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st Access Kamen Rider第一路径 覆面的魔法使 烈火熊熊,空气中弥漫着汽油所特有的刺激性气味。就像是那之中确实寄宿有恶意一般,愈发猛烈的火焰包围着已经化作废铁的汽车,以及在那之中无法动弹的我。大气阴险地鼓动着,无论是难闻的汽油味还是污黑的烟尘,全都一股脑地被推向我这边;哪怕只是稍微喘一口气,浓烈的异味也会从口鼻钻入我的肺部,使胸口更加疼痛。拜此所赐,我甚至连鲜血的腥味都无法闻到。
我想要逃离这里,逃离这个如地狱一般的处刑场。然而我做不到,浑身上下都传来让人麻痹了知觉的疼痛。除去忍不住地咳嗽之外,我只能像是瘫痪一样地倒在座椅上。我想起在小学的运动会时有过类似的经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想起这个呢——因为拼命过头,第二天光是动弹一下就让我哀嚎不已。
啊啊,这大概就是我的一生了吧。虽然十分的短暂,但所谓“没有办法的事情”或许就是如此。
忽然间,传来了谁的脚步声。那究竟是来拯救我的神明,还是要带走我灵魂的恶魔呢?我转动因为烟尘而酸痛无比的眼球,向布满了裂痕的前窗玻璃投去视线……嘿,看来我的运气也就差不多是这样了。虽然只是看到而已,但这已经足够让我明白,向着这边逼近的是后者——只有恶魔才会有如此可怖的面容。扭曲而尖锐的犄角,爬行动物一般布满细鳞的皮肤,不知是何种野兽的头颅,以及从口中突出的獠牙——明明从头彻尾都是一副怪物的模样,它却仍拥有与人类相仿的身姿。
可恶……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事情……为什么是我遇到这种事情……明明连最后一丝希望都被碾成了粉末,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我却会想着还要活下去……
可恶……不想死啊……可恶……我还不想死在这里啊……
有谁来……救救我——
“——哈?!”
身体像是触电了一半猛然弹起,我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是授课中的教室的光景——一成不变的桌椅摆放,以及把课本摊在面前的学生们。书写或翻页的声音夹杂着轻微的耳鸣传来,更为我的处境增添了一份真实感。看起来,刚才的那些又只是噩梦而已。
“哦,词音醒了吗?”未等我松一口气,站在讲台边上的老师(教国文的大叔,虽然没资格讲但我还挺喜欢他的课的)便把话题的矛头指了过来,“正好,接下来这段就由你来读吧。”
“哦,哦……”我支支吾吾地答应道。拜托,我才在心里说了你两句好话,就不能别这么不留情面吗?
不论如何,这里都只有硬着头皮上一个选项。就在我磨蹭地用腿把椅子往后顶的时候,右手边传来了小小的,用气息传达的声音。
“第59页,‘故分也者,有不分也’那段。”
“咳哼。”我清了两下嗓子,“既使我与若辩矣,若胜我,我不若胜,若果是也?我果非也邪?我胜若,若不吾胜,我果是也?而果非也……邪?其或是也?其或非也·邪?其俱是也?其俱非邪……也邪?我与若不能相知也……”
虽然磕绊了几下,但终究还是顺利地念完了。老师对我的表现似乎也没有不满,他挥挥手示意我坐下,口中不知道第几次提醒说:“下次要睡记得别在我的课上睡了,明白吗?”
