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燃：薄暮壁垒幽灵回响

[极夜十四]

PC：大灾变前。IE：帝国时代

~160 PC：古斯科夫王国在河口三角洲建立了一个采煤地，经过几代人的不懈努力，它发展成为了一个港口小镇。

0：在大灾变期间，偏远的北部地区并未完全受到地震和火山喷发所带来的恶劣影响，它们摧毁了南方的大部分大陆。采煤地的人民就像是基本所有大灾变的幸存者那样，发誓永远效忠不朽皇帝来求得他那神奇的庇护，从而免受此世复仇恶灵以及其他惊骇之物的袭击。采煤地在受到庇护后开始从废墟中尽可能地抢救财物，开始了漫长的重建过程。

~200 IE：在大灾变中失落的知识和科技开始复苏，这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不朽皇帝所设立的学校，以及那些从大灾变中被抢救出来的学术著作。多斯科沃开始成为航海活动的主要训练场。

223 IE：那场“巨洪”淹没了这座迅速发展中城市的矿井，造成了数百人的死亡。那些矿山被遗弃了数个世纪，直到有了先进的蒸汽动力机器可以将其重建。

551 IE：最初的一批猎人成功采集并提炼了利维坦鲜血，他们获得的这些燃料将成为帝国后世的动力源。

556 IE：不朽皇帝下令帝国的所有城市都要开始建造闪电屏障，用以取代日渐衰败的防护魔法。最初的原型屏障塔就设立在多斯科沃，这附近的地区就是后日的宪厅。

809 IE：当帝国将大多数有毒害的利维坦鲜血加工厂都转移至斯科夫兰的船闸港镇时，激起了当地居民的抗议。斯科夫兰人认为他们不受帝国单方面的法令约束，声称他们的虚位国王阿尔德里克才是合法的统治者，要求加工厂撤离。不朽皇帝无视了他们，派遣工人在帝国军队的保护下建立起新设施。于是国王阿尔德里克召集了一支民兵部队，统一战争打响了。在这场战争当中，有超过两千名斯科夫兰难民逃离饱受战争蹂躏的家乡，前往了最近的港口城市多斯科沃。

845 IE：在阿兰女王及其丈夫被刺客暗杀后，斯科夫兰投降，统一战争宣告结束。

847 IE：月蚀结社开始活动。

849 IE：被隐秘。

855 IE：未具名的黑暗恶魔在帝都对不朽皇帝策划了一场刺杀行动，这场失败的政治事件被称为“落日阴谋”。不朽皇帝以此为理由对恶魔盘踞的伊鲁维亚打响了“封印战争”，在持续三年的激烈抵抗后，伊鲁维亚最终投降，所有恶魔贵族被剥夺身份，投入灵井之中封印。

869 IE：帝国一直处于积极备战状态当中，鼓励军事科技的不断创新，并且对不朽皇帝权威的宣传日益加强，原因不明。天上巨大的飞空艇和竖起的广播高塔所带来的巨大噪声让人们将如今称之为“咆哮年代”。

文化概览
金梅餐厅
薄暮壁垒的猫
薄暮壁垒的线、绳、布
薄暮壁垒一日
破碎诸陆的幽灵领域与同调
《虚无海兽狩猎笔记》节选

[极夜十四]

薄暮壁垒之中最为常见的文化背景是阿克洛斯人的，这些人民及其文化和东西欧的各个族群十分相似。阿克洛斯人一般皮肤白皙，头发深色。阿克洛斯人声称他们与不朽皇帝本人有着相同的文化背景，并且贵族头衔也是基于他们的文化背景。阿克洛斯是一片黑暗的大陆，满布着石化森林和裸岩山丘。沿海的富裕城市从利维坦狩猎以及深入内陆的采矿殖民地当中撰取财富。阿克洛斯人有时候也会被叫做“帝国人”，因为帝国正是发源于此。

