进行时腔棘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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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倒计时
« 回帖 #4 于: 2023-08-01, 周二 07:38:13 »
引用
1888年4月1日,距离世界末日还有7天,地上,巴斯汉普顿
劇透 -   :
<GM> 在这座房屋的地窖内,你们发现大英帝国的王子阿兰被捆在了里面。
<GM> 在和缇尔达成了某种口头上的交易之后,缇尔将阿兰给放走了。
<GM> 而在房屋的室内,名为比安卡的女性笑意盎然地在你们眼前合起了手。

<伊薇> 她打算把我们两个碾碎吗?因为缇尔放跑了俘虏?伊薇感觉自己的身体紧绷起来,准备好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缇尔> 缇尔的手指状若无意地搭上了剑柄,等待着比安卡的回答。
<GM> “要请你们转达的话其实相当简单。”她的手指从手掌的一侧划向另一侧,神情中的笑意不减。
<GM> **“世界将在七天之后灭亡。”**
<缇尔> “……哈?”缇尔的眉头跳了跳,“能详细说说吗?”
<伊薇> “现在我们进入好玩的部分了?”
<GM> 缇尔紧绷的表情令她大笑起来,等她终于停下那接连的笑声之后,女人用手指擦掉了眼边的眼泪,一只渡鸦同时从窗外飞到了她的肩上。
<GM> “噢抱歉,但你们的表情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比安卡拿出手绢,擦拭着眼边笑出的更多泪水:“如果我说这是雾尼告诉我的事实,你们又会怎么想?”

<缇尔> “雾尼……是它吗?”缇尔看向那只渡鸦。
<伊薇> “那福金在哪?”伊薇十分配合。
<GM> 漆黑的渡鸦用自己同样如夜一般漆黑的目光紧盯着你,比安卡对缇尔轻轻点了点头视作回应,嘴角挂出一副玩味的笑:“或许,福金正是小小姐您呢?”
<伊薇> “那你就是,众神之父?”伊薇打量着比安卡的两只眼睛,似乎想要分辨出哪只是假眼。
<GM> 被叫做雾尼的渡鸦胸口忽然上下起伏,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之后,卡在它喉咙里的东西被它吐了出来。那是一个被渡鸦体液沾染得湿漉漉的眼球,瞳孔处已被玻璃碎片扎入。在咳出这个眼球之后,察觉到主人对自己无礼举动不快的渡鸦扑打翅膀,又一次飞向了窗外。
<GM> 在将眼珠收入怀中时,比安卡闭着眼睛轻声回应着你:“你知道吗,我也相当喜欢那些故事。不过,你认为众神之父会是一名**女性**吗?”
<GM> 她的两只眼睛都是真眼,在她闭上眼睛之前你确认了这一点。

<伊薇> “神的性别没那么重要,我猜。”
<伊薇> “不过你要那只眼球有什么用?”
<GM>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神话和传说之中,神的形体经常可以自由改变,但对他们来说,就算变成了不是人类的动物,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也会保持自己原本的性别——特别变态的那几位除外。”她没有回答你的问题,而是转向了另一个话题。
<缇尔> “嗯,也许吧。”缇尔含糊地搪塞了一句,没有被比安卡带走,“所以……你所说的世界灭亡和这只眼球,又或者这一切,有内在的联系吗?”
<GM> “当然是——没有。”比安卡又拍了拍琳达的头,后者疑惑地将目光抬起,落在了她对面的缇尔身上。“就像我说的,我只是希望你们给那位王子带一句话而已。也许他知道了这一切很快都将灭亡之后,对我的杀意也会消退呢?”
<GM> “毕竟,身为一个普通的医生,我可不想被一名王子记恨。”

<缇尔> “我会带到的,只是单纯我个人也很在意这个话题。就像之前所说的,我还有重要的人在。”
<伊薇> “那你为什么不把他……”伊薇做了个扭断脖子的动作。
<GM> 比安卡将手放在嘴前,发出一声很明显是装出来的惊呼:“这世界上会有母亲想要杀死自己的孩子吗?”
<缇尔> “什么……”缇尔发出一句古怪的笑意,“那么也许我该尊称您,女王陛下?”
<伊薇> “……你是说他也得了那个什么,过早死亡的诅咒?”
<GM> 被叫做女王陛下的那一瞬间,比安卡的脸上闪过一丝纯粹的厌恶,这厌恶只存在了一瞬,她的脸上又挂回了笑意:“不只是他,你们两也是,我的孩子们。”
<缇尔> “然后,我们还能活七天?”
<伊薇> “好吧,妈妈,怎么才能不那么早死呢?”
<缇尔> 缇尔看向立马顺畅地喊出了妈妈的伊薇,表情微妙。
<GM> “乖孩子,乖孩子。”比安卡对伊薇张开了怀抱,恐怕是要她自己钻进来。“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都交给我就好,哪会有母亲怎么忍心自己的孩子只剩下七天可活呢?”

<缇尔> “所以,您的意思是……”缇尔抚摸了一下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她有点受不了比安卡一直自称母亲。缇尔并没有不识气氛地说出自己根本没有母亲的事实。
<伊薇> “呃……那我们就得先住下了?”
<GM> “不不不,你们误解了。”伊薇没主动靠过来,她有些失望地将张开的双手抱在胸前。“你们只需要继续回去过你们**正常**的生活就好。”
<伊薇> “不再掺和黄金黎明的事?”
<GM> “我会说是的...不过,只有七天,他们愚蠢的政治过家家同样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比安卡又将双手交叉在了身前:“如果你们想听我的建议,我会建议你们好好地和自己在意的人多待一会,好好地生活这七天。”
<缇尔> “我……还是想问一句。”缇尔皱着眉头,仍然无法对这番谈话最初的前提感到信服,“为什么是七天,为什么会毁灭……而且,既然您说作为,呃……说是交给您就好,为什么又建议我们做出这种像是临终解憾一样的……”
<GM> “因为届时,你们会忘记这一切。”
<缇尔> “——变成镜中的另一个自己?”
<伊薇> “从哪里开始忘?”

<GM> “这就是我没那么愿意详细解释的原因了。”她带着无奈的笑意叹出一口气:“小孩子们首先会好奇自己是哪里来的,接着便会好奇怀孕又是怎么一回事——而有些事情是不适合小孩子了解的。”
<缇尔> “女士,我是彻头彻尾的成年人。”缇尔的耐心正在下降。
<GM> “你们和琳达没什么不同。”她耸了耸肩:“都是爱吃蛋糕的小孩子而已。”
<伊薇> 伊薇配合地拿出一个蛋糕,发现自己已经很饱了,无奈放下。
<缇尔> “好的,您不愿回答我。那伊薇的问题呢?我们……如果届时还是*我们*的话,会从哪里开始忘?”
<GM> “我可以用一个答案同时回答你们两人的问题。”她深色的眼神如同刀剖一样扫过你们两人:“你们是真实的。”
<伊薇> “好吧,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我们打算带琳达回伦敦,你觉得怎么样?”
<伊薇> 伊薇自认对这些东西理解不来,还是直接问问自己能问的吧。

<GM> “那当然没问题。”你们提出的提议让她看起来很高兴:“让小孩子留在这种吃不上饭的地方可不好。”
<GM> “不过。”房间内的气氛骤然变化,窗外透入的阳光似乎变得暗淡。
<GM> 【你们又要怎么欺骗她,她成为了公主呢?】
<GM> 比安卡带着冬日冰冷气息的笑意不减,她的嘴唇没有任何起伏。
<缇尔> 缇尔的眼睛骤然睁大,她看向伊薇——【心灵通讯……我们的心灵通讯被侵入了?】
<伊薇> 伊薇打了个寒战。
“你介入了我的……”

<GM> 【Piece of cake】她拿起被伊薇放在桌上的蛋糕,塞进了嘴里,她脸上的冷意消失了一瞬:“嗯——!这个味道真不错。”
<伊薇> “意思是,我们两个之前的通话你都听到了吗。”伊薇苦笑了一下。【我没法骗琳达,不过带她见见姐姐还是可能的,在那之后她也能过得比现在好些吧。】
<GM> 【你真的要带一个无助的小女孩去见一个只为了自己生活而抛下了相依为命的妹妹的自私鬼吗?】比安卡捏着自己的指关节,对你轻轻摇了摇头。
<缇尔> 【那又怎么样呢?就像你之前说的,这里连饭都吃不饱。】
<伊薇> 伊薇按住额头,未经允许的声音在她脑内说话的感觉并不好……
<GM> 【我只是在劝你们不要再带她去见那个薇拉。另外——并不是吃不上饭,这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缇尔> 【……其他人,都已经,啊哈,从过早之死里*痊愈*了吗?】缇尔发出一声鼻笑,【小孩子并不是什么都不懂。也许在知道现实之后,才能真正长大成人。】
<GM> 【如果你们觉得这样对她更好,那我也不会真的行动阻拦你们。】
<伊薇> 【这座村庄发生了什么?】
<GM> 【很简单的故事,庄稼歉收,青壮年又全部钻进了伦敦,而政客们一心推行的封锁导致海外的粮食没法进来...这只不过是爱尔兰事情的再演,仅在几座村庄的再演。】

<缇尔> 【难怪你那么讨厌所谓的政治过家家。】缇尔叹了口气,【看来,是我们该告辞的时候了?】
<GM> 她站起身,又在琳达头上拍了一下,从之前起一直迷迷糊糊的这个孩子突然恢复了活力。比安卡半蹲着身子,在琳达面前说着:“现在姐姐们要带你去伦敦了,记得要好好听姐姐们的话!”
<GM> 恢复活力的琳达和之前判若两人,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对比安卡挥了挥手:“比安卡姐姐再见!等我成了公主,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伊薇> “差点忘记问了,我们该怎么回去,附近有车站吗?”
<GM> “哎呀...恐怕你们得自己想办法去布里斯托城坐火车了。”比安卡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不过布里斯托离这里并没有那么远。”
<伊薇> 伊薇看向缇尔:“你有没有学会那种,驾驭风的力量飞回伦敦的魔法?”
<缇尔> “不,我还只是初学……”
<伊薇> “好吧,你应该让王子大人留下来送我们一下的,我估计他至少有个私人飞行器之类的……”伊薇叹了口气,“算了,休息一晚明天去布里斯托吧。”
<GM> 比安卡就像你们三人已经离开了一样坐回到约翰的身边,陷入昏迷的这人现在看起来仍没有任何好转。
<伊薇> “啊对了!”伊薇惊呼一声,“你知道这附近哪里能采到野花吗?”
<GM> “山路上总会有野花的。你们接下来可要走不少的山路。”比安卡拉开男人的下颌,给对方灌下了一口水,又将你们曾经见过的关有灵魂的瓶子放在一旁,没有抬起头看你们。

<伊薇> 伊薇看向那个瓶子,阿尔伯特的灵魂还在里面吗?
<GM> 浑浊的灵魂仍在瓶中闪烁,光是注视那个瓶子,你仿佛就听见了瓶中灵魂的哀求。
<伊薇> 伊薇觉得他怪可怜的,可惜比安卡更是惹不起的存在,还是算了吧。
<GM> 琳达带着你们小步到了楼上的房间,被伊薇认定是惹不起的那位比安卡轻轻哼唱的摇篮曲飘至楼上,传进被你们推开的那间落满灰尘与蛛网的简陋客房。
<GM> 向被灰尘遮蔽的窗外看去一眼,之前于远处所见的黑烟仅仅存在于几家屋子的烟囱之中,更多的房屋只有一片死气。

<GM> “现在只有这间房间了!”琳达指着屋中央那个只能勉强容纳两人的小床:“姐姐们睡就好啦,琳达可以睡在地板上!”
<伊薇> “琳达睡吧,我可以自己找地方睡。”
<缇尔> “变形之下的睡眠会给你带来额外的负担吗?”缇尔问伊薇。
<伊薇> “没有吧……”伊薇思考了片刻,“虽然感觉有点怪怪的。”
<伊薇> 说着伊薇的身形扭曲,变成了一只黑猫,跳到窗台上摇了摇尾巴,示意自己睡这里。
<缇尔> “嗯,那琳达跟我挤挤。”
<GM> 琳达看着伊薇变成的黑猫,两眼一下放出了光,全然没把缇尔的话听进去:“是——是猫!姐姐是从猫变成的人吗!好厉害!!!”
<伊薇> “不,我只是能变成猫的人……”
<缇尔> 缇尔笑了笑,开始简单收拾一下床铺。

