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6月14日 19:44
16岁的Ellen Landy懒散的坐在副驾驶座上,脸贴着冰凉的车玻璃,灰色的眼睛望向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还有地平线上无尽的落基山。后座上是她5岁的弟弟Jerry,正不厌其烦的玩着2小时前从麦当劳穿梭餐厅得到的廉价玩具——麦当劳叔叔拉线玩偶。他几乎是机械的一遍又一遍的拉着那根带塑料环的白线,于是小小的雪佛来车厢里充斥着“Welcome to McDonald`s! Ha,ha,ha!”
“Jerry,拜托!”Louis,两个孩子的妈妈,在忍无可忍之后终于发作道,“看在上帝的份上!拜托让那该死的小丑闭嘴!”
但是那刺耳的笑声依然持续不断的从她背后传来。自从她的丈夫1年前死于癌症之后,Jerry几乎处处在与她作对,就好像爸爸的死全是妈妈的错一样。
“Jerry”,Louis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柔又有威严,“别再让它响了好吗?它让我没法集中精神开车。”但就连这句话,也迅速的被湮没在麦当劳叔叔夸张的笑声中。
Louis用力攥着方向盘,拼命克制自己就要失控的情绪,“我不能发火,他只是个缺乏父爱的孩子,不能对他发火。哦,上帝,那声音太烦了。”她在心里拼命对自己说。
终于,一直看着窗外的Ellen低低的说道,“Jerry。”
于是,那恼人的笑声仿佛被驯服了一般,立刻停了下来。
“感谢上帝他还肯听你的话。”她的儿子只肯听她女儿的话,Louis真不知道该喜该悲。
Ellen依然望着窗外,没有一点要说话的意思。
“她还在和我冷战。”Louis心想。Ellen今年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戏剧社上,以至于数学期末考试只得了个d,而化学更是f。所以Louis昨天对她下了退社通牒。而Ellen则用沉默来回应她。
“抱歉,Ellen,”Louis受够了女儿那副漠然的表情,准备向这场冷战投降,“我应该好好跟你谈,不应该那么武断的要求你退社的。回到丹佛之后,我们再好好谈谈好吗?也许你可以在兼顾戏剧社的同时保持你的成绩?”
Ellen 继续沉默了一会,终于回答道:“也许吧,妈妈。”戏剧社确实对她很重要,在死去的父亲、孤僻的弟弟、忙碌的母亲之中,她必须找点东西来寄托情绪。她喜欢那种全身心的投入到角色中去成为另一个人的感觉,还有观众的掌声,哦天,那真棒。将来她要成为一个演员,她确信自己会的,不需要成为好莱坞明星,能演演舞台剧就行了,在幕布拉起时成为另一个人。
Ellen继续望向窗外,淅淅沥沥的雨还在下,天色应经完全暗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