第二常见的是斯科夫兰人们，他们是北地的原住民，这些人民及其文化与斯堪的那维亚半岛以及不列颠群岛北部的人们及其文化相似。斯科夫兰人一般皮肤苍白，头发金色火红色。斯科夫兰是一片由酷寒山脉和粗粝苔原所构成的贫瘠土地。那里的人民是反抗帝国统治直到最后一刻的顽固分子。在统一战争期间，许多斯科夫兰难民来到了这座城市，建立起了劳工、手艺人、以及各种行业工人的庞大阶级。有些阿克洛斯人看不起斯科夫兰人，他们认为这些人是帝国的叛徒，对待斯科夫兰人十分糟糕。

第三则是伊鲁维亚人，那是南方一个强大富足的政权，一片遍布着黑色沙漠、黑曜石山脉还有活火山的大陆。有人传言，恶魔在伊鲁维亚公开掌控着权力高位。他们一般蜜色皮肤，深色头发。这些人民及其文化与埃及、波斯还有印度的各个族群相似。伊鲁维亚人通过一项与皇帝签订的古老协议来宣称自己的贵族身份。他们在薄暮壁垒拥有一个颇具影响力的领事馆，并且密切关注着他们在利维坦猎船舰队中所占得的份额。

其他不常见的族群：

赛维洛斯人是马背上的游牧民族，在海岸边的帝国城市以外，有一些赛维洛斯土著仍生活在自由部落当中，骑着他们的狩鬼马在死域上拾荒，那是一片狂风肆虐的平原，长满了黑暗的灌木和荆棘。他们一般深棕皮肤，深色头发。他们的文化与吉普赛人、突厥、鞑靼、契丹等游牧流浪民族相似。

匕首群岛人，他们生活在热带密林当中，作风神秘。土著岛民一般古铜皮肤，深色头发。匕首群岛的文化与东南亚、南亚、夏威夷、加勒比相似。匕首群岛是一片茂林密布的热带群岛，这里如今一片黑暗，被大灾变的奇异魔力所扭曲。有人传言，那里的人生活在没有闪电屏障的地方。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泰彻洛斯是一片遥远的土地，与帝国没有往来。人们传言，泰彻洛斯人（粗鲁的叫法是“怪人”）有着恶魔的血统，因为泰彻洛斯人总是有些异样的恶魔特征。


薄暮壁垒的人类生理性别与现实一致，但绝大多数人都是泛性恋，妓院里男娼和妓女都是十分常见的，贵族往往也会同时拥有男性和女性情人。但由于客观上生产力和制度相比现实世界的落后，为了诞生更多的劳动力人口，不朽皇帝并不允许同性之间的合法婚姻。在民间习俗方面，贵族为了开枝散叶的需求总是会联姻结婚生子，夫妻之间常常是各自另找情人；而一般市民为了让自己的家族壮大、不受外人欺负，也会选择结成家庭多生子女。因此固定的同性伴侣只在艺术家、小资产阶级以及黑道恶棍当中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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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来到薄暮壁垒的第七个月，这座帝国极北的港口工业城市气候恶劣、腐败肮脏，饮食同样和这里的人民一样粗劣不堪，使我时常怀念起帝都那些云朵一般柔软精巧的珍馐。此地所谓贵族富贾品味实在难以恭维，上层宴会流行如同斯科夫兰的野蛮人一样生嚼那些爬满触手的海中巨怪，令人咋舌。

  但若苦中作乐，放低标准，寻访大街小巷，亦能在那些拥挤破败的小馆中找到一些污水沟里的黄金。我已经把这些店铺的探访经历详加记录，打算整理过后送往多斯科沃日报发表成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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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梅餐厅藏在六塔的白鹅卵石区，虽说这里已经非常靠近宪厅，但依旧凄清荒凉。灵骨路上阴风缭绕，我初次拜访时极为疑心此地究竟是否有活人存在，那位罗塞尔大厨又究竟是人是鬼。但挤进金梅餐厅那扇年久失修的石化木门以后，我的疑虑便被扑鼻浓郁的羊油煎鹅肝菌香气打消了。餐厅装潢依稀可见辉煌的过往，墙上留着许多镶嵌孔和空浮雕座，那原本都应当是闪亮的奇珍异宝。此地就餐者可谓三教九流，我曾遇见过宪厅大学的教授，也常瞥见鸦爪的黑帮首领，亦有邪教徒与其他奇形怪状的事物。