<GM> 在琳达缠着伊薇问东问西,还小心翼翼地上手摸摸的时间里,缇尔发挥了自己作为一家之主的本领之一,虽然不能说将房间收拾得像全新的一样,但缇尔还是在有限的时间里让整张床显得能让人安心睡了下去。
<GM> 在整理的过程中她甚至抓出了不少于十只的虫子,要是没有好好清理被虫咬到染上什么病可就糟了。
<缇尔> “琳达,来睡吧。”缇尔招呼着,顺便挼了一手伊薇。
<伊薇> 伊薇抖了抖耳朵,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伊薇> “睡觉吧,琳达,明天我们还得赶路。”
<GM> 琳达相当听话地脱下外衣,你们注意到她的背上有一条简短的缝合线,看起来还很新鲜。没等你们多看,她便蜷缩到了床上。
<缇尔> “琳达……背后受过伤吗?”
<GM> “背上?没有耶。”小姑娘摇了摇头,稻草填充的枕头被压得发出沙沙声。
<缇尔> “……嗯。”缇尔没有多问什么,半搂着琳达,就像和家里的孩子们相处一样,闭上了眼睛。
她面上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想着,如果这样的话……之后和琳达的相处,对她的安置问题,恐怕又要多一些考虑的因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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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死者行于世间
« 回帖 #5 于: 2023-08-01, 周二 07:42:23 »
引用
1888年4月2日,距离世界末日还有6天,地上,巴斯汉普顿
劇透 -   :
<GM> 伴随着轻盈的摇篮曲哼唱,一夜很快过去。
<GM> 第二天,将你们唤回现实生活的是楼下传来的煎肉香味,同时传来的还有燕麦粥的味道。
<缇尔> 缇尔打了个哈欠,摇醒琳达,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快速打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看向窗台上的黑猫:“伊薇,走吧?”
<伊薇> 伊薇跳下窗台,在地板上恢复人形,伸了个懒腰:“窗台好硬……”
<缇尔> “没办法啦,反正也只是借宿,等回到伦敦就好了。”

<GM> 缇尔摇晃着琳达,但后者的眼睛并没有闭上,张开的双眼仿佛在盯着你。
<缇尔> “……琳达?”缇尔皱起眉,伸出手又缩回。她想了想,决定用式径的力量来查看一下琳达的状况……
<伊薇> “嗯?怎么了……”伊薇看见琳达的样子,皱起眉探了探她的鼻息。
<GM> 魔力探入琳达的身体,你意识的延伸感觉她似乎一切正常,但又有一种无法说上原因的不和谐感笼罩在心头。
<GM> 而伊薇探到的鼻息一切正常,伊薇收回手的那一刻,琳达眨了眨眼,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GM> “嗯...早上了吗...”
<伊薇> “你知道你是睁眼睛睡觉的吗?”
<GM> “睁着眼睛睡觉?”琳达揉着眼睛,完全是不敢相信的样子。“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呀?”
<缇尔> 【她是比安卡的孩子……这会是镜宿的特征吗?】

<伊薇> “也不是不可能啦,传说清帝国的土地上就出现过一个睁眼睡觉的男人,叫什么飞行……”
<GM> 缇尔在睡醒时朦胧的脑海里一点点搜刮着睡着之前的记忆,一个片段浮出水面,自己眼前的琳达身体规律起伏,闭着双眼,已然沉入了梦中。
<缇尔> 【我记得她睡着前还是正常的……之后我们看看分工守夜,查一下是什么时间出的问题?】
<伊薇> 【嗯……如果需要在野外露宿的话怎么都要守夜就是了。】
<缇尔> “嗯,先不管这些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GM> “我还不饿...”琳达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过琳达可以陪姐姐们一起吃。”
<伊薇> “谢谢你,琳达。”
<伊薇> 伊薇拉着琳达下楼吃饭。

<GM> 木质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你们走下楼去,这座小屋的客厅桌上已经摆上了四碗燕麦粥,还有四根煎的焦黄,肠衣裂开的肉肠。
<GM> 做出了这顿饭菜的那位约翰先生刚从厨房出来,从他湿漉漉的手来看,是刚洗完锅具。
<缇尔> “您身体已经无恙了?”
<GM> 约翰摸着自己的胡子说道:“多亏了比安卡小姐,我是真的捡回了一条命啊。”他示意你们趁着还没凉掉先坐下用餐。
<伊薇> “看来比安卡的医术的确足够高超。”伊薇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坐下来吃了一口煎肉肠。
<缇尔> 缇尔垂下眼,没说什么,也坐下来吃饭。用餐期间,她状若无意地环顾房间,阿尔伯特亲王的灵魂还在吗?
<GM> 肉肠口感有些许微妙,肉质发软,虽然肉香仍然充盈在你的口腔之中,但一股酸味同样挥之不去。
<GM> 阿尔伯特亲王的灵魂,以及那位比安卡小姐,都已经不在这里了。
<伊薇> 【肉的味道不太对……发酸。】伊薇看着这根肠,【听说人肉和猫肉都有酸味。】
<缇尔> 【……】缇尔无言地放下肉肠,【比安卡和灵魂瓶都不见了。】

<伊薇> “比安卡已经走了吗?”伊薇又吃了一口肠,“约翰先生,这个肠的口感好奇特啊,是什么肠?”
<GM> 琳达也坐到了位子上,她看起来的确不饿,只是小口小口舀着燕麦粥。
<GM> “她在救治其他人,您来的时候应该也看到了,我们这里已经是...”伊薇的下个问题打断了他:“这个肠?就是猪肉肠,但今年肉不太够用,只能往里面塞了些浆果权当填充。”
<伊薇> “这样啊……不过肉香味还挺充足的,完全看不出来是加了浆果。”
<伊薇> 【应该没事?】伊薇又吃了一口。
<缇尔> 【我也不知道,感觉现在我有些草木皆兵了。】缇尔叹了口气,还是没有动那根肉肠。
<GM> “比例很重要,包括我们平时吃的香肠,也都得额外加一些土豆来增香,纯肉的反而没有那么好吃。”约翰专心解释着香肠,自己面前的早餐依然是一口没动。
<缇尔> “您不吃吗?”
<GM> “说来也奇怪...”他望着眼前的燕麦粥和香肠犯了难:“我今天到现在也一点不觉得饿。”
<缇尔> “嗯……琳达也说不饿,也许你们在这方面同步了?”缇尔开了个玩笑,又给伊薇使了个眼色,示意这里的奇怪点。
<伊薇> 伊薇陷入沉默,她已经等不及逃离这个诡异的村庄了。
<GM> 你们快速吃光了眼前的肠与粥,在简单道谢之后便回到了毫无人味的街道上。

<GM> 琳达为你们指引着向外离开,前往布里斯托的方向,途中,一间破破烂烂的教堂把你们的目光自周围的其他建筑上夺走。
<GM> 破碎的彩绘玻璃洒落一地,两米高的大门也被众多的挥砍痕弄出了一条豁口。
<GM> 教堂内部有着已经干涸的血迹,不过更加引起你们注意的是摆放在教堂侧面草坪上的墓碑之一。
<GM> 上面写着“约翰·贝肯,一个真诚的良善之人,于1888年2月8日回归上帝身旁。”
<缇尔> 【2月8日……】缇尔皱起眉头,【我要去找一下有没有琳达或者比安卡的名字。】
<伊薇> 【那你快去快回。】伊薇抱着一大捧各色野花,示意自己腾不开手。
<GM> 琳达的名字同样也出现在不远处的另一块墓碑上,身为一个孤儿,她没有在上面留下姓氏:“琳达,我们的开心宝宝,上帝于1888年2月10日召唤她的陪伴。”
<缇尔> 【琳达的也是差不多的日期,2月10日。】缇尔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遇上这种事情,又不在莱兰身边,她感到有些不安。
<伊薇> “琳达,这座教堂叫什么啊?”
<GM> “教堂也会有名字吗?我们就叫它教堂呀。”琳达全然不解。
<伊薇> “是哦……”伊薇摇了摇头。

<GM> 缇尔接着找遍了所有的墓碑,后面的墓碑上雕刻的字越来越扭曲,雕刻者的状态很明显并不乐观。而且这一批墓碑的主人都是在二月之中去世的。但直到最后,缇尔也没能找到比安卡的名字。
<缇尔> 【和我想的一样,没有比安卡。】缇尔将墓碑的情况简单和伊薇说完,回到她们身边:“嗯,我们走吧……还有很长的路呢。”
<伊薇> “嗯,没找到那个吗?”伊薇故意拖长语调,“纯银十字架,很值钱的。”
<缇尔> “如果有那种东西,也早该被卖去换吃的了吧。”缇尔摇了摇头。
<GM> 你们的忧虑并没有传染到身前的小孩子身上。她蹦蹦跳跳地到了这座小镇的另一个出口,然后睁大眼睛转向了你们:“那——姐姐们的马车在哪里?”
<伊薇> “我们用走的。”伊薇脸色不变,“马车在来的路上出事故了。”
<缇尔> “但是之后可以一起坐在空中飞翔的列车,很厉害的哦。”
<GM> “欸...”琳达脸上有着无法掩饰的失望,她背着手踢飞了一小块石子:“天上的列车...我连地上的列车也还没坐过呢...”
<GM> “那,如果走不动路了,姐姐们要背我!说定了!”
<伊薇> 伊薇看向缇尔,目光中包含了千言万语。
<伊薇> 总结起来就是:我是不会背的。

<缇尔> ……缇尔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她想起自己家里的妹妹们,她们都没有这样理直气壮地要求过呢……她自己当时和莱兰走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年龄,也是拘谨得很……
<GM> 三人走在乡间并不平稳的泥泞道路上,之前所见的渡鸦又一次出现,这一次它们并没有多做停留,化作一团黑云,消失在西边的远方。
<GM> 漫长的道途令人脚底生痛,只有路上所见的野兔和狐狸还能勾起一些你们的注意力。
<GM> 到了山路,琳达一路都在揉着自己的小腿,最后还是趴上了缇尔的背后。
<GM> 还好,就像比安卡所说的那样,布里斯托城离这里并没有那么远,你们搭上了一辆从南方来的马车,和一桶桶蘑菇挤在一起。在当天转入夕阳之前到了布里斯托城内。
<GM> 这座城市看起来就像是另一个伦敦,行人神色匆匆,货物和马车挤占了绝大部分的道路,面色枯黄的工人排队在工头手里领取自己辛苦一天赚来的几个便士,转眼便钻进酒吧。
<伊薇> 伊薇带着两人径直前往车站,询问售票员最快前往伦敦的班次是什么时候。
<GM> 在你们窗口面前的售票员是一名有着健康小麦肤色年轻女性,她检查了一遍列车时间表,然后用带着相当歉意的表情对你道歉,最快前往伦敦的班次已经要到明天早晨了。
<伊薇> “可以麻烦您推荐一家旅馆吗?你看我们三个女人一同出游,想要找一家安全的旅馆。”
<GM> “嗯...也许您会对入住由一对夫妇经营的小店感兴趣?出车站右转,到下一个路口,经过那家渔获店之后再右转就能到,我听过不少关于店主劳伦夫妇的赞誉。”
<伊薇> “谢谢。”
<缇尔> “感谢您的推荐。”缇尔点点头,拉着困倦的琳达一起去找那家旅馆。
<伊薇> 伊薇走在最后,依旧抱着她的野花们,进城之后她买了个大花瓶全都装了进去。

<GM> 经过第一个转角,伊薇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身影。那身雪白的毛发出现在遍布煤灰的城市街道中仍是那么显眼。
<GM> 手握着镀金怀表的那只兔子又一次出现了。就在遍布马车的街道对面。
<伊薇> “……抱歉缇尔,可以帮我拿一下花瓶吗?我看到了一个熟人。”
<缇尔> 缇尔接过伊薇的野花,有些担忧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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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茶会
« 回帖 #6 于: 2023-08-01, 周二 07:48:42 »
引用
1888年4月2日,距离世界末日还有6天,地上,布里斯托
劇透 -   :
<GM> 离开巴斯汉普顿之后,你们立刻前往了西边的布里斯托城。
<GM> 这座城市街道尘土飞扬,货车来来回回。
<GM> 不管这座城市出产的是什么东西,它一定很受欢迎。
<GM> 一只车轮的缝隙之后,穿着一尘不染的燕尾礼服,戴着高高帽子的白色兔子握着怀表,鼻子轻轻耸动。
<GM> 仿佛是即将迟到一般,它转身钻入一栋楼宇,让缇尔也同样捕捉到了它的身影。