“对——不——起——”
我噘着嘴把屁股落回椅子上,肚子里很是不畅快。
这种程度的文章,如果不是睡迷糊的话我是绝对不可能念得这么生涩的。
“呀,刚才可真是灾难啊。”
下课的铃声刚刚响完,在教室变得嘈杂起来之前,身边便传来了这样的声音。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我却很清楚这是在向我搭话;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就是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我那没心没肺的损友,纲木信次郎。
“是啊,要是信了你的邪的话那就不是随便警告一下可以了事的情况了。”我白了他一眼。
“诶——偶尔信我一回也好嘛,好久没有看到真实挨罚的样子了。”
因为这样的一来一回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所以我并没有怒吼着吐槽回去,而是像打算开导信次(我是这么称呼他的)一般地建议道:“那么,下次至少把页数对上如何?或者干脆就挑正确段落的前一段或后一段。做到这个份上的话我还有点可能中你的陷阱。”
“不行,因为我没在听课。”
“说的也是啊。”
“话说回来。”信次把手环抱在胸前,于是我知道了他接下来打算说什么:因为这是他真心感到疑惑时的习惯。“真实你啊,明明每次都在睡觉,却明白老师已经讲到了哪里。”
看吧,果然。我一边在心中叹气,一边用单手捂住脸,只从指缝间露出一只眼睛,压低嗓音说:“哼哼哼,真是蠢材啊,信次。”
“什,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睡着了也知道老师讲到哪里?那不是废话吗?说到底,睡觉和听课又不矛盾——”
“难,难道说真实你?!”
“不错,正如你想象的那样,我是一边‘睡觉’一边‘听课’的。如此一来,知道授课的内容也毫不奇怪了吧。”
“原,原来是这样!”对面配合地露出了震惊而焦虑的神情,“真实——不,真实大人,请务必教会我这种方法!”
呼……很好,到此为止吧。差不多也感觉到旁边传来刺人的视线了……不,之前也说过这种桥段已经上演过无数次,所以并不是感到害臊什么的。但不巧的是我今天没有继续陪信次闹下去的心情,没营养的对话到这里就够了。
“真话是我自己早就把课文预习得滚瓜烂熟了,所以一看黑板上的板书就知道已经讲到了哪里。”我抓起自己的课本,在信次眼前晃了晃,“你也明白吧,国文这门课目比起听课我更喜欢自主学习。所以对不起咯,学习这方面请你还再接再厉。”
“那么,请至少借我一晚笔记和课本!”
“驳回,因为我自己要用。不过下课期间的话你可以随便抄。”
“啊恰……这下可困扰了。”我的损友少见地认真烦恼起来,“接下来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得快点下去换衣服才行。”
“用手机拍照不行吗?”
“好主意。不过我还是明天再借吧。不是我自吹自擂,在家里只要拿起手机我就绝对不会考虑和学习有关的事情。”
“还真不是自吹自擂。”我像是要赶他走一样挥了挥手,“那你就快点下去吧。”
“真实你呢?不要逃课哦?”
“上课偷懒姑且不论,你几时见过我直接缺席的?好啦,我只是觉得外面太热了,所以能在室内待多久就待多久。在打铃前我会换好衣服下去的。”
这话倒不是说谎,毕竟现在正是九月初,秋老虎横行的时候。至于会不会迟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懂了。那么待会儿见咯。”
向着转身就从后门跑出去的信次,我抬起一只手象征性地向他告别——话说,谁和他讲一下不要在走廊上跑步——随后,我便慵懒地趴在了桌子上。大多数的同学都和信次一样选择了尽早下去,本来应该吵吵嚷嚷的课间的教室变得冷清无比,只有隔壁班的聊天声隐隐约约地从外面传来。拜此所赐,早就完全清醒过来的脑袋又变得有些迷糊了。
不好,这样下去恐怕真的要睡着。还不等我的大脑发出这样的警告,一个身影就站到了我的课桌跟前。我连脑袋都没有抬,保持着趴在桌面上的姿势问来者“有啥事吗”,语气显得颇是不耐烦。
“……哼,‘因为做了预习,所以一看板书就知道讲到哪里了’,呢。”
少女——丛云雫的声音从未的脑袋上方传来。这家伙就是刚才用带刺的视线盯着我的人了。虽然从定义上来讲她是我的青梅竹马,不过正如你所看到的一样,我们之间的关系有点……不如说是非常糟。光是两个人面对面就会让四周的空气变得险恶,如果可以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在其他人面前和她交谈的。
反过来讲,这也就是我特地留在教室的原因了。实际上我和雫也并非最开始就这么水火不容的:突然先转变了态度的是对面,但没能及时问清原因的我也并非无辜。所以哪怕是现在,我也希望能够找到机会,和她好好谈一谈。
“什么啊,那个说法。姑且说一下,对于预习的笔记我还是有自信的,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看。”
我用一只手把脑袋撑了起来,斜眼望向雫的脸。啊啊,真是莫名其妙。明明做了好好说话的打算,但为什么一到这家伙面前就突然一肚子火呢?