羊油煎鹅肝菌
金梅餐厅一道十分受欢迎的主菜，肥厚柔嫩的鹅肝菌本会有一股发涩的苦味，但丰腴的羊油和蜂蜜融化了这种涩味，让其转化为一种生涩水果般的恬淡清新酸苦。鹅肝菌是相对较为平民的食材，不过与鸡肉同价，厨师却使用羊油和蜂蜜这样的奢侈调料来烹饪它，可谓是化腐朽为神奇。通盘的配食是黑蕈通心粉，过于粗粝的口感和主菜不太搭调，只是浓稠的甜味酱汁弥补了这一点，或许也是考虑到各个阶级的钱包，才选择黑蕈而非更为高级的麻蕈甚至是小麦来制作通心粉。
葡萄挞
使用鳗鱼卵和油蕈面粉烤制的酥点，点缀着一颗货真价实的葡萄。作为甜点而言，这颗新鲜葡萄的口味显得并没有那么融入，但葡萄正是这道点心能卖出价钱的原因所在。
黄金梅子
金梅餐厅真正的招牌点心，梅子大小的糖丸油炸至金黄色，小麦粉揉成的面皮层次丰富，酥脆、柔软、粘黏的多种口感混为一体，内馅则是酸味的夜虫花瓣，植物的馥郁酸味带来怡人的美感。或许这味道更远胜于古籍中所记载的真正的金梅。
苦苔提拉米苏
苦苔本该是最底层人民的食物，但较为干净水域中的桥底苦苔在高温烘烤后反而会散发出独特的香味。将这样的苦苔粉用以制作夹层蛋糕，那种独特的苦香味就能很好地化解鳗鱼卵的油滑甜腻感，作为点缀的羊油夹心泡沫绵密。
磷光酿
大厨罗塞尔的家传私酿，闪烁着青蓝色磷光的孢子酿造酒入口辛辣但不刺鼻，没有廉价孢子酒的灼烧感。中调时辣味会迅速转化为浓烈的香甜气息，此时轻微的致幻作用开始显现，让人气息吞吐如同置身微光云雾之中。后调则幽暗而绵长，一丝鬼魅的冷香使人经不住想再来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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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壁垒以猫为名的地方有好几处，像是海港的猫爬巷、六塔的猫摇篮。但猫在这座城市实在是种稀罕畜生，这一来是因为北钩终年湿冷，二来是这样不能看家护院又会和人抢肉吃的东西，往往早就被流民炖进了锅里。大部分猫都呆在大桥彼端的光辉白冕，躺在它们主人温暖的锦缎怀抱里，只偶尔会有些从别地运过来的种猫能从车厢里溜出，在这座阴郁高城的漆黑运河里捞食，又或和它们同样境遇的底层民众相依为命，共分两口鱼汤。

薄暮壁垒的街头巷尾最容易看见的是无赖猫，学名阿克洛斯山林猫。这种猫的祖先长期生活在阿克洛斯腹地的山丘黑森林里，大灾变后，只有少数城市里的后代遗留了下来。无赖猫猫如其名，是一种狡黠而凶狠的动物，体型健壮、姿态灵敏，普遍的流浪个体都在5-6公斤重，特别肥硕的个体甚至能够长到10公斤。无赖猫野性难驯，又不如狗那样强悍凶猛，也不受上流阶级喜爱，薄暮壁垒几乎无人豢养，基本没有集中培育和品种管理，导致血统驳杂，毛色繁多，这也使得无赖猫在一代代的艰苦奋斗下变得生存适应性极强，从煤烟滚滚的大铁烟囱到气味恶臭的地下运河都有可能瞥见无赖猫的身影。