<伊薇> 伊薇穿过来往的车流,紧追着兔子的脚步进入楼内。
<缇尔> 缇尔犹豫了一下,拉着琳达,隔了一小段距离跟过去。如果伊薇希望和她的熟人单独谈话,就再离开,她想。
<GM> 白兔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伊薇追上前去,手刚一碰到门把,门仿佛活了过来一般传来一阵吸力,就好像正被谁强硬地拉入一样。
<GM> 不远处的窗户反射出伊薇踉跄摔入门中的背影,跟在伊薇身后的缇尔转过街角,在她眼前的是一扇安静的漆黑硬木大门。
<缇尔> 【伊薇?你还好吗?】缇尔尝试一下心灵链接是否断开。
<GM> 没有反应传来,你的声音仿佛一粒投入海中的石子,沉没,消逝。
<GM> “那个姐姐是去哪里了?她怎么过了个拐角就不见了?”琳达四处张望着,对于大白天人凭空消失有些惊奇。
<缇尔> 缇尔摇了摇头,面色凝重。“琳达,我先送你去旅馆好吗?之后琳达就好好在房间里睡觉,我去找伊薇姐姐。”
<GM> “——也可以啦,琳达还想要吃烤鸡!”小女孩把疑问抛在了脑后
<缇尔> 缇尔没有心情多想这些,只是囫囵点了点头,先去安顿好琳达。
<GM> 等把琳达送进旅馆,再回到伊薇消失的那扇门前时,已经是十来分钟之后。站在那扇门前,远处街道的交谈声如同完全消失了一般,静得可怕。

<缇尔> 缇尔拔出剑,谨慎地靠近门,检查一下它的状况。
<GM> 门把手由铜制成,在发条太阳的人工阳光下闪烁着光泽,与被漆刷过的硬木门体交相辉映。这扇门看起来十分平常,普通——如果不考虑周遭的楼屋都十分破旧的话。
<缇尔> 缇尔咬了咬牙,用空着的手握紧门把手,下压——
<GM> 一股拉力从门把手上传来,又仿佛有人从背后推了你一把。
<GM> 门把手在拉自己入室这件事惊了伊薇一跳,等她眨眨眼,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脸颊已经与一张柔软舒适的毛皮地毯做着亲密接触,一股红茶的香气混杂在香薰蜡烛的甜香之中飘入了自己感官之中。

<伊薇> “咳……”伊薇把自己撑起来,观察周围,“我这是在哪?守夜门?”
<GM> 不远处客厅的法式吊灯将被窗帘遮掩的这座宅邸照得灯火通明,明明外表是工薪阶层住宅,内部却有着仿佛宫廷一样的装潢。就在吊灯的下面,戴着大大帽子的小男孩坐在茶桌上,给一只面色苦巴巴的青虫倒茶。
<GM> “但我说过我不喜欢红茶。”
“茶会又怎么能不喝茶呢,再说,像你这样长着一身绿,红茶喝进你的嘴里不也成绿茶了?”

<伊薇> 伊薇找个位置坐下,伸手给自己倒茶:“我以为你们只在伦敦有据点。”
<GM> “哦不不不。”男孩伸手拦下了你倒茶的举动:“你的茶会还没开始呢,伯爵大人。在人到齐之前倒茶,茶水可会冷掉的。”
<伊薇> “你还邀请了别人?”伊薇耸肩,“那给我来点冷饮边喝边等。”
<GM> 疯帽子学着你的样子耸了耸肩,不过更夸张,他的帽子也跟着一抖一抖:“那您是想要鸽子蛋白还是蘑菇汁?”
<伊薇> “呃,橙汁?”
<GM> “那真是相当招待不周毕竟我们这里可没有橙汁不过我想现在要来的您肯定更感兴趣”忽然,这个家伙嘴里蹦出了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话,当他最后一个音节吐出时,一脸迷茫的缇尔已经站在了茶桌前。

<伊薇> “哦,缇尔,你也来了?”伊薇给自己倒上茶,“实话实说,我们俩认识挺久了,所以也不算太感兴趣。”
<缇尔> “……传送?”缇尔仍然紧握着剑,警惕地看向不认识的帽子男孩。
<GM> 疯帽子拿起茶壶,给紧张的缇尔也倒了一杯茶:“但缺了她,茶话会可开始不了呀。”
<缇尔> “……能先给我解释一下吗?”
<GM> “比起这个,你是谁?”那只有着一人大的青虫用严厉而冷淡的语气打断了缇尔。
<缇尔> “我也有相同的问题想问你们。”缇尔挑了挑眉,仍然是持剑的姿势,“我么,一介无名之辈而已。”
<伊薇> “哦我都忘了介绍了。”伊薇咽下茶点,“疯帽子,这是缇尔;缇尔,这是疯帽子。”
<伊薇> “这位毛毛虫是,呃……我不太熟。”
<伊薇> 伊薇说着把手伸向马卡龙。
<GM> 拥有智慧的青虫不屑于做出一丝基本的客套,它抛下一句:“我不认识你们。”就下了桌子,自顾自地爬到了另一间房间,只留下疯帽子在原地,又夸张地耸了耸肩。
<伊薇> “我喜欢他。”伊薇咬了一口马卡龙,“虽然他蠕动的样子怪恶心的。”

<GM> “反正你们讨厌他也是可以的。他一直是个扫兴鬼。”疯帽子的手臂仿佛伸长了好几倍,给缇尔拉开了椅子示意她入座。可当你们仔细看去时,他的手恢复了原样,仿佛刚刚看到的只是个错觉。
<缇尔> “所以,你是伊薇的朋友。”缇尔犹豫了片刻,将剑搁在手边,小心翼翼地坐下,“我刚刚听到,你要开,茶话会?”
<GM> “上好的茶!刚从大吉岭做成就运过来了!”帽匠推推手。“最适合搭配新鲜出炉的话了!”
<缇尔> 缇尔接过茶杯,皱了皱眉,她有些不适应这种莫名其妙的气氛,犹豫片刻后,她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伊薇> “所以,你有什么新提案?”
<GM> 茶水入口带着浓厚的香气,即使缇尔并没有怎么喝过茶,也能凭直觉知道这确实是一杯好茶。
<GM> “哎呀。不如说是你们找上门了,我愿意跟你们聊聊天,就看你们想和我聊什么?”他用手指在你们两人身上点了点。
<伊薇> “那首先说说芙洛丝?”
<伊薇> “有人告诉我她已经死了。”

<GM> “如果你像我一样了解时间的话,时间这个老朋友就会告诉你,所有都会死。”帽匠摘下自己的帽子对你做了个脱帽礼。但在他帽子下还有一个形状完全不一样的更小的鸭舌帽,天知道他怎么把鸭舌帽套进去的。
<缇尔> 好极了,他说话的方式就像比安卡一样,让正常人听不懂。缇尔没什么开口的意愿,静静地喝着茶。
<伊薇>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伊薇放下茶杯,做出不高兴的神色,“我想知道的是你们在哪找到的她,又为什么派她到我身边。”
<GM> “首先,是她自己想要到你身边,尊敬的小小姐。”帽匠对你眨了眨眼。“再然后,并不是我,或者我们找到了她。”
<伊薇> “她也签了契约,和我一样?”
<GM> “她可没那种契约呀。”帽匠忽然打了个哈欠,他的手也没停着,将一块拿破仑蛋糕丢进了张开的嘴巴里。这个古怪的小男孩合上嘴巴,一边嚼嚼,一边盯着你们两人。
<缇尔> “以防万一我问一句……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答。”缇尔看向伊薇,“你签了什么契约?”
<伊薇> “把我的灵魂献给撒旦,来换取死前的地位与财富。”伊薇半真半假地开玩笑。
<GM> “我纠正一点。”帽匠伸出左手食指,嘴里还在嚼着那块蛋糕:“撒旦不存在,沃兰德先生也一样。”
<GM> “当然啦,墨菲斯托也是假的!”

<伊薇> “哦不……我还挺喜欢墨菲斯托的。”伊薇表现出十足的遗憾。
<伊薇> “好吧,那你有什么和芙洛丝有关的我不知道的情报吗,可以偷偷告诉我。”
<GM> “再说啦,真的会有什么契约是‘让我去给人当贴身管家’的吗?这种契约你会签吗?”他伸长身子,凑在伊薇的脸前。
<伊薇> “你说得对,但你拉长身体的样子比我预料的还恶心。”
<GM> “我可是相当喜欢你的夸奖!那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他眨眼之间又恢复了正常,坐在原地拍拍手,在他开口之前,一丝意味深长,甚至有些阴险的笑意浮现:“芙洛丝是死不掉的。”
<GM> “如果小小姐您不相信,您大可以给她一枪,砍掉她的头,或者把她关进房子里一把火给烧掉。”

<缇尔> ……白痴吗。缇尔放下茶杯,对疯帽子的发言有些无言,扭开了头。
<伊薇> “……有意思,那如果不是什么契约为什么一个不死者会志愿做我的管家?”
<GM> “为什么不能呢?”帽匠歪了歪头,他头上的帽子也跟着一同歪斜,从一个帽子中掉出另一个帽子掉出另一个帽子掉出另一个帽子掉出另一个帽子在帽子们堆满房间之前他摆正坐姿,伸手将所有的帽子全部按回了头上。
<GM> “至于她的想法,我可不能透露她的隐私呀。”
<伊薇> “好吧,且不论她怎么想的或者她的不死性,我和我的朋友被告知七天后就要死了,被一个自称比安卡的超凡存在告知的,你怎么看?”
<GM> “您可总算是见到她了。”他撇着嘴:“还能怎么看,这就是事实。”
<缇尔> “所以,你也要建议我们回家去和家人团聚,度过最后的时光?”
<GM> “她说那种话当然是有她的目的,可她的目的真的和你们一致吗?”帽匠从马卡龙里找出了一块标着问号的巧克力马卡龙,又丢进了嘴里。
<伊薇> “你们认识?是同类吗?”
<GM> “我因她而存在。”

<缇尔> “……那,你能,”缇尔想了想,“能为我们讲一下……镜宿吗?”
<伊薇> “听起来她还挺了不起的,你也是她的孩子?”
<GM> “比安卡就是镜宿,你们都已经见过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啦。镜宿们不就是于人类而者嘛。”他翘着二郎腿,从帽子里掏出了一份奶油蛋糕跑泡茶水里喝了个干净。
<缇尔> “什么叫先于人类而生者?”

<GM> “就是说,你,你们,都是她的孩子。”他舔干净了手指上的奶油,然后摇了摇头:“不过其他镜宿和你们没什么关系。”
<伊薇> “哦你是说,她是众母之母,用异教徒的说法就是……夏娃?”
<GM> 帽匠伸着自己刚被舔干净的右手食指,轻轻摇了摇:“要是用他们的说法,她是自有永有的(SHE IS THAT SHE IS)。”
<缇尔> “你的意思是,她是天主一样,超脱时空的存在?”
<GM> “你当然可以这么理解啦。”疯帽子这么说着,抬手指了指自己头上的一块挂表,其上的指针停在了下午六点。“虽然我们现在也算是超脱了时空,毕竟我也在和时间吵架嘛。”

<伊薇> “所以我们没什么能做的了,只能接受神宣判的末日?”
<GM> “假设你认为她全知全能...你这么认为吗?”
<缇尔> 缇尔翘起二郎腿:“很遗憾,我不信神,更毋论全知全能。”
<GM> “那你们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呗。”帽匠像是在争胜负一样,把自己的二郎腿翘得更高。
<缇尔> “因为我要对我的家人负责,而其中之一就是,排除潜在的危险。”缇尔看了一眼疯帽子的动作,轻笑了一声。

<伊薇> “对了,你也是镜宿吗?还是说她只是你的……你们?我们的?创造者而非同类?”
<GM> “欸——”帽匠一脸不情不愿地朝向了天花板:“这个问题好尖锐哦,作为我的精神补偿,我要求5点Creator Point!”
<伊薇> “那是什么……创造主点数?”
<GM> 帽匠双脚一踢,顿时变成了一副正坐的样子。他脸上仿佛挂着‘你这么认真我真是输给你了’一样的表情:“算啦算啦,今天就当买一送一,毕竟你刚刚可是想把灵魂都卖给我呢?”
<GM> “我也是被她创造出来的——不过我和你们可不一样。因为你们可没办法戴上这——么多帽子!”疯帽子像炫耀一般又歪着头,让自己的无限分型帽群在你们面前露出了冰山一角。

<伊薇> “好吧……我想我也没什么可问你的了。”伊薇拍了拍肚子,“上次我们见面你带来了一份合约,这次有没有新东西给我了?”
<GM> “想要礼物,是代表你不满意这个茶话会吗?”疯帽子咂了咂嘴巴,看向大部分时间沉默的缇尔:“南小姐难道没有问题吗?”
<伊薇> 南小姐……伊薇看向缇尔。
<缇尔> “你……知道不少事情啊。”缇尔笑了笑,“我想知道的也就是镜宿。不过,既然你这么问了……”
“从你们的角度来说,如果一个人仇视比安卡,最可能的原因是什么?”