雫蠕动了几下嘴唇,没有接下我的话茬。片刻之后,她这么对我说:“我可不觉得你的脑袋好到看一眼板书就知道讲到哪里了。”
我忍不住站了起来。椅子“哐啷”地一声倒在地上,就在我眼前的雫的表情似乎是因此动摇了几下,这使我取回了理智。
“……切,有话想说的话就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的。”这么说着,我转身把椅子扶了起来。待我回过头来时,雫已经不在桌前了。乌黑的长发如屏风一般遮挡着它主人的后肩,用粉色蕾丝发圈扎成的两条马尾伴随着远离的步伐一摇一摆。
“就是这些吗?”
我试探性地发问。对面没有回答我,只是继续迈出有些僵硬的脚步,直到走到教室门口,她才终于停了下来。
“真实,你果然……不,给我忘了。”
随即,雫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那里。“哒哒哒”的脚步声在走廊上远去。而我则郁闷到了极点。
莫名其妙。都什么和什么嘛,真是莫名其妙!
====
“啊啊……好热……”
口中忍不住发出抱怨,少女耷拉着脑袋,麻木地顺着大街延伸的方向踏出步子。她那如象牙雕般奢华的肢体正笼罩在一层汗水之下,雪花似的闪亮的银发也湿漉漉地黏成一片,丧失了原本所应有的美感。
事实上,现在不过是少女从地铁站走出来的第五分钟而已。之所以这么快就落得这幅狼狈模样,除去她身后拖着的那个半人高的旅行箱以外,对初秋气温的低估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吧。
“好热……这个国家难道是被哪位大魔法使给诅咒了吗……”
随后,在离开地铁站之后的第七分钟,不自觉地作出了失礼发言的少女用视线捕捉到了一丝转机;虽然对于这个国家而言只是司空见惯的东西,但在离中暑只有一步之遥的少女看来,那却是起死回生的最好机会。
自动贩卖机,和行道树同等程度地泛滥于这个国家的路边的伟大发明,此刻就像是等待命令的执事一般静候在少女的右手前方。
“哦哦!在这种地方居然会有自动贩卖机吗?!日本人哟,姑且赞美一下你们那勇于反抗的精神好了!”
或许是真的热昏了脑袋,少女毫不害臊地说出了连自己都无法理解含义的奇怪话语。她完全不顾行李箱的轮子因为突然的加速而发出悲鸣,三步并两步地小跑到自动贩卖机前。
“这个是……爽快的意思?然后这个是……有嚼劲?为啥?不是汽水吗?”
各色各样的拟声词妆点在饮品的四周。少女试图对照自己的记忆一一解读,然而视觉暴力般的宣传语很快就把她那因为酷暑而转不过弯的大脑折磨得当机了。放弃了继续解读的少女往机器里塞入一张崭新的野口英世,而后按下了她认为最靠谱的茶饮料下方的按钮。
“哐啷。”
连零钱都来不及取,少女立刻从取货口拿出了冰镇得恰到好处的瓶装茶。拧盖,仰头吹瓶,因为缺水而麻痹的味蕾瞬间被凉爽的液体所唤醒——然而,还没等她把第一口给咽进肚子里,少女便立马把瓶口从嘴里挪开。还没有咽下的茶水从鼻子和嘴巴喷了出来,硬生生地把少女那姣好的面容糟蹋得一塌糊涂。
“咳噗!咳噗!哈……什么鬼!这玩意也好意思叫茶吗!”
少女愤愤地将才空了一小半的瓶子摔在地上,扬起的淡棕色水花差点溅回一身。难喝。虽然说到底也就是味道有些怪的程度,但因为完全辜负了她内心的期待,所以在少女看来这个饮料就是难喝到入不了口。
“随地乱扔垃圾可不行啊,小姐。”
有些困扰的男声传入耳内,顺其望去,映入视野的是深青色的大檐帽,以及淡蓝色的被汗水打湿的制服——是巡警。少女的身体下意识地僵直了,心中如走马灯一般地想象着“逮捕·关押·前途葬送”的黑暗三部曲。
对着眼中噙满泪花,丢下行李慌慌张张地追着弹向远方的塑料瓶的少女的背影,年轻的巡警苦笑着喊:“不要紧张啦,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
“……不会把我逮捕吗?”