另一种原产于阿克洛斯的是云顶猫，这种体型娇小的长毛猫祖先生活在云顶高山地区，抗寒能力强且性格温驯，毛色几乎纯白。云顶猫一直是阿克洛斯贵族传统的宠物猫品种，在多年养殖后缓慢培育出了毛发更加蓬松的雪球猫，以及四肢短小、看上去十分可爱的玩偶猫。长时间的人工育种和血统管控让云顶猫的体质比起表亲无赖猫要脆弱得多，过热需要剪毛、不能吃过于坚硬粗粝的食物、害怕噪音、难以忍受刺鼻气味等等，这些娇贵的特点让云顶猫几乎只能在白冕以内生活。

而伊鲁维亚的传统贵族宠物则是黑曜石猫，它们是纤细、修长、优雅的动物，普遍纯黑，偶有夹杂深红色块状斑纹，多见于足、腹部。毛发短而繁密顺滑，特殊的毛发结构在精心护理后能呈现出神奇的玻璃光泽。黑曜石猫拥有六足猫和长耳猫这两个特殊品种。六足猫和长耳猫的诞生是完全随机的，伊鲁维亚的育猫贩子几千年来也没有研究出来它们的诞生条件，任何一只黑曜石猫都有可能诞下这两种猫，并且一胎里只会有一只是特殊的，而黑曜石猫本身却又是一种生产极易死亡的脆弱动物，这就使得六足猫和长耳猫更为昂贵。一些外乡人把它们看作是畸形的恶魔，但伊鲁维亚本地人将其视若祥瑞珍宝。

斯科夫兰则有鬃猫这样的品种，和斯科夫人一样，鬃猫也是一种坚韧勇敢的动物。鬃猫多为金色或赤金色、金褐色，它们体型硕大，大个体可达40公斤，体长70厘米，吼声嘹亮，不论雌雄都长有一圈威风凛凛的金红色鬃毛。鬃猫在多斯科沃最初还是煤矿地时就被斯科夫人带到了这里，多年来一直是斯科夫人忠实的朋友。与其他猫不同，鬃猫有极强的家庭意识，护主性强，不惧斗争，在斯科夫人聚居的地区常常发生鬃猫意外伤人的案件。鬃猫因此被视为一种和大型犬相等的猛兽，禁止在高档场合带入。

除此以外，还有匕首群岛的雨林猫和狞猫、赛维洛斯的荒原猫这样的野生物种。它们在历史上就一直没有被大规模驯化，只偶尔出现和当地土著共同生活的孤例，在大灾变后，地表上的大部分植物全都枯死、生态彻底崩溃，这些猫的残余后代生活也更加艰难，基本都处于灭绝边缘，只在一些奇迹之地有所留存。薄暮壁垒几乎见不到这几种猫，只有贵族一时兴起想要填充自己的动物园时，才会遣人去惊骇憎物游荡的死域野外抓捕几只。

最奇异的是光辐猫，有人说光辐猫就是丧心病狂的人造品种，也有人说光辐猫在死域里早已存在，但不论如何我们都必须承认这种皮毛流光溢彩、如梦似幻的光辐生物实在是美丽非常，尤其是它们那散发着各异色光的璀璨眼睛，使人目眩神迷。薄暮壁垒的光辐猫仅有寥寥数只，全都饲养在大摩家族的奇珍庭园里，这种非自然动物的培育完全是个谜团。一些被金钱冲昏了头脑的恶棍曾经冒险进入死域去寻找一只光辐猫的活体，但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扑了个空，有些人吹嘘自己确实见过，但他们连一根发光的猫毛也掏不出来。