<缇尔> “我出生时的名字叫南·琼纳斯。”注意到伊薇的目光,她解释道。
<伊薇> “我还以为你就叫缇尔。”伊薇耸肩。
<缇尔> “只是出生时候的名字而已,我现在叫缇尔,就是缇尔。”
<GM> “原因可多了,不过在我看来,有一个很简单的原因不是吗?比安卡可是把国王大人的灵魂捏在自己手心里。”
<伊薇> “的确,如果谁拿着我父亲的灵魂……好吧,我倒也不至于仇视对方。”
<GM> “小小姐你是说这个?”帽匠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一根手指大小的玻璃小瓶,在伊薇的面前晃了晃。
<伊薇> 伊薇挑眉:“你还留着这种东西?亲王的灵魂不会就是你抽出来的吧?”
<GM> “你能够从水井里吸水,当然也能从身体里吸魂了。”
<缇尔> “说到这个,你——你有人类时期吗?如果有,你对那时候的自己……是怎么看的?”

<GM> 帽匠得意地晃着头:“冲动,短视,任性——我在说什么呀,我当然没有当过人类啦。”
<缇尔> “这个‘你’说的是持有这副形貌的你,还是拥有这个意识的你?”
<GM> “这个问题听起来就像一个谜语。”男孩给自己再倒了杯茶:“可惜谜底我早就知道了。都是。”
<伊薇> “我猜缇尔想问治疗早死的诅咒是不是把人变成镜宿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GM> “我更喜欢那些我不知道谜底的谜语,比如说‘乌鸦为什么像乌鸦’。”他吹了吹茶杯,又摇了摇头。
<缇尔> “我确实是伊薇这个意思。”

<GM> 你们看见他摇头摇得更夸张了,连手中的茶杯都被甩飞了出去,茶水泼洒在地毯上,地毯被烫得叫出了声。
<GM> 听起来像熊。
<伊薇> “我就知道它会出声。”
<伊薇> “好吧,我没什么可说的了,介意我打包一些点心吗?”
<GM> “嘿,如果你想拿走,那你就得留下。”
<伊薇> “那算了。”
<GM> “但如果你留下了,你又怎么拿走,可是你如果不拿走,那你又不需要留下,但你一旦不需要留下你就可以拿走...”疯帽子掰起手指

<伊薇> “行了行了。”伊薇伸手打断帽匠,“我要和你告别了,有什么临别赠言吗?”
<GM> “原来你想要这种东西?”这个问题可让疯帽子一阵好想,他想啊想啊,头上的帽子都想炸了两个,才终于抬起头来:“如果你要吃鸡蛋,记得只吃每只母鸡这辈子下的第五个蛋!”
<伊薇> “好的,麻烦你送我们离开。”
<GM> 他把头探出房间看了一眼,回来的时鼓起了嘴巴,一副好像被你们骗了的模样:“门还在那里呀!听你说还以为它又翘班,我都准备好教训门的话了!”
<伊薇> “……真是一次愉快的茶话会。”伊薇起身,“缇尔?”
<缇尔> “走吧。”
<伊薇> 伊薇离开房间,走到门前,用严厉的语调告诉门:“不许再吸任何人了!”
<伊薇> 然后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GM> 门一声不吭,你觉得它很委屈。
<GM> 委屈的门忠实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推开门后,布里斯托城的街道又出现在你们眼前,街边堆积废料散布的铁锈味瞬时盖过了茶会的香气。

<伊薇> “有趣的茶话会,是吧?”伊薇背着手,倒退着走在缇尔前面,“我不是很想问但你没把我的花们丢掉吧?”
<缇尔> “放在旅馆了,总不能让琳达跟着我一起冒险。”缇尔叹了口气,“真是一场乱七八糟的茶话会……”
<缇尔> “如果相信他们的话,好像世界末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获得新生,也不会变成其他的东西……但是我还是没办法相信。”说着,她露出苦笑,“回去之后,我还是要用自己的渠道调查一下……”
<伊薇> “也许变成别的东西也不错,如果保持自己的意识的话。”伊薇转身和缇尔并排走向旅馆,“想想看,活得像疯帽子一样不也很有意思吗?也不失为一种……飞升?”
<缇尔> “我家的弟弟妹妹会很苦恼的……但如果真的没办法阻止这一切的话,也只能接受了。”缇尔一面说着,一面思考着之后的计划,“从现在的角度来说,我不想变成其他的东西,也不想身边的人变成其他的东西。”
« 上次编辑: 2023-08-01, 周二 07:52:05 由 未确定进行时腔棘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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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姐姐的好朋友
« 回帖 #7 于: 2023-08-01, 周二 07:51:56 »
引用
1888年4月3日,末日倒计时5天,地上,布里斯托
劇透 -   :
<GM> 和帽匠的会面仿佛是一场梦。
<GM> 你们两人行走在布里斯托的街道间,经过充斥着鱼腥味的海产店,转入了一栋小楼内。
<GM> 被店主劳伦夫妇热情地问候之后,你们两人转上二楼到了琳达所在的房间。
<GM> 这个小女孩此刻已经沉沉睡去,床头放着一杯劳伦女士送来的牛奶,长时间跋山涉水对一个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太过辛苦。
<GM> 你们额外留意了她的眼睛,此刻她双目合上,与常人无异。

<缇尔> “今天还是按之前说的计划交替守夜?”
<伊薇> “好——”伊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那我先睡啦,昨晚睡得好差今天又走了好久。”
<缇尔> “好,晚安。”缇尔点点头,坐到窗边,眺望着街景。
<GM> 窗边恰好能见到发条太阳一点一点变暗,直至熄灭。月光仿佛只存在了一瞬便被街边燃起的煤气灯取代。
<GM> 直到缇尔也开始打起哈欠,琳达也没有睁开过眼睛。
<缇尔> 到了后半夜,缇尔把伊薇叫起来换班。
<伊薇> “唔,时间过得也太快了……”伊薇不满地揉着眼睛,爬起来盯着琳达猛瞧。
<GM> 琳达睡得很熟,身体有规律地起伏着。而且她仍然没有睁开眼睛。
<GM> {3d6=[3, 1, 1]=5}
<GM> 夜深之后的房间让人心里冒出一股不自然的发毛,也许是因为灯太暗了。
<伊薇> 伊薇低声念了句咒语,转了转手指,把隔壁房间的煤气灯能源送入自己房间的灯里,让它燃烧得亮一些。
<GM> 伊薇的手指轻轻转动,一个想法从她的心头浮现,似乎琳达睡得也太久了一点。
<GM> 当伊薇转过头,再一次看向琳达,一双漆黑的瞳孔与伊薇的目光交织在了一起。
<伊薇> “……”伊薇和这对瞳孔对视着,左手摇醒缇尔,示意她看向琳达。
<GM> 这双瞳孔随着伊薇的动作同样转向了缇尔的方向。它一眨也不眨。
<缇尔> 缇尔从不甚安稳的睡眠中醒来,下意识地拔出放在床边的剑,与那双眼瞳对视。她皱了皱眉,试探性地问:“琳达?”
<GM> 你没有得到回应。琳达的双眼一点一点地缓缓闭上,女孩又恢复了沉稳的呼吸。
<缇尔> “……简直像是某种装置的调试……”
<伊薇> “也许她在观察我们?”伊薇挠了挠头,“要不要再试试你的……诊断魔法?”
<缇尔> 缇尔点点头,缓慢地汇集起能量。
<GM> 传入琳达身体之中的能量并未反映出任何异常,这个女孩只是有着些许营养不良。

<缇尔> “查不出来。她看起来很正常……但是根据墓碑,她应该已经去世两个月了。”缇尔叹了口气,“恐怕现在没什么好办法了,我们休息?”
<伊薇> “好啊好啊,我很支持睡觉。”伊薇躺倒在床上,“对了,你的手枪呢?”
<缇尔> “给那个王子拿着防身了。怎么了?”
<伊薇> 伊薇转头,看着缇尔的脸,睁大了眼睛:“……你不但放了他,还倒搭了一把手枪?”
<缇尔> 缇尔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嗯,因为他说他的剑和枪都被比安卡那边拿走了……”
<伊薇> “女士,你可真是十足的慷慨啊……”
<缇尔> “毕竟我才跟他谈完以后承接工作的事情,总不能让阔气的雇主出意外死在路上吧,很亏的。”
<伊薇> “等他回了王宫把你和你的爱枪抛在脑后你才会知道什么叫亏呢!”伊薇转过头去,留给缇尔一个背影。
<缇尔> 缇尔打了个哈欠,有些好笑地拍了拍伊薇的背:“好啦,回去之后我直接杀过去要账好吧?带利息的那种。”
<伊薇> 伊薇叹了口气,她不太明白缇尔为什么能给一个才见过一次的男人——还是个天杀的王子!——这么大信任。
<缇尔> 熬了半夜的缇尔是真的困了,等不到伊薇的回答,她渐渐沉入了睡眠。
<GM> 第二天,唤醒你们两人的是从远处传来的鸡鸣——在伦敦时无法听见的声音。而琳达已经早早地起了床,她坐在窗边入神地看着远方逐渐散发起光与热的发条太阳。

<伊薇> “琳达?睡得好吗?”
<GM> “嗯?”琳达被唤回,转过身子对你点了点头:“睡得可好啦!好久没睡过这么柔软的床了呢。”
<缇尔> 缇尔还是很困,慢悠悠地支起身子。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行清醒过来。
“那,我们这就去买车票去天上吧?”

<伊薇> “嗯,我们可以去车站附近吃早餐,而且车上也会提供好吃的。”伊薇爬起来,整理好仪容,示意大家抓紧出发。
<GM> 退掉房间,在车站附近简单用过煎鸡蛋和培根,三人又回到了车站前,今天往来的行人明显多了不少,你们在队列中等了十来分钟终于排到了自己。今天的售票员小姐是一个红发,脸上有着雀斑和自信笑容的女士。
<GM> “三张去伦敦的二等座车票——请问三位的名字是?”
<伊薇> “伊薇·萨姆斯,然后麻烦换成一等座吧。”
<缇尔> “我叫缇尔,这孩子是琳达。”
<GM> “请稍等...”红发女士听到你们的名字,脸上表情明显地透露出她想起了什么,她俯身拉开一个抽屉,在里面翻找。
<伊薇> 伊薇后退了一步,靠在缇尔身上。【我裙子下面右腿外侧绑着一把手枪,你先拿上以防万一。】
<缇尔> 缇尔沉默着点了点头,从伊薇那里接过枪,挂在枪带上。
<GM> “找到了!”她抬起头,手上拿着一张信封:“三位的票已经被一位先生买好了。头等座。”
<缇尔> “哦……那是位什么样的先生?”
<GM> “是一位金发的先生,年纪和您差不多大。”

<伊薇> 【你给他交过我的底了?!】
<缇尔> 【我没有!】
<缇尔> 【但万博会的时候他连诺亚都知道,鬼知道早查过多少了!】
<伊薇> 伊薇鼓起脸颊,接过三张车票,向售票员小姐生硬地道过谢,走向车厢。
<伊薇> ——当然,抱着她的大把花束。
<缇尔> 缇尔牵着琳达跟上,想着:伊薇的名字不说……为什么会知道她们会把琳达也带走呢?
<GM> 缇尔的余光落在被伊薇打开的信封上,里面其实还有第四张车票。
<缇尔> “稍等一下……还有一张票是吗?能告诉我那张的名字写着谁吗?”
<伊薇> 伊薇抽出车票,递给缇尔。
<GM> 这张车票的背面用漂亮的花体字写上了比安卡的名字。
<缇尔> “……我现在开始觉得恐怖了。”

<GM> 清晨的候车厅充斥着扑鼻的煤油味,就连头等候车席也不例外。你们等了半个小时,由煤炭所驱动的钢铁巨兽高声嚎叫着自远方而来,驯服地停在你们身前。
<GM> 这一次的头等车舱甚至比上一次还要古怪。整个车舱里只有你们三个人落座。
<GM> 也许世界末日提前到来了也说不定。
<缇尔> 就算世界末日已经到来……也还是得先回伦敦再说。缇尔牵着琳达上车,沉重地叹了口气。
<伊薇> 伊薇叹了口气,她看向四周有没有些吃吃喝喝的东西。
<GM> 伴随着你们叹气声,车头方向的舱门打开了。
<GM> 一个脸上粘着滑稽山羊胡的天竺人走了出来,向你们三人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GM> “很高兴为今日的包舱贵客服务!”由齿轮驱动的机械嗓音从他的嘴中发出。“请问三位想要先喝点什么?”
<缇尔> “……包舱?”听到这个词,缇尔压下了忘记问能不能退票的遗憾。——既然是包舱了,那肯定是不能的。
<伊薇> “杜松子酒。”
<缇尔> “我要,呃……香一点的茶水。”
<伊薇> “然后再来两杯加冰的树莓汁。”
<GM> “我要喝牛奶!杯子里要涂满蜂蜜!”琳达也毫不犹豫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GM> “遵命,三位女士。”天竺人微微俯身。
<伊薇> “哦等等,把最贵的酒水拿一瓶,最贵的。”
<GM> “您是想要最贵的红酒,还是烈酒?”
<伊薇> “都要,你这儿允许打包吧?”
<GM> “之前还是允许打包,直到曾经有一位贵客像仓鼠一样把所有的酒水都塞进了她的腮帮子里。”
<伊薇> “那真是……令人惊叹,好吧那我只要红酒,威士忌留给下一个幸运儿吧。”
<GM> “当然,也许您需要我来帮您保管行李?”天竺人指的是伊薇手上捧着的那一大捧花束。
<伊薇> “如果你能担保它安然无恙的话,这是送给我重要的家人的礼物。”
<缇尔> “难怪你一直那么宝贵地抱着,不过你的家人不是都……?”
<GM> 天竺人用机械的嗓音笑了两声,接过花束,像来时一样消失在了门后。
<伊薇>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伊薇耸肩。
<缇尔> 缇尔笑了笑——她自己同样是这句话的践行者:“嗯,也是。那代我向你新的家人问好。”