“不会啦。就算是吃饱了撑着也不可能因为乱扔饮料瓶逮捕人吧。”
听到对方这样说,银发的少女“呼”地松了口气。她所没有注意到的是,因为瓶子的外面湿漉漉的,地上的尘土都沾在了上面——同时自然也沾到了紧抱着瓶子的少女的连衣裙上。
“不过,下次不要再这么做了哦。虽然这种保健饮料里是有很多味道奇怪的东西,但不想喝的话还请妥善处理。”
少女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瓶子,上面的确写着“特定保健类食品”的字样。
“话说回来,小姐你是第一次来日本吗?”
“嗯。”银色的发丝随着点头的动作上下舞动。
“因为你的日语很好所以稍微有些没有实感呢。”巡警笑了笑,“虽然我不太清楚国外的情况,不过在这里大白天就遇到巡警问话的情况并不少见——特别是现在这种稍微有点特殊的时候。如果再遇到的话请不要慌张,配合我们老实回答一些问题一般就能结束了。”
这样啊。少女在心中短短地回应了一句。她把自己更加在意的一定从口头上问了出来。听到那个问题,巡警不由地皱起眉头。
“请问,所谓‘稍微有点特殊’的意思是?”
“这个嘛……实际上今天有人通报说在这附近看见了可疑的家伙。不可思议吧?明明还是大白天。但因为接到的通报不止一起,所以没办法置之不顾。”
希望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就好了——巡警这么补充道。听到这些的少女饶有兴趣的微微眯起眼睛,这个行为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那个可疑的家伙有什么特征吗?如果运气不好遇到的话我希望能早早躲开。”
“抱歉,因为描述得很模糊,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巡警无奈地摊开手来,“硬要说的话就是体格壮硕吧?总之,只要晚上不随便出门就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感谢,我会记住的。”
“好了,抱歉拉着你说了这么多。我得继续去巡逻了。”巡警正了正头上的帽子,随即又猛地想起了另一件事,“啊,说起来。”
“请问怎么了吗?”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喝过吧?我推荐你尝试一下各种口味的可尔必思,没有人不喜欢这个。”
这么说完之后,他便真的转身往其他方向去了。目送着那个背影,少女用手指抵住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初秋的阳光依旧毒辣,但她现在能感觉到的只有彻骨的寒气正从自己的脚底向上升起,顺着骨头的中芯一路游遍全身。
“总之,先试试那个叫‘可尔必思’的东西好了。”
良久,她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
“嗯……就这些好了。大家放学吧。”
宣告着班会结束的话语响起,紧跟着,教室便此起彼伏地响起了交谈的声音。比起平时,今天的这股嘈杂之中似乎缺少了点爆发力,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作比喻的话,大概就是豆大的雨点开始下落之前,天空被又厚又重的乌云所覆盖,却没有一丝雷鸣的感觉。这也难怪,毕竟才刚在体育课上遭受过折磨,谁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精力。
“呐真实,今天不一起走吗?”
对着起身打算离开的我,信次一边忙碌地把东西塞进包里一边搭话。
“可以是可以啦,不过你今天不去社团吗……话说上上节课的东西你怎么现在都还没整理好哦?”
“和你聊着聊着就忘了。”信次用力扣上了书包的扣子。因为没有好好分配空间,他的包奇怪地鼓出了一块。“嘛,毕竟我也累得半死啊,所以今天就翘掉好了。”
说的也对。信次参加的是排球部,正儿八经的运动社团。虽说是在室内活动,但按照现在的体力看来实在很难说是能够好好参与的状态。
也多亏了我们部不是什么重点社团呢,这么说着的信次潇洒地将书包甩到背后,而后向教室前方绑着披肩双马尾(Two-side-up)的女生喊道:“喂雫!没什么事的话今天和我们一起走吧!”