如果说六足猫、长耳猫、光辐猫等等的性质尚有争议，那么利维猫就是人们意见统一的亵渎生物。这种近似于“猫”的东西往往具有触手、粘液、鱼鳍等海兽的特征，表皮光滑无毛，多为近似深黑的蓝紫或青灰色。死域和虚无海中都能偶然发现利维猫，它们如何在陆上和海中都生活自如仍是个谜团。渔民们捕到利维猫时，就会第一时间将其宰杀并且丢回墨黑色的虚无海，免得遭受厄运。所以如果你想亲眼一睹利维猫的怪样，那在城里基本只有搜罗各种古怪恶兽的群兽园能满足你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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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皮蕈和大毛苔的菌丝是薄暮壁垒最常见的纺织品原料，济贫院会派那些胳膊细瘦的小孩子每隔四个小时就耙一遍蘑菇田里的丝，否则它们就会自生堆积发热，从而腐烂。耙下来的菌丝要先过一遍煮开的河水清洗杀活，然后挂在那些管道和电线上沥干水汽。等到菌丝从湿漉的半透明状态变回羊奶一样的浊白色，就是送去焦洼床单区，交到纺织工手里的时候了。纺织工人们会踩着纱轮脚踏，把交错纠缠的网状菌丝拧成一根根菌线，再把菌线经纬相交纺成蘑菇布，这就是大多数人身上衣服用的布匹。不加染料的蘑菇布是一种灰黄暗淡的谷壳白色，而因成本原因，可选的染料色彩也很有限：煤精的黑，赭石的红，水洗浆化后的灰蓝，再加上随便什么些东西混出来的棕褐色。蘑菇布既不柔软也不温暖，随着浆洗次数的变多不仅不会变软反而会愈发干硬粗劣，但至少坚韧耐穿，手头稍稍宽裕些、有正当工作的人会购买水草棉来当里衣，而没那个条件的底层贫民就只能忍受皮肤被粗糙的蘑菇布终日不停地擦搓着。薄暮壁垒的人经常说：“换上羊绒衣也遮不住你一身的糙皮。”，就是这么一回事。

水草棉是另一种稍微软和些也卖的较贵些的布料，顾名思义，它是用运河底下捞上来的那些纤维坚韧的水草纱纺成的。大部分穷人只舍得贴身的里衣才穿水草棉，但它也是城里最普遍的衬衫、外套以及裙装布料，穷人家的爱美女孩子总会在每年自己生日时热切盼望着一条水草绵的蓝色或绿色长裙，可她们往往难以如愿。纯色的水草棉呈现出一种发冷青绿色的白，而经由染纱工和织布工的手后便会变得色彩斑斓，工匠们在水草棉上尽情发挥着装饰艺术的热情，条纹、格子、扎染、花呢，这些织法和染法造就的美丽布匹铺满了加工车间。

除了蘑菇布之外，另一种粗糙的纱线是鳗肠。那些鳗鱼细长而柔韧的肠子根本没法吃，但风干后重新搓成肠线却大有用处。鳗肠粗绳坚固、粗糙且防水，是舰船最常用的缆绳，码头上的卸货装货也离不开它们。一些水手和码头工也会穿鳗肠织成的厚重斗篷，既防水又挡风。

鳗鱼皮也是很受欢迎的布料，只需要简单鞣制就分外光亮。成品的鳗鱼皮衣通常因氧化而呈现棕色或黄褐色，而其细密的纹路很适合漆料的附着，因此许多人特别是黑帮喜欢在鳗鱼皮衣上自行用油漆绘画。除外套之外，鳗鱼皮也广泛用来制作手套、帽子、斗篷和靴面，如果你手头紧张却又想追求时尚，鳗鱼皮是你最佳的选择。

而真正的好东西就和羊有关了，羊毛纱、羊绒、羊皮，这些都是服装和布匹店里的高档货，对于终年阴冷潮湿的薄暮壁垒来说，羊绒和羊皮衣是极显身份的日常服装。从宪厅的高级文员到丧钟预报的灵魂监守，从出手阔绰的黑帮老大到高高在上的名门望族，他们平时所穿的无一不是羊绒和羊皮。

真到了奢侈品这一层次，首屈一指的便是丝绸。不论是阿克洛斯本地出产的蛛丝绸缎，或是伊鲁维亚人的恶魔蠕虫丝绸，又或来自匕首群岛的桑蚕丝，它们都是一般人难以企及的享受。因封印战争带来的波及，蛛丝绸缎现在远比伊鲁维亚的蠕虫丝要更加流行，贵族的庄园里会专门划出一块农场饲养那些反射着幽幽蓝光的织机蛛，收集它们那烟雾一样轻柔的蛛丝纺成极为华丽繁复的织锦绸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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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壁垒的一日二十四小时以太阳残片的两次高升为界限，划分出黎明后的明夜和黄昏后的暗夜。这座城市终日无休，即使是在大多数人都睡着的时刻，依然会有人醒着。