<GM> 不多时,天竺人带着一叠酒水回到了你们桌前:“从云南运来的最新鲜的茶叶,1796年勃艮第产的红酒,那可是个好年份,当然,也没忘记您的树莓汁。”他依次将你们要求的东西递到身前,最后再将一杯牛奶放在了琳达手中:“还有这位可爱小女士所要求的蜂蜜牛奶。”
<缇尔> 云南……完全不知道具体是哪里,只知道是在遥远东方的地方,那里的茶叶很好吗,在下层成长的缇尔完全没有概念。
<伊薇> 贫民窟贵族伊薇也完全不知道什么是什么,总之先让天竺人帮忙醒酒,然后喝了一口树莓汁。
<GM> 列车缓缓发动,琳达抱着蜂蜜牛奶喝个不停,天竺人从自己的胸口中变出了醒酒器,将这瓶上好的红酒倒入其中。
<GM> 很快列车便转向了空中轨道,而红酒略带酸味的香气也充盈在整个宽敞的车厢之中。
<GM> “接下来我就不打扰三位了,如果三位准备好用餐或是有其他需求,只需要按下桌上的传唤铃,我马上就到。”天竺人一只手放在身前,另一只手高举过身后,做出一个夸张的礼仪动作,转身消失于车门之后。

<伊薇> 伊薇喝了一口快一百年前的红酒,心情看起来好了一点。
<缇尔> 缇尔端着茶杯,照例眺望着窗外的天空。
<GM> 窗外天空中飘满了工厂烟囱放出的白色烟尘。只是七年而已,一切变得如此之快。那十七年,二十七年之后呢?又或者,世界末日之后呢?
<缇尔> “……回去之后,你打算怎么办?”缇尔没有回头,只是向伊薇问,“我会托我那边的途径打听一下……”
【比安卡,过早之死,死者复苏……还有世界末日】她用心灵链接传达了不方便在琳达面前说出来的话,“……你呢?”

<伊薇> “我要去黄金黎明问问他们……”伊薇看着窗外没有任何景色的天空,“之后再说吧,走一步看一步。”
<伊薇> “唔,对了,一会儿把枪还给我,那把我特意找主教做过祝福的。”
<缇尔> 缇尔笑了笑,也不用等一会儿了,将枪递还给伊薇。
<GM> “主教?”琳达喝完了手中的那杯牛奶:“姐姐还认识主教吗?我们教堂的那个主教长得好凶,我都不敢和他对上眼睛...”
<伊薇> “是吗?琳达可不可以和我讲讲你们教堂的事?”
<GM> 琳达点了点头:“大家会在周日早上一起聚在教堂里,我不是很喜欢那种严肃的氛围,不过每次去都有吃的留给我,所以我也会去!以前薇拉姐姐还在的时候她还总把自己的那份再额外分我一半呢。”
<GM> “除此之外就是如果有人去世,大家也都会聚在教堂里。”
<GM> “只是后面大家都吃不上东西了...教堂里也不会再发面包给我,我也就没再去过...”

<伊薇> “后来为什么吃不上东西了?你们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GM> “因为没有收成,好像是这么说的...”琳达歪着头回想:“而且出去找吃的人都没有回来。再后来有人为了活下去开始吃已经饿死的人,但那也不够吃呀。”
<伊薇> “再之后呢……”
<伊薇> 伊薇觉得背后有些发冷。
<GM> “有的人盯上了还活着的人,大家都饿得没有力气所以他们聚起了其他不想死的人,而不想被吃的人又因此得凑出更多的人抱团,最后大家全都躲在教堂里面...之后...嗯...”琳达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GM> “其实我也怀疑这是不是一个古怪的梦呢...说不定只是大部分人离开了镇子,我又害怕被大家抛弃,所以才想出了这个故事?”
<伊薇> “……琳达饿了么,想不想吃饭?”
<伊薇> 伊薇生硬地转移话题。
<GM> “想吃松饼!当上公主以后是不是每天都可以吃松饼?”
<伊薇> “也许是吧。”伊薇笑了笑,按下服务铃。
<GM> 天竺人又一次从车门后来到你们面前。“三位女士,请随意吩咐。”
<缇尔> “来一份松饼,再来一份蛋糕,不要太甜。”
<伊薇> “给我来一份正式的餐点吧,我饿了。”
<缇尔> 【不是上车前才刚吃过早饭吗?】
<GM> “请问是要女王蛋糕,还是纸杯蛋糕?至于正式餐点,不知烤鹿排配法式鹅肝合您口味吗?”

<伊薇> 【不吃白不吃!】
<缇尔> ……那都是什么?缇尔听着一脸茫然。
<伊薇> “女王蛋糕,餐点就按你说的来。”
<伊薇> 伊薇完全不懂蛋糕的区别,但女王蛋糕显然听起来更厉害。
<GM> 天竺人收下点单,过了十来分钟,他又带着一个餐车回到了你们身边,刚刚出炉的松饼被他浇上枫糖浆,递给了琳达。由两块圆形海绵蛋糕上下夹心,其内有着果酱和奶油的女王蛋糕放在了缇尔身前。而伊薇的烤鹿排有着金黄的表皮令人食指大动,餐盘的另一端还有一块被放在烤的脆香面包上的肥嫩鹅肝。
<缇尔> “给我也来一份一样的餐点吧。”虽然缇尔还不是太饿……但是它看起来就很好吃。
<GM> “遵命,女士。”
<GM> 没过多久,缇尔的那一份鹿排与鹅肝也同样被端到了桌前。窗外,浮于空中的伦敦城也逐渐透过云雾显示出它的身影。
<伊薇> “我不得不说,你的王子这顿大餐已经比手枪值钱了。”伊薇喝着九十多年的红酒,吃着鹅肝,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
<缇尔> “你说得对,所以可能也不算亏……还有,不是我的王子。”缇尔不厌其烦地纠正。
<GM> 插着松饼往嘴里送的琳达一个分心,涂满枫糖浆的一小块松饼掉在了地上,她看着你们两人:“王子?”
<缇尔> “……呃。”意识到这个词对想要当公主的琳达来说意味着什么的缇尔梗了一下,看向伊薇,给出一个“你自己说的最好也自己解释”的眼神。
<伊薇> “是缇尔姐姐的好朋友。”伊薇把好朋友咬得很重。
<缇尔> “……是我认识的人。”缇尔叹了口气。
<GM> “那琳达以后成了公主,也要当缇尔姐姐的好朋友!”看起来琳达完全误解了你们说的东西...至少是好的方面?
<缇尔> “……琳达现在也可以当缇尔姐姐的好朋友。”缇尔笑了笑,摸了摸琳达的发顶。
« 上次编辑: 2023-08-01, 周二 07:58:40 由 未确定进行时腔棘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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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急转落下
« 回帖 #8 于: 2023-08-01, 周二 07:58:27 »
引用
1888年4月3日,末日倒计时5天,天上的伦敦
劇透 -   :
<GM> 头等车厢的餐点与酒饮极尽豪华。
<GM> 就差那么一点,你们就得扶着护栏走出车厢了。
<GM> 4月3日下午一时,缇尔,伊薇,还有琳达,三人走出了车站。
<GM> 在子岛中又等待了半个小时,你们踏上了伦敦的土地。

<伊薇> “我们到了,世界上最高的城市。”
<GM> 现在一切还未变样,世界末日的阴霾仅仅只笼罩于你们两人头上。
<GM> 戴着高大帽子的警察从你们身边经过,注意到琳达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他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迅速转过了头,就好像光是看到这样的人他就会被污染一样。
<缇尔> 【我带琳达回去吗?】
<伊薇> 【我带她回我家吧。】
<缇尔> 【也好,那就交给你了。】
<缇尔> 将琳达交给伊薇,缇尔走向下层人所居住的街道。她要以缇尔·奥古斯都的名义散布消息,试图联系波莉阿姨。

<伊薇> “走吧,琳达,我们先去我的住处。”伊薇抱着花,在街边叫了一辆马车,直达伯爵庄园。
<GM> 琳达点了点头,虽然她很疑惑为什么不直接去王宫,也依然乖巧地上了马车。
<GM> 缇尔则在付出了一笔可观的小费之后,委托了酒馆老板向应当知道这件事的人散布消息。
<GM> 马车从正门驶入,庄园中正为花浇水的女仆专注于自己手上的劳作,并没有抬起头。郁金香的花苞快要绽开了。
<缇尔> 将消息放出后,缇尔回到了公馆,她决定先去看看莱兰的身体状况。
<伊薇> 伊薇扶着琳达下马车,单手推开了府邸的大门:“这里就是我家了找个地方坐下吧?”
她把花瓶放在桌子上,等待着有人发现自己回来了。

<GM> 有些奇怪的是,公馆不远的街道前排起了长队,脸上被煤灰铺满的小孩们规规矩矩地排在队中,时不时用满怀期待的眼光看向队伍的前列。
<缇尔> “嗯……这是在排什么?”缇尔走向队尾,向前面的孩子问。
<GM> “大人不许排!”一个小男孩对着缇尔叫了出来,引起他周围其他孩子们附和的嘘声。
<缇尔> “那你们要告诉我,这是在排什么?”缇尔张望了一下,看看队伍里有没有自己家的孩子。
<GM> 琳达听话地坐在了前门内的另一只椅子上,府邸里静的只能听见钟表运转的滴答,滴答。
<GM> 在一帮带有敌意的目光中缇尔扫过队伍中的每一张面孔。她没在里面找到自己认识的孩子,只有一张又一张陌生的,吐着舌头的鬼脸。

<伊薇> 见迟迟没人出现,伊薇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请问有人在家吗?”
<缇尔> ……好奇怪。码头区以往有这么多孩子的吗……?
缇尔叹了口气,退出队伍,直接去寻找源头。

<GM> 一名女仆抱着花瓶从二楼拐角弹出了头,她神色一慌,花瓶从手中挣脱,只见她手忙脚乱地在花瓶摔成几百片之前以一个摔倒的姿势接住了这脆弱的瓷器。
<GM> “伯爵大人?”
<伊薇> “注意脚下,别摔倒了……是我,我回来了,芙洛丝在家吗?”

<GM> 缇尔越是向队伍的前列走去,越是能闻到一阵熟悉的味道。等她终于走到队伍的最前方,一切疑问都迎刃而解——诺亚架设了一块小亭子,正从里面给这些穷苦孩子们一个一个分发面包。
<GM> “管家大人...管家大人她...”女仆艰难地从地毯上爬起,眼神飘向一旁,声音非常心虚。
<缇尔> 缇尔愣了愣,随后抿起嘴笑了起来,她悄无声息地走向诺亚身边,拿起面包,一起帮他分发。
<伊薇> “她……怎么了?”伊薇皱起眉,“她离家出走了?”
<GM> “总之您绝对不要去会议室!!!”女仆涨红了脸,抱着花瓶迅速消失在二楼过道。
<伊薇> “……好吧,我知道我该去会议室了。”伊薇叹了口气,然后提高音量,“对了,麻烦你们给这孩子洗个澡换身衣服。”
<伊薇> 然后伊薇起身,走向会议室。
<GM> 诺亚握向下一块面包的手扑了个空,他抬起头,这才意识到站在一旁的缇尔。
<GM> “...缇尔你怎么连一声招呼都不打!”