哈……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事实上,我早该有所预料的。
不,请不要误会,我并没有责备的意思。正如之前说的那样,虽然是不想呼吸相同的空气的关系,但我依旧试图与雫和好——最不济,也希望能得知她突然避讳我的原因。对于信次帮忙创造机会这点我感到十分感激……只是,只是啊,每次都来突然袭击的话心脏也实在太不好受了吧?!
不过这次还是算我的不对好了,毕竟放学后三人一起回家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不少次,要说我为什么会没心理准备的话单纯是因为这学期还没有做过而已。
“然后啊,你们还记得这条路尽头的那栋洋馆吗?”
不知不觉,我们差不多是肩并肩地从校门走出来。就在这时,被我和雫夹在中间的信次突然指了指左手边刚好能允许两辆车并排行驶的小路。
“嗯……啊。那栋洋馆吗?”我本打算随口搪塞一下,却不巧记了起来,“有点印象,毕竟一条路延伸到整个区块中间然后中断还是蛮少见的。”
“说是上个世纪泊来的外国人修建的呢。虽然后来因为主人离去而废弃,但市政府觉得就这么拆掉也很可惜,于是保留了下来并且修了能让车辆通行的道路。”
“嘿,这种事情也这么清楚,不愧是巫女大人啊!”
“等——这和是不是巫女没关系吧?!”
三人毫无阻碍地对话着。老实说,这确实十分的奇妙。如果只有我和雫二人的话绝对会完全沉默,不然就是直接闹翻不欢而散。能像这样自然地说着话,是因为信次微妙地拉开了我们的距离,还是碍于共同的友人而假装和平呢?
不论怎样,就算说现在我与雫是靠信次才联系在一起的也不为过——而这似乎也是他本人的愿望。我与他是在一年多前的高中入学式上认识的。那时我一度怀疑信次会接近雫是因为对她有意思,没想到却被他爆笑着否认了(话又说回来,这事有这么好笑吗)。那之后的事情就是现在这样。不仅是创造谈话的机会,同时也协调我与雫之间的气氛;虽然有时候喋喋不休十分聒噪,但我确实觉得信次是个好到没药可救的人。
就在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擅自在心中感慨的时候,信次完全无视了雫的抗议,接着原先的话题继续往下说。
“然后然后,我听说那栋屋子最近有人要搬进去哦?”
“还真是不靠谱的传言,谁会想住那种破屋子啊。”
“所以啦,你没发现最近时不时有车开过去吗?应该就是维修和装潢的人吧!”
“就算是这样,住那么老的屋子从心理上也会感到不安吧?楼梯突然坏掉或吊灯突然掉下来什么的,还有……”
“你想说幽灵?那不就是身为巫女的你大显身手的好时机了吗?”
“话说你自己家的屋龄就老得夸张吧……毕竟是神社。”
“等等你们两个,今天非要拿这件事开涮吗?!”
雫抄起书包狠狠地敲在我和信次的背上,不得不说被皮质包的边角打到还是很疼的。
“疼诶……下次能不能用其他部分打?”
“你是说改用真正的凶器吗?对你的话。”
“可恶原来你故意的啊!”亏我还以为她只是随手的!这个凶巫女!
“嘛嘛。”看着我们差不多也该吵起来了,信次连忙插进了嘴,“实际上我想了想,屋子的事情会不会是例行维护呢?”
例行维护吗?确实,既然都保存下来了还仍其荒废也太说不过去了,所以市政府每隔三五年也会对洋馆进行基本的维护,让其至少保持结构坚固。
“不过,最近一次维护不就是在……”
是在今年的春天,这件事我记得很清楚,不存在犹豫的必要。我没说完只是因为被其他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而已。
“嗯?那里怎么了?”
并非是对我做出反应,因为没有其他路人而贴着人行道的最里侧走的雫也注意到了同一件事。就在我们右手边的分岔路——拐进去就是住宅区——那里不知为何聚集着一群人。从仗势上看也没有特意在做什么,只是凑热闹围观而已,但是……
“……”
“呜哇!真实你这什么表情!”