黎明时分，太阳残片出现在海平面上，为这座黑暗之城镀上一层金边，贵族富賈和依附他们的中层阶级从美梦中醒来，开始一天的生活。而大部分摊贩和劳工早在三四个小时前的暗夜里就已开始忙碌。

明夜是巨月高悬的时刻，诸色月影流转在夜穹之中，照亮了城市的尖顶。灵质发电厂的电力要优先供给闪电屏障以及白冕、宪厅和辉石等富人区，因此大部分地区的路灯在晴朗天气的明夜时分并不会点亮，只能靠着暗淡的月光和手提灯笼来照明。也有很多人会在明夜入睡，他们通常是三班倒的钢铁厂劳工和光辐农场农工、赶夜的渔民、以及赶黎明和黄昏集的商贩。当然了，还有趁黑出动的恶棍们。

一过黄昏，巨月便向西南方向的天涯远坠而去，让薄暮壁垒陷入暗夜。在灵质储备情况良好的年头，城市里的绝大部分地区都会点起四五个小时的公共照明，包括路灯、钟楼灯塔还有无我教堂的玻璃花灯。暗夜时分更冷、会有更多水雾弥漫，一些人试图解释为自然现象，另一些人则坚持是幽灵喜爱在暗夜活动。暗夜是贵族们举办派对、沙龙和假面舞会然后醉倒在丝绸床铺上的时候，也是渔民们迎着冷风和黑浪寻求渔获的时候，更是恶棍们在屋顶上狂奔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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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监守入职手册：第七章，幽灵领域与同调技艺》节选

有些巫师和邪教徒把同调技艺称之为魔法或巫咒，他们遵循的是大灾变前的古老传统，但事实并非如此，同调是我们感官知觉的一部分。很多人都会无意识地进行同调，即所谓的撞鬼或第六感——他们在此时与幽灵领域相同调，看见了其中的幽灵和回响。

幽灵领域是我们对同调所触及维度的正式称谓，它在野巫师、萨满等人群当中也有着诸多古老的借词别名，如灵界、魔界、冥界、星界等等。我们必须明确，幽灵领域是实在的并且有着巨大的能量，但它的这种能量与我们一般所见的煤炭中蕴含的热能、或是电离灵质的电能完全不同，麦格茨教授称其为“虚无能量”，言简意赅地指出了它难以对我们的现实产生干涉的性质。

同调技艺能通过意识将幽灵领域中的虚无能量转化为现实中特定的能量和物质，也能够观察幽灵领域中特定的回响形态。通过我们的灵魂作为媒介，虚无能量得以显现为稳定的形态，但幽灵领域中的虚无能量总是以某种现实事物的回响存在，经年累月的大量回响在幽灵领域中彼此侵占并夺取维持形态的能量，导致这个过程极不稳定，就像是在波涛汹涌的虚无海里试图捞上来一条特定的鱼：你绝对同时也会捕捞到许多别的东西。

为了更稳定地同调幽灵领域以尽可能地得到我们期望的结果，我们总结出了以下几种有效的助益：

文本。也就是经文、咒语和祷告词。虽说野巫师通常坚信这些文本确实拥有神秘的力量，但我们认为这只是一种帮助引导意识的精神暗示。一般而言，拥有完整自我体系和逻辑的整套文本会有更好的效果，在本手册的附录部分有多套可供选择的文本集，这些文本往往有着某种晦涩莫名的模糊哲学理念，对其进行深究和解读也有助于同调的稳定。大声高呼文本是一种强有力的行为，这可以帮助你集中精力从而增强主控权。根据我们的外勤反馈报告，高呼文本比低声诵念或默读所导致的风险要低出64％。

媒介。即通常所说的法器。常见的法器包括黑盐、硫磺和水银组合绘制的符咒，还有低语以及我们灵魂监守都惯常使用的灵魂面具。法器的形态没有定型，但总是需要大量的象征性装饰和能够引导能量的组件，譬如金属、宝石、还有一些特殊材料，如利维坦血肉。象征性装饰总是与使用者的内在信仰相吻合：萨满会使用带有动物骨骼和牙齿的化石木法杖，虚无容器的邪教徒会使用破碎后又粘合的的玻璃器皿，血肉之躯无我教会的祭司们则会用毛发编织的风干内脏作为法器。