<缇尔> “嘘,先顾等待着你的粉丝们。”缇尔拿过面包篮,将它放到诺亚手边方便拿取的位置,笑了笑。
<GM> 琳达下意识地站起身,想要跟伊薇一起走上二楼,一个从拐角里现身的女仆抓住她两只手臂将她轻轻举起,快步带进了浴室。
<GM> 想到刚刚有可能摸到缇尔的手,诺亚脸上现出一丝红晕。他连忙咳嗽一声甩开自己脑子里的古怪想法,认真地给孩子们继续分发面包。
<GM> 伊薇靠在会议室门前,里面传出芙洛丝的叹息,还有纸张被揉碎的响声。
<伊薇> 伊薇轻轻敲了敲门。
<缇尔> 缇尔在一旁,和诺亚一起把面包发完。面包香甜的气息与孩子们脸上快乐的笑脸让她从久浸在担忧和猜疑中的心稍微活过来了一些,她活动了一下脖子,带着笑容眺望天际。
<GM> 漆黑的乌云被海风吹来。就要下雨了。
<GM> “小小姐快回家了,不管什么事情都先推到一边,好吗?”芙洛丝的声音显得十分疲惫。
<伊薇> “是我,我回来了,可以进去吗?”伊薇放轻声音问道。
<GM> “您怎么已经回来了...”伊薇听着她轻轻咳嗽两声,语调变得轻快。“这可是您的屋子,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缇尔> “怎么突然想到到街上来分发面包?”她侧过头,看向诺亚。
<GM> 诺亚此时正把支撑小亭的木条从地上拔出收好:“前天面包烤多了一些,就想着要不要送给街上的孩子们...结果来了超多孩子。”

<伊薇> 伊薇推开门,快速扫了一眼会议室,踏入房间:“我听到你在叹气,不想打扰到你,是有什么事情烦扰你吗?”
<GM> “现在变成会专门给他们再额外烤一些了...我们现在都住进这种地方,既然不愁吃喝,给需要帮助的孩子们帮帮忙。不是很好吗?”
<GM> 办公室里面堆满了彩带,花束,蜡烛,还有一个写着“欢迎伊薇伯爵回家”的横幅。
<缇尔> “嗯,是很好。记得小时候,每次路过面包店,我都会想,要是他们发发善心就好了……”缇尔敲了敲木条,“这些也是你一个人张罗的?”
<缇尔> “要多烤这么多的话食材上的花费也会变多……家里的钱还够不够,我那儿还有一些,多留一点给你吧?”
<GM> “没关系,都是粗粮面包,自己烤的话其实多花不了几个钱。”诺亚拿出一张手帕,擦着额头的汗水。“你要是为了我的异想天开把自己身体伤到,我可没法原谅我自己...”
<GM> 芙洛丝嘟着嘴:“你还看不出来吗?”
<伊薇> “所以我破坏了你为我准备的惊喜吗?”伊薇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也给你带了礼物,芙洛丝小姐。”
小伯爵上前,拉起芙洛丝和她轻轻拥抱了一下:“谢谢你,芙洛丝。”


<缇尔> “这点程度才不会伤到我的啦。”缇尔伸出手,弹了诺亚的脑门一下,“而且也不是异想天开,我觉得你做得很好啊。”
“当初……那时候没有人可怜我们,但是现在,我们可以去帮助其他人。”

<GM> 芙洛丝柔软的身体被伊薇抱在怀中,你听见了她的小声嘟囔:“下次提前和我说一声嘛...”
<伊薇> “下次我会派一只信鸽给你送信的,不过也许是乌鸦……”伊薇牵起芙洛丝的手,轻轻用脸颊蹭了蹭,“和我下楼?我这次有不少见闻。”
<GM> “走了这么远的路,还陪我发了一下午面包。”脑门红红的诺亚把帐篷抱在怀中,撇着嘴:“快回去休息啦,还有也得让莱兰知道你回来了才行。”
<缇尔> “莱兰……说的也是。”缇尔点了点头。这次在地面上孤身一人(虽然身边有伊薇)的经历让她十分想念和莱兰一同旅行的时光,“那,我就先去找他了。你自己把东西收回去哦。”
<GM> 芙洛丝轻轻笑了出声:“我正好烤了一些和小小姐的故事相得映彰的饼干。希望出去见识了世面的小小姐不要觉得我烤得太过平庸哦。”
<伊薇> “那就要看管家大人的手艺了。”伊薇愉快地拉着芙洛丝下楼,有一点迫不及待地想要给她展示自己采摘的大量野花。
<GM> “安心啦。我又不是小孩子。”诺亚嘟囔着捡起最后一根木条,把多出来的面包也塞进袋子里。
<缇尔> “是是,我们诺亚是出色的大人。”缇尔丢下一句含着笑意的调侃,走进了院子里。

<GM> 芙洛丝刚走到楼梯旁便看到了被放在门口的那只花瓶,她脸上顿时显露出像小孩子一样开心的笑容:“小小姐摘这些花了不少时间吧?”
<GM> 院子里几个孩子正蹲在草坪边除草。看到缇尔回家,孩子们兴奋地将手举过头顶,对她挥来挥去。
<伊薇> “当然,这可是我精挑细选过的!”看到芙洛丝的表情,伊薇知道她的礼物很合心意了。
<缇尔> 缇尔笑着对孩子们挥手,踏上台阶,去找莱兰的房间。
<GM> “那我也可得让小小姐尝尝我精心练习过的手艺!”芙洛丝表现出一副不服输的样子,拉着伊薇快步走进茶室。
<伊薇> 伊薇任由芙洛丝牵着,久违地觉得……宁静。
<伊薇> 她和芙洛丝靠在一起,一边吃着茶点,一边把这次旅途中的事情讲给她听:列车失控的事,诡异小红帽的事,琳达的事,比安卡的事,余命七天亦或是世界末日的事,但却隐瞒下了她和帽匠的见面。
<GM> 莱兰的房间没有什么声响,缇尔推开门,他低着头,坐在书桌前书写。
<GM> 一只渡鸦停在外开的窗户上,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看向缇尔。
<缇尔> 渡鸦……
缇尔原本愉快的心情顿时蒙上了一层阴霾。她僵在门口,良久才扯出一个笑:“是我……你在忙吗?”


<GM> “比安卡...”芙洛丝听到这个名字时下意识地念了出来。她之后摇了摇头:“那那个琳达呢?小小姐想要和我一起养她吗?”
<GM> 渡鸦腾空而起,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莱兰转过头,脸色已经有了血色,看起来好了不少。“你终于回来了,地面上的事情一切顺利?”
<伊薇> “如果那位公主殿下不打算接自己的妹妹一起生活,那就由我们来养?”伊薇稍微侧头,看向芙洛丝,笑得有点促狭,“我相信芙洛丝能成为一个好父亲的。”
<缇尔> “——嗯,一切顺利。”缇尔只觉得眼睛干涩,她的胃里烧起了一团火。
“……那只渡鸦是什么情况,式径带来的动物交流吗?”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只能说出这样的话。

<GM> “明明小小姐自己还是个小孩子。”芙洛丝也笑得闭上了眼睛。她将手放在伊薇的手背上,睁开的眼睛盯着伊薇:“如果马上就要世界末日,最后几天就让我们一直在一起,可以吗?”
<缇尔> 缇尔想起自己曾经向比安卡求助的事情,人会变成镜宿的事情。她的胃有如火烧,却同时也是一片冰凉。
我都做了什么啊,她有些绝望地想。

<GM> “渡鸦是那位女士带来的。”他沉思了一会:“她说自己是你的朋友,但我总觉得我在以前就和她见过一面。真奇怪。”
<伊薇> “如果世界在五天后终结的话……”伊薇反手握住了芙洛丝的手,“不过我还是想做几个拜访,我们应当拥有更多时间。”
<缇尔> 不要信她!缇尔在内心惨叫着,强行维持着面上的冷静:“真奇怪。……那位女士,是什么时候来的,你接受了她的治疗吗?”

<GM> “就在昨天,她说你还有一些事情要做,会在今天回来。她还说是你委托的她来治疗我。”莱兰皱起眉头:“真奇怪,她的话当时真有说服力。”
<缇尔> 缇尔感到一阵悚然的荒谬感。因为查看墓碑耽误了时间,错过了最后一班车,没能在比安卡拜访之前回到伦敦……是巧合吗,还是某种命运的恶意?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一切真的都是我的错**

<缇尔> “那……那现在呢?”她上前两步,在莱兰身边坐了下来——就坐在地毯上。
<GM> 莱兰对缇尔伸出了手:“或许你可以拿我再练习一遍交给你的式径。”
<缇尔> 缇尔坐在地毯上抬起头,为了掩饰眼中的绝望,她竭力让自己变得麻木。她握住莱兰的手,没有站起来,只是伏在他膝边,一面汇集着能量,一面没头没脑地问着: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人类了、变成怪物了……你会怎么办呢?”

<GM>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呢。”芙洛丝轻轻地靠在伊薇的身侧,声音仿若耳语:“如果世界真的会在五天之后终结呢?”
<伊薇> “那我们就一同迎接终末……”伊薇看着两人交缠的十指,“但永远没有准确无误的预言不是吗?就算是大神奥丁也没办法预见一切。”
<伊薇> “再说了,我得在你忙着的时候找点事做才不那么像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GM> 从缇尔指尖传来的能量显得是那么正常,诅咒的痕迹已经荡然无存。是那么正常,就像一个完美运作的,名为人类的生物的完美样本。
<GM> “对一个靠狩猎怪物吃饭的人问这种问题...”莱兰有些哑言,自己的这个徒弟总是能问出这些话。“在那些不会魔法的人看来,我们难道不也是怪物吗?”
<GM> “只要你还是你自己,你还保持着你的信念。你就仍然是我的缇尔。”
<GM> “因为定义你自己的,并不是人类这个身份。”

<缇尔> “…………嗯。”缇尔沉默着,最终只是用飘忽得仿佛刚刚吐出就会消逝于空气中的声音,应了一声。
<GM> “比起忙那些事情,我也更想和小小姐待在一起。”芙洛丝靠得更近了。“如果最后的时间浪费在那些将会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我会后悔的。”
<缇尔> *镜宿不可能复制人的感情**那帮该死的东西*……现在,最理解那种存在的人是——
<缇尔> 缇尔深吸一口气,又或是借着呼吸的动作鼓起勇气,看向莱兰:“你对王族有了解吗?”
<伊薇> “你知道吗,你现在就像是引诱我堕落的女妖。”伊薇把头靠在芙洛丝的肩膀上,“但如果我不去做,我也会很后悔的,而且也不会很久,好吗?”
<GM> 莱兰哑然一笑:“我对王族的了解恐怕只限于印有那个莲卡公主画像的肥皂。”
<缇尔> “……好吧。”缇尔扯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
<GM> 芙洛丝紧紧捏着伊薇的手,抬起头:“你保证不会很久?”
<缇尔> “那你知不知道,那种穿红衣服,带熊皮帽子的士兵是什么卫队?”
<伊薇> “我保证。我有骗过你吗?”
<GM> “皇家卫队,会离开英国本土的军队都已经换装了更实用的制服,只有那些仪仗为主的皇家卫队才会穿成这样。”
<缇尔> “他们——他们的总部在哪里?”缇尔语速加快,她越来越难以等待了。
<GM> “在白金汉宫和大本钟中间...你惹上和他们有关的麻烦了?”
<缇尔> “没有。我……我出去一趟。”
<缇尔> 缇尔的指甲几乎刺进肉里,她等不及向莱兰解释,扭头跑下了楼梯。
她穿过公馆的院落,跑到街道上,拦一辆马车,去找皇家卫队总部。

<GM> “嗯。以后也不可以骗我。”芙洛丝对伊薇伸出了小指:“你保证?”
<GM> 缇尔与回屋的诺亚擦肩而过,后者疑惑的询问声传入耳中,但她并没有来得及回答。
<伊薇> “我保证。”伊薇轻轻勾住芙洛丝的小指,拉了拉,“这么漂亮的手指,有机会给你买个尾戒吧。”
<伊薇> 她起身,拿起一个玻璃瓶:“那我先出去一趟,应该不会超过两个小时,这期间麻烦你帮我写一篇给薇拉公主的拜帖可以吗?”
<GM> “才回来又要走了,之后还要去见其他女人。”芙洛丝象征性地不满了一下,同样起身向书房走去。

<GM> 缇尔坐在车上,一路扫过那些看起来重要建筑门口的卫兵,直到她看到那硕大的熊皮黑帽出现。
<缇尔> 缇尔将车费丢给车夫,还没等马车停稳便跳下了车。她走向戴着熊皮帽的士兵,“皇家卫队是吗?”
“我要见阿兰王子。”她从包里掏出那枚徽章,向士兵展示。

<GM> “你看起来并不像是会认识王子的人。”士兵的眼睛被遮在熊皮帽下,你明显感觉他皱起了眉。
<缇尔> 果然没那么容易。
“我是王子殿下的重要线人,正在执行机密任务。我没办法提前联络他,但现在计划有变。听着,士兵,这是一项**紧急****重要****不容差错**的任务。如果你不认识这枚徽章,去找你的上级来;如果你担心我生事,”她解下剑,扔到一边,“这是我的态度。”

<GM> “听着,我不可能见到一个人丢下剑就把人放进去。”卫兵眉头皱得更深了。
<缇尔> “尽忠职守很好,但——我劝有时候最好还是学会变通。”
冷静,缇尔,冷静。要像一个真正的线人一样举动。
“……否则,你最好是能负担得起扰乱王子殿下重要计划的责任。”
“我说了,徽章能够证明我的身份。我也没有让你就这样随意把我放进去,你尽可以拿着它去找你的上级,直到知道它意义的人出现。我只要今晚见到王子。”

<GM> “如果你真的是他的重要线人——”他话没说完,被另一个卫兵拍了拍肩膀,后者对他摇了摇头。
<GM> “搞什么——”他啧出一声,给你让开了路。
<GM> 缇尔迈入卫队驻地之时,敏锐地捕捉到那两个卫兵的私语
<GM> “那个女人,前些天有人看到王子穿着微服和他见面。你可别再对她这种态度,小心王子生气。”

<伊薇> 伊薇坐在去往黄金黎明据点的马车上,低声念出一个又一个咒语。等她跳下车,踹开黄金黎明的大门时,玻璃瓶里已经塞满了红色的小珠子。她径直坐在椅子上,把玻璃瓶顿在桌面:“长话短说,瓶子里现在有四十五个火球,一小时之后会同时爆炸,所以我只想听真话。”
Somewhere, Someone, Screaming

离线 未确定进行时腔棘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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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线人,代言人
« 回帖 #9 于: 2023-08-01, 周二 08:03:33 »
引用
1888年4月3日,末日倒计时5天,天上的伦敦
劇透 -   :
<GM> 卫队驻地的布局设计极其高效。
<GM> 换句话说,缇尔凭着自己的直觉便在驻地的建筑群中找到了明显是办公室的那一栋。
<GM> 缇尔迈进这间光照良好的三层建筑,信鼠所用的管道从门口向楼上延伸。
<GM> 一名立于手中长戟旁的卫兵注意到这名从未见过的未请之客,他走上来,拦在缇尔面前咳嗽了一声:“夫人...抱歉,小姐,您是迷路了吗?”
<缇尔> 缇尔没心情和他客套,直截了当地说:“我要见王子。”她再次掏出那枚徽章。
<GM> 这次的卫兵明显见过这枚徽章,他只是点了点头便退到了一边:“殿下正在三楼处理公务。”
<缇尔> 缇尔“嗯”了一声,顾不上道谢,快步走向顶层。

<GM> 信鼠管道沿着楼梯一路向上,在三楼它顺着地毯的方向,最后进入一扇暗红的双开门内,消失在缇尔的眼前。
<缇尔> 缇尔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却又犹豫了半秒。她闭上眼睛,叩响了门。
<GM> 坐在房间中的阿兰此刻正享受着自己下午茶时间。听到敲门声后,他合上书,将茶杯放回杯架上,清了清嗓子:“请进。”
<缇尔> 缇尔有些粗暴地推开了门,看向门内的人,也不绕弯子:“你之前说过,镜宿不可能复制人的情感,对吗?”
<GM> 在见到进门的青色头发时,他微微俯身,拉开自己办公桌前的抽屉:“我还想着明天派人去把你的枪还给你呢...”但少女话语中隐含的焦急打断了他的动作。阿兰抬起头:“我的确这么说过,发生什么了,缇尔?”
<缇尔> “先回答我!”
缇尔的声音宛如困兽嘶吼,她快步走进房间,握紧双手,指甲刺进肉里,还附带了好几个问题:
“人是会被转化成镜宿的是吗?先于人类而生者是什么意思?如果——如果人被变成怪物了,又会怎么样?”

<GM> 察觉到缇尔声音中的不安,阿兰站起身,被碰倒的椅子在墙边发出一声脆响。他向缇尔伸出手,轻抚过眼前青发少女的手背:“第一个问题...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至少它们不愿意让人类从人类变成它们...就像人不希望狗站起来用双腿行走,还要求优待。”
<GM> “第二个问题,你有听说过达尔文吗?他的理论说起来很简单,人类是从猴子进化来的。经过优胜劣汰自然选择。”
<GM> “但,如果我说,我们不是被自然选择,而是被别的智慧生物,以他们的目的拣选出来的家畜,就像鸡和牛一样。”阿兰发出了带有讽刺意味的苦笑:“就像被*神*创造一样。”
<GM> “...不管是谁和你说过的这个词。小心那家伙。”
<GM>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阿兰沉默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缇尔> 缇尔咬着嘴唇,听他依次回答过自己的三个问题,时不时重重闭起眼皮,沉重地呼吸着。
“我……我明白了。”她稍微取回了一点冷静,“比安卡有话要带给你。”

<缇尔> “她说,8号那天,世界即将迎来末日。”
<GM> “比起这个...”阿兰看向缇尔:“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缇尔> “……什么?”缇尔抬起头来看向他,“我是说比安卡说——”
<GM> “你现在看起来很不好。”他补充道:“所以我想抱抱你。”
<缇尔> 缇尔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她有些惊疑地后退了半步,又垂下头来。两次沉重的呼吸后,她轻轻点了点头。
<GM> 阿兰同样迟疑了片刻,但当他迈出那一步时,步伐变得坚定。一双温暖的手将缇尔抱在了怀中。阿兰对她在耳边轻语:“请放心吧,不管是镜宿,还是世界末日。我都会有办法的。”
<缇尔> 缇尔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激烈的感情让她的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应才好。缓慢地,她用细微的动作摇了摇头,就在阿兰的怀里,她轻轻地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缇尔> 比安卡的事情,死者复活的事情,疯帽子的事情……以及,在她归来之前就已经尘埃落定的,莱兰的事情。
<缇尔> 说到最后,缇尔紧紧抓住了阿兰的肩膀,在不安和惶恐的支配下,过度用力让她的指节都有点泛白。
<缇尔> “是我刚愎自用的错。如果我再仔细点考虑比安卡的治疗的话……也许就不会……”
<GM> 阿兰轻抚着缇尔的后背,就像安慰受惊的鸟儿一样安慰着她:“没关系...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而且你所担心的事情可能并没有发生。”
<缇尔> “但……那也只是可能而已。我不知道……谁也不知道。”缇尔咬着牙,用恐惧的声音表达对自己的憎恶。这不是你的错,这种轻飘飘的安慰,没办法传达到她心里。
“……你能辨认出镜宿,对吗?是因为那是比安卡……还是你就是能?”

<GM> “我能。”他的声音依然冷静:“只是...你能先让诺亚出门吗?为了方便我不太想和他碰上,而且我也能在莱兰面前装成自己是诺亚,能少很多解释。”
<缇尔> 缇尔有些惊讶地抬起头:“为什么?你不需要做到这一步……我会解释的。我,”她移开了目光,“……也没有想麻烦你到这个程度。”
<GM> “但我总要和莱兰见面才能检查,不是吗?”他安抚性地对缇尔笑了笑。“举手之劳而已。”
<缇尔> 缇尔依然是固执地摇了摇头:“我会向他解释的。约在外面好了,你,嗯……挑一个地方,我来付钱。”
<GM> “我来就...算了,你也不想花这种钱吧。”阿兰没有坚持的意思:“斯特兰德街102号,那是一家咖啡店。会有入场费。”
<缇尔> “我知道了。”缇尔再度低下头,思考着,良久,才又开口。
“……还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她艰难地将话语从喉咙里挤出来。由于愧疚,她不敢去看阿兰,只是又将脸埋进他怀里。缇尔很清楚自己要提出的是多么残酷的请求。

<缇尔> “我……”她缓慢地组织着语言,“如果说,真的如比安卡所说,如果……最终是她的方法奏效,而代价由*人类*支付。”
<缇尔> “如果我不再是人类,”缇尔压抑住声音里的哽咽,“到那时候……”
<缇尔> “……到那时候,希望你能,杀了我。”

<GM> 阿兰的手颤抖了一下。刚刚仍然平静的他一下失去了余裕,为了平复心中的不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GM> 阿兰向后退了一步,那双看向缇尔的眼睛中满是悲哀与不甘。
<GM> “您真是残忍。”他这么说着,吐出一口沉重的气息:“我答应你。”
<缇尔> “……对不起。”缇尔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却也清楚这是自己必须面对的。她顿了顿,鼓起勇气,直直对上阿兰的眼睛,一滴眼泪从她眼角滴落下来。她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GM> 阿兰又深深吸入一口气,他不再去想这件事,只是再将气息叹出,从胸前拿出手帕擦掉了缇尔的眼泪:“时间呢?具体要什么时间去检查。”
<缇尔> “看你的方便。”缇尔任由他的动作,“作为代价,你需要我做什么?”
<GM> 阿兰将手帕收回自己的口袋,沉默了半响:“就当这是,代表我对交易诚意的定金吧。”
<缇尔> 缇尔有些虚弱地笑了笑:“嗯。那……对于世界末日,你希望我做什么吗?”
<GM> “在我需要的时候帮助我。”阿兰回到桌前,将缇尔的手枪取到手中,枪的握把被阿兰递在缇尔身前:“就像之前谈好的那样。”
<缇尔> “……那,我会继续通过我的渠道搜集信息。”缇尔接过左轮,挂在枪带上,“如果需要频繁的联络,希望你和你的卫兵说一声。今天我差点没能进来。”
<GM> “差点没进来?”阿兰疑惑了一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眼前人穿着的服装就和贵族阶层毫无关系,被怀疑也是自然。“嗯...需要我带你去挑一件适合出入这里的衣服吗?”
<缇尔> “不能直接把我当成重要线人报备吗?”缇尔开了个玩笑,算是转换心情。
<GM> 阿兰也对缇尔笑了出来:“我还能向谁报备,向我父亲的瓶子?”
<缇尔> “那个也在比安卡手里呢……”缇尔叹了口气,“好吧,你觉得解决衣服比较好的话,那……就这样解决吧。”
<GM> 气氛缓和下来后阿兰又恢复了更加轻松一些的神态:“不过,身为飞贼的缇尔小姐不准备发挥一下自己的特长吗?”
<缇尔> “那我要是不慎被卫兵拿下了,你能来保释我吗?”
<GM> “我一定会亲自来迎接尊敬的飞贼小姐。”他微微鞠了一躬。
<缇尔> 缇尔笑了笑,感觉心中的阴霾淡去了一些:“那就说定了。”
<GM> “当然,我又不会骗你。”阿兰同样轻松地笑了笑。

<GM> 象棋俱乐部的门被一脚踹开,与自己拐杖靠在一起的年轻人法提亚靠在墙边打着瞌睡。亚历山大与一名你们未曾见过的男子正下着象棋。伊薇的剧烈动静令法提亚吓了一跳,他下意识抬起的手令拐杖打在吊灯上,整座屋子里的光源一闪一闪。亚历山大对那位男子摇了摇头,自己拉开伊薇身前的另一只椅子,坐了下来。
<GM> “气势汹汹啊,萨姆斯小姐。你又是想来听什么真话?”
<伊薇> “关于比安卡的,顺带一提你们的接头人死在了火车上。”
<GM> “关于这个,恐怕——”三声礼貌的敲门声于伊薇身后响起。“我想伯爵女士不会介意我同时接纳这位新客人?”亚历山大向门的那边偏了偏头。
<伊薇> 伊薇从怀里掏出一个沙漏放在桌子上,然后靠向椅背,示意亚历山大自便。
<GM> 在室内仍穿着大衣的亚历山大对门口应了一声请进,一串熟悉的脚步在伊薇身后响了起来,同时响起的还有她绝不会听错的,脚步声主人的声音。
<GM> “小小姐,玩这种危险东西可不好哦。”
<伊薇> “芙洛丝?”伊薇皱眉看向身后,“你怎么在这里?”