动作。即特定的仪式性肢体动作。一般而言，越是复杂和困难的同调就需要更繁琐的动作，某些古老的大型仪式甚至会有一套完整的类似于舞蹈的流程。本手册的附录部分记载了灵魂监守内部的规范化动作，这同时也是我们之间交流所用的密语，请务必牢记。

药物。某些带有神经毒性和致幻能力的药物反而能够增强同调的稳定性，目前尚缺乏对此类药物原理的研究，我们仍只能遵循实践的经验。最为常用的是水银和糜影草，“电火花”这种毒品也会拥有轻微的作用。表现良好的灵魂监守可以申请智慧精粹的配额，这是少有的副作用较低的同调增幅药物。有效药物的详细列表请见本手册附录。

时间。缓慢耗时的同调往往更加稳定可控，将其总结为特定经验的即为仪式。若非紧急情况，我们不建议你追求完成同调的速度，这会极为危险。

通常若没有以上任何一种助益，主动进行的同调几乎必然会带来悲剧性的结果，所以你必须时刻佩戴好监守面具，好在紧急情况下不得不进行同调时也能发挥效果。


斯科夫兰黑谷集会女巫的口述节选

现在有些所谓的帝国“科学家”认为他们光靠空想和推演就能解决问题，他们以为给一切事物赋予一种通畅的逻辑就安心了。呵哈哈哈哈……我的孩子，你得明白，这个世界如何运作不是那些光靠在纸上写写画画的科学家能够明白的，尤其是关于灵界和巫咒的那些部分。那些愚蠢的灵魂监守现在抛弃了他们古老的法则，转向科学家们的妄语，等他们遭了苦难之后，再回头就来不及了。他们将看见黑镜破碎，血污之手匍匐于地，天空涌出海水，砖石生出人发……

好的，好的，让我们把话题掰回来，别着急。我们首先必须理解什么是灵界，或者用现在的时髦话来说，幽灵领域，是吧？灵界是万物在黑镜之后的倒影和记忆，你明白吗，小姑娘，嗯？曾经黑镜还并不是暗黑的，直到渴望永生不朽的暴君谋杀了死神阿西克里亚并推倒了灵界之门，门所释放的那股力量洪流打破了平衡，它让太阳熄灭，让诸神被流放，让大灾变中无数生灵感受到的极度痛苦永恒地镌刻于黑镜背后，让灵界从而扭曲，这股创伤不知要几千万年才能够治愈，也许它永远不会治愈。所以灵界曾经并不危险，但如今已经永远不同了，这让我们的巫咒同调必须十倍谨慎，我真希望你永远也无需掌握这门技艺，但帝国的压迫者并不会怜惜任何一个斯科夫兰人。

同调时记得紧握你的法器，你的姨姨给你在唤潮螺上刻了你自己的名字，又把你的头发和鲜血混着烧成灰抹在了上面，对吧？那就是你和你的法器缔结关系的仪式，它就成了你外延的肢体，让你的同调感官不被灵界中的痛苦记忆所轻易干扰。然后也要坚定地念出咒语并完成手印，每一个细节都是不可或缺的，灵界现在充斥着恶意的诅咒，我们必须竭尽所能保护自己。

最为简单的同调巫咒有三种，第一便是呼唤天气。天气的记忆，或者说回响，它在这个世界里无处不在，因此这也是大多数野路子自己就能习得的。霜雪雾霭、骤雨疾风、电闪雷鸣，只需专注回忆你置身其中的感受，你便能从灵界中调动这份记忆使其重现。

第二则是呼唤死者，那些可怜的无法归于死神怀抱的灵魂们因永世不得安眠而癫狂，通常的死者往往因其意志不够坚韧而被灵界的黑暗呓语所折磨扭曲，即使是我们女巫，若是死时并不安详幸福，也未必能够保证在死后不会堕落成理智全无的幽怨恶灵。很多人都能无意识地呼唤死者，但精确地找到你要找的幽灵并能与之交流就是一门精微的技艺了，在你准备好了之后，我才会教你做这件事。