<GM> “正好,比安卡的代言人女士,这位萨姆斯女伯爵找上门来向盘问我比安卡的信息,不如让身为代言人的你来和她解释?”亚历山大轻松地翘起了腿,看向一步一步走进屋内的芙洛丝。
<GM> 芙洛丝将手抚在伊薇的肩上,手指轻轻一点,一种难以言述的感觉浮现在伊薇的心头,若是非要找一个词汇描述,那便是*不安*。有什么东西被切断了...伊薇的余光注意到玻璃瓶内,她没有去数,但她清楚地知道。现在里面只剩下了四十四个红色小珠
<伊薇> “……你取消了一个已经完成的法术。”伊薇喃喃自语,“不对,比起那个,他说你是比安卡的代言人?是真的吗?”
<GM> “亲爱的,这东西太危险了,你会伤到你自己的。”芙洛丝修长的食指又一次点在伊薇的脖子上,四十三个。“我们慢慢来聊,可以吗?您想从什么地方开始问起呢?”
<伊薇> “就不可以一次性消掉吗,这样一个一个弄掉让我很不舒服。”伊薇皱起眉抱怨着,用眼神示意亚历山大给芙洛丝让座。
<GM> “就把它当做...为我会保持这种严肃态度的时间计时吧?”亚历山大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象棋桌上。芙洛丝坐在了他本来所坐的位置,双腿并拢,微微笑着。

<伊薇> “我不好说你是比安卡的代言人和你在魔法方面胜过我那个更让我受冲击。”伊薇嘟囔着,她坐直了身体,叹了口气,“好吧,从我最关心的开始问起:你什么时候跟黄金黎明搭上线的?”
<GM> “比安卡女士第一次需要和这些人搭上线的时候,便是我来负责的。如果您关心确切时间的话,那是我和您见面的一个月前。”
<伊薇> “所以他们知道你是谁,还装模作业的帮我‘调查’你。”伊薇瞪了亚历山大一眼。
<GM> “当然不是。”她双手交叉在身前,笑意更加浓郁:“他们只知道我**代表**了比安卡女士与他们交涉,但他们完全不了解**我**是谁。”
<GM> 亚历山大认真地下着象棋,全然没有留意这一边,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伊薇> “好吧,那比安卡要亲王的灵魂是做什么的?”伊薇收回视线,看着芙洛丝的脸。
<GM> “在魔法方面胜过小小姐,不就代表着我们有一天可以一起变成鸟儿,从这座鸟笼里飞走吗?”芙洛丝脸上显现出轻快的笑意,**三十九**,桌上的火球更少了。“小小姐居然不为此高兴,而是受到冲击,我说实话有些伤感呢。不过这个问题其实相当简单啦,她只是想要救人而已。”
<伊薇> 伊薇的表情复杂了起来,她看着芙洛丝的眼睛,又侧过头:“魔法是我唯一引以为傲的东西,如果连这都比不过别人,那我……”
<GM> “这点您当然可以放心,我,可能不算是人呢。而且,我也可以教导小小姐您呀?”
<伊薇> “怎么,你想同时做我的管家,情人还有导师?”伊薇笑起来。
<GM> 芙洛丝右手食指放在嘴唇前,一幅为难的样子:“果然,有些太贪心了吗?”
<伊薇> “……看你的表现吧。”小伯爵模棱两可地回答道,“说回正题,你说救人指的是救亲王吗?”
<GM> “难道您不认为她恨亲王吗?”芙洛丝用另一个问题回答道。
<伊薇> “把人的灵魂塞进一个小瓶里?是挺充满恨意的。不过如果比安卡真的有神的威能她为什么会恨一个凡人君王的伴侣呢?”
<GM> “神的威能?您是指——?”
<伊薇> “呃,你的……同事?那个帽匠说她就是上帝。”
<GM> “也许帽匠想要表达的和您理解的并不一样也说不定?毕竟,他可是个疯疯癫癫的家伙。”

<伊薇> “好吧,总之她为什么会恨亲王?她又想要救谁?”伊薇对于不同意见接受的很快。
<GM> “您看,您认为亲王他爱人类吗?”芙洛丝对着你微微歪了歪头。
<伊薇> “突然抛出了这么大的命题……呃,应该不爱也不恨吧?”
<GM> “那小小姐,如果你有一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最爱的孩子被人拴上了狗链,丢进坑道里面,被强迫去厮杀其他同样被拴上狗链的孩子,你会恨始作俑者吗?”
<伊薇> “当然恨,虽然我没有孩子……不过这是个比喻吧?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
<GM> “那再如果,没有天堂也没有地狱,一切结束之后,死之后,只有*无*呢?”
<伊薇> “那我肯定会趁着他活着的时候报复他。”伊薇似懂非懂地点头,“所以亲王和比安卡是同族吗?她最爱的孩子又是?”
<GM> “嗯。他们是同族哦,至于最爱的孩子,这个问题难道不是很简单吗?”她伸出双手握住了你的手心。
<伊薇> “……维多利亚?”伊薇毫不在意地对女王直呼其名,“前几天她还说我是她最喜欢的孩子呢。”
<GM> “因为神造人是照自己的形象造的。”她紧握着你的手,轻轻摇了摇头。一个难以相信的念头在你的心里冒出。
<GM> 你,还有你眼前的芙洛丝,就是她最爱的孩子,也许还有其他人。

<伊薇> “……这有些难以理解,但某种程度上也合乎逻辑。”伊薇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玻璃瓶,提高了一些音量,“那黄金黎明这次找她是想要做什么?”
<GM> 二十二,时间正在流逝。芙洛丝轻声说着。“这些事情就只能问那边的亚历山大先生了,不过想也知道,只是想让比安卡女士在无聊的政治斗争里面出一份力吧?”
<伊薇> “这可是个危险差事,我听说基督徒的神就是参加政治斗争被钉死了……等等。”伊薇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伊薇> “帽匠说你是不死的,你又说死后会是空无……”
<伊薇> “……也许我们是得多花些时间在一起。”
<GM> “呵呵呵。”伊薇的笑话惹得芙洛丝捂住嘴,笑得花枝乱颤,等她拿出手绢擦掉眼角笑出的眼泪,终于平息一些时,她的身子从座位上前倾,靠过来了一些:“小小姐的意思是,想要更加仔细地研究我的身体吗?”
<伊薇> 伊薇涨红了脸,猛烈地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在我去世之前多留下一些回忆!省得你很快把我忘了!你这人真是怎么会想到那种地方……”

<GM> 管家小姐笑嘻嘻地站起来,她凑到伊薇的耳旁,用吐息一般的声音说道:“当然不会的,和小小姐在一起的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时间。”
<GM> 说完,她在玻璃瓶上轻轻一拍,,瓶中空空如也。芙洛丝对伊薇伸出了手。
<伊薇> “Nihil,我猜这代表提问时间结束了?”伊薇拉着芙洛丝的手起身,“可以附赠最后一个问题吗?她说的世界终结到底是什么?”
<GM> “贪心的小小姐。”她在伊薇的鼻子上轻轻一按:“如果我告诉您,她说这种话就像是警告小孩子不要乱出门,会被大灰狼吃掉,您会不会安心一些?”
<伊薇> “不得不说从你这位代言人的嘴里说出来的确令我安心了一点……”
<伊薇> 伊薇揉了揉鼻尖,又看向下棋的男人:“对了,比安卡让我带话:别再打扰她和她的孩子了,否则后果自负,然后把这次任务的报酬金给我结一下。”
<GM> “你们没把人带回来。”下着象棋的男人头也不抬。丝毫没有准备给你报酬的动作。

<伊薇> “可你的传令官死前说的是找到比安卡女士,我找到了啊。”伊薇一脸无辜,她看向芙洛丝寻求声援。
<GM> “和这些笨蛋也不用多加交流啦。”芙洛丝握紧伊薇的手,看起来心情很好:“小小姐想要零花钱的话,可以找我要呀?”
<伊薇> “用自己赚来的钱感觉会更好嘛……”伊薇小声说。
<GM> “那——,不如我们来一个比赛?”芙洛丝食指放在嘴前,对伊薇眨了眨眼:“要是小小姐比我先到家,我就给比赛胜利的小小姐一百英镑。要是小小姐输了,今晚小小姐就要给我念睡前故事。”
<GM> 说完,芙洛丝身形一闪,她变成了一只白色的渡鸦。
<伊薇> 伊薇也毫不顾忌地施展咒语,变成了她最快的形态——黑色渡鸦。
<GM> 白色渡鸦轻抬翅膀,化身为两只鸟儿的两人默契地同时腾空而起。
<伊薇> 黑白两色的渡鸦时而在伦敦上空飞驰,避开工厂排出的浓烟;时而下降到半空,灵巧地在楼宇间穿梭。虽然在空速上不遑多让,但伊薇的转弯技巧却逊于芙洛丝,等到芙洛丝在屋内恢复真身时,伊薇才刚刚飞进窗户,停在了芙洛丝的手臂上。
<伊薇> “我猜你的飞行史要比我长上那么一些。”伊薇恢复成人形,坐在沙发上鼓起脸颊。
<GM> “也许小小姐只是回家到现在都没有好好休息。”芙洛丝举起写好的拜帖:“你看,小小姐还想再去找其他女人呢。”
<伊薇> “请不要说得这么暧昧,我只是和琳达的亲人讨论一下她接下来的生活……”
<伊薇> “不过的确好累了,今天差不多也可以休息了。”伊薇给自己摘了一颗茶几上的葡萄塞进嘴里,“对了,有空我们可以再一起飞行。”
<GM> “他们真的还会在意以前的亲人吗?”芙洛丝靠在了沙发上:“嗯,好呀。”

<伊薇> “你这个论调和比安卡还挺像的……”伊薇轻轻叹气,摘了颗葡萄塞进芙洛丝嘴里,企图堵住她的话。
<GM> “毕竟,我是她的代言人嘛——”芙洛丝又笑了起来,她咬下伊薇给她塞来的葡萄,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睡前故事我想听卖火柴的小女孩!”
<伊薇> “好的,好的,那乖宝宝芙洛丝先去洗漱,在床上等伯爵大人来给你讲故事。”
<GM> “就不能让管家小姐先服侍伯爵大人洗澡吗?”芙洛丝靠得更近了,你仿佛能听见她的呼吸声:“伯爵大人已经很累了吧?”
<伊薇> “这对十五岁的伯爵来说还是为时过早的刺激……”伊薇不需要镜子也知道自己又在脸红了,“再说了,泡澡时是神圣的私人冥想时间,和人一起洗会加重疲劳感的。”
<GM> “明明自己对神圣这两个词毫不相信呢。呀,好烫!”芙洛丝的手指在伊薇发烫的脸颊上轻点一下,她对伊薇吐了吐舌头,哼着歌钻进了浴室。

<伊薇> 伊薇自己一个人捂着脸,蜷缩在沙发上,等着热度消退。
<GM> 积累了数日的疲倦感忽然涌来,伊薇缓缓闭上了眼睛。
<GM> 一阵寒意短暂地出现,周围没有声音。
<GM> 眼前没有光亮。
<GM> 这里什么也没有。
<GM> 这里是无。
<伊薇> 伊薇试着活动自己的身体,或是证明自己的存在。
<GM> 你什么也看不见
<GM> 你什么也无法感受
<GM> 你的身体存在吗?
<GM> 你的自我存在吗?
<GM> 存在吗?

<伊薇> 伊薇无法忍受,她尖叫起来,或是她认为自己在尖叫,因为她也听不到……
<GM> 人类发出声音,是希望有其他人回应吗?
<GM> 伊薇不知道。
<GM> 因为谁也没有来。
<伊薇> 光芒,她需要光芒……
咒语从她的心头流淌而过,她想要像平常一样掷出火球、闪电,或是单纯的光。

<GM> 什么也没有出现。
<GM> 这里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GM> 也许这里就是死。
<GM> 这样的死将会持续一天,接着是一周,一月,一年,一世纪,乃至永远。死将永远持续。

<GM> ——“Daisy, Daisy, Give me your answer do♪”少女轻快的歌声将伊薇从噩梦中唤醒,你听见芙洛丝舒展丝质睡衣的声音,和她扑进柔软床铺时床垫的晃动声。
<伊薇> 伊薇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努力爬起来,对着书架一招手,童话书飞进她手中。
<伊薇> 匆匆清洗了一下身体,伊薇换上一身睡袍,带着书来到卧室。
<伊薇> 她一打响指,床头的灯光如愿以偿地亮了起来,小法师暗暗松了口气:“那,我开始读了?”
<GM> “随时可以哦。”芙洛丝柔顺的金发被睡帽遮掩了大半,剩余的部分披在她的肩上,在灯光下一闪一闪。
<伊薇> 伊薇轻轻吸气,用轻柔的语调读起故事:“这是一个十分寒冷的冬天,雪下得越来越大,夜晚差不多都要被冻僵了……”
<伊薇> 少女的嗓音十分清脆,但她刻意放缓语速,压低声音,能够让听众感受到“温柔”。
<GM> 芙洛丝聚精会神地听着伊薇念出的故事,随着伊薇话语的起伏微微点头。
<伊薇> 伊薇时不时停顿一下,看着芙洛丝的表情,然后继续诵读。
<伊薇> “……然而除了卖火柴的小女孩外,没有人知道她在除夕夜擦燃火柴看到的一切美好的东西。”她轻声读完最后一段,缓缓合上了书。
<GM> 芙洛丝已经睡着了,她闭上的双眼和眉宇仍有着笑意,想必正做着一个美妙的梦。
<伊薇> “这样看起来神的代言人也是个普通少女嘛……”伊薇小声说着,她从另一侧上床,保持着床头的一点微光,感受着枕边人的体温,闭上了双眼。
“晚安,芙洛丝。”
Somewhere, Someone, Scream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