第三种巫咒是灵界追忆，敞开你的思维与灵界深度同调，一窥世界的过往记忆。但那些记忆有时不稳定，有时会被扭曲、模糊和篡改，有时会伤害你。我们只有必需探求秘密时才会进行灵界追忆，那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亲爱的。一些被赐福亦是被诅咒的可怜人常常会不自控地进行灵界追忆，这很容易把人逼疯，或者为其带来种种厄运——魔鬼的脚步会紧随着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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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他妈个磨死人的虚无海，我现在正听着卡吕斯妥*（编辑按：一种远古的海洋女神信仰，在水手之间流传）的咆哮声写着这些东西：我们碰上或是猎过的各种海兽。

……

最先要提到的就是浮冰海豹，这也是薄暮壁垒的白冕老爷坐在他们的海景宫殿里就能看见的海兽。这种皮毛灰白的臃肿动物喜欢在黑色的浮冰上随波飘动，它们愚蠢而懒惰，只会等候疯狂的海鳗或是梭子鱼集群狂涌时才下水去大吃一番。浮冰海豹的皮毛颜色并不华美，手感也不柔顺，所以贵族老爷们看不上它。但对咱们这些喝咸水的人*（编辑按：即对水手和渔民群体的戏称）来说，浮冰海豹皮是好宝贝，防潮防水，暖和的紧。鞣制浮冰海豹的皮最要紧的就是必须全程在冰冷的水或者油里做，要是你是个娇气的软蛋，想让自己的手暖和暖和，那一张好海豹皮子就会烂成一滩毛泥。剥下皮之后，它们肥厚柔软的肉就是能端上贵族餐桌的高级货了，浮冰海豹那雪白的脂肪在放凉后生吃起来口感奇妙的很，像是冻硬又打碎了的羊奶油，能做非常他妈的高端的甜品，一小杯就要十五个银鱼！所以趁你的船长不注意，往外套口袋里揣一块吧，会给你在苦海长旅上来一点慰藉的。

而另一种僵尸海豹就不像它们肥胖的表亲那么好惹了，听名字你也该懂。这些刚毛虬扎、獠牙横生的恶兽是温暖近海的凶残猎手，它们的体色就像是僵尸一样在灰白的底色上缀满紫红色的版块，在黑色波涛的掩盖下难以看清。僵尸海豹的浑身几乎都没有什么价值，它们的皮毛也只是你没有浮冰海豹夹克穿时的勉强替代品。不过它们的那对獠牙根部有着对生的毒腺，这东西如果能收好的话，那些炼金术士和刺客们很乐意为它付账，只要一小滴，就能让你浑身发烫，头昏眼花，就像是得了热病那样，不出十天就会浑身生疮暴毙在床。所以小心别沾到皮肤上了，否则你的船长只能把你丢下去喂鱼咯，哈哈。

……

另外，要是你们的货船运着那些好吃好喝的东西，可千万提防海狼，这是唯一在大洋中心居住还能够长时间登陆的凶恶海兽。它们要是闻到了畜生的香味，就会成群结队地用钢铁一样的趾爪在无月的风浪大作之夜静悄悄地爬上你们的船舱，借着夜色匍匐，一个接一个地咬断熟睡水手的喉咙，饱餐一顿。哈，吓尿了吧？小混蛋。记好，这些毛色灰蓝的长吻凶兽走起路来一定是扑哒啪、扑哒啪的，因为它们的四爪和腿肘都连着蹼，这些坚韧的蹼能熬一种腥臭浓绿的海狼胶，干了后防水，粘船上的玩意好用的紧。它们扒船时也会发出指甲刮擦朗姆酒桶那样的声音，因为海狼的牙、爪、骨头都像钢铁一样坚硬，炼金术士能从中提炼出镍青铜，据说灵魂监守的面具就是用最上等的镍青铜铸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