“啊……抱歉。”
不知不觉把眉头狠狠地锁住了,而且是察觉过来时我自己都觉得疼痛的力道。就连雫也少见地对我露出了担忧的表情——不,有可能她心里只是在说“哇这人脑袋不会有问题吧”。
“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很恶心……”
“这样啊……既然这样,那就走吧。”看他的样子,信次大概原来也是想凑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的吧。如果他真那么做的话我一定会加以阻止,能这么好说话真是帮大忙了。
“抱歉。”
“说什么呢,没办法丢下身体不适的人不管吧?”
原来如此,他是这么理解的吗。因为解释起来有点麻烦,所以就这样好了。
“有劳费心。”
“客气什么,真不像你。”信次用手肘顶了顶我的胳膊,“那么,今天就先绕路去你家吧,正好我也有段时间没过去玩了。”
“啊啊,那我也给真理姐发个邮件说你要来。”
就在我们制定好接下来的行程的时候,小路上的人群突然骚动了起来。尽管下定了决心要无视身边的情况,但这出其意料的异变最终还是吸引了我们三人的注意,让我们下意识地愣在原地。
“嗯?这又是怎么了?”
仿佛是在回应信次的问题一样,惊慌——不如说是恐惧的尖叫声响起。紧跟着,不给任何反应的时间,由“人”所组成的涌流埋没了我们。没有丝毫的统筹,只是单纯的争先恐后,这反而形成了一种可怕的协调,使那人流如海啸般难以阻挡。
没有错,这是在“逃难”。驱使着人群向这个方向而来的动力,无疑是面对“巨大威胁”时的“生存本能”。
“呜哇!真实!雫!”
“信次?!”
失策了,不该留在原地谈话才对。被人流推回了先前过来时的方向的信次,从这里还能看见他那茫然而错愕的表情。想要在密集的人流里强行移动果然是办不到的,既然没有出事的话那只要等下再汇合就好。问题是雫那边——
“呀啊?!你们别一个劲地挤啊!”
“可恶,怕什么来什么!”
身材比较娇小的雫完全无法在涌动的人流中站稳,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更不妙的是她身后并没有护栏,直接通向车来车往的大马路。要么在摔倒在人群里遭到践踏,要么退到马路上被汽车撞,无论哪个选项都不是开玩笑的。
“喂!手!”
我向正好一屁股坐倒在地的雫伸出手去。因为没有得到回应,所以我直接拽着她的胳膊拉她起来。
“等下,真实?!”
“有意见的话待会儿再说,拜某人所赐我也快站不稳了。”
身体在推推搡搡中不断后仰。为了避免我自己也摔倒在地,我只好把雫拉到身后,然后转过身去,把手压在她的肩膀上以维持姿势。
“……”
就这样,又经过了难熬的数秒,背后的压迫感终于消失,杂乱无章的尖叫、惨叫也逐渐远去。正当我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从身体中央产生的那股反胃感又猛然浮现上来。
“喂,走了。”
我收回双手,催促着近在咫尺的雫;然而,后者却像是失去了魂魄一样,愣愣地杵在原地。
“……雫?”
雫颤抖地举起一只手,越过我的身体指向前方——这实在很难说是在回应我的声音,恐怕只是时机刚好对上了而已。我顺着她的手转头望去——
“啊啊……”
过于异质的存在吸引住我的双眼,令本当继续延伸下去的视线停留在了它的身上。那是怪物……不,应当称其为“怪人”才对。令人联想到猎豹的脑袋,覆盖了全身的如兽毛般细小的羽毛,以及从双手延伸出来的,沾满了猩红鲜血的利刃似的锐爪;明明如此,它却仍旧拥有与人类相仿的姿态。
大脑像是重重殴打了一样“嗡”地化作空白,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激寒走遍全身,反胃感化作钝痛的蛇,紧紧地缠绞体内的器官。明明正是让城市化作火炉的初秋时分,没有热度的汗水却不停地往外冒。
没有错……就是它。尽管外表完全不同,但我可以确信,眼前的这个家伙和引发了车祸,夺走我父母性命的那个恶魔是一样的!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就是因为它的身上有着“气息”,有着以“伤害他人”为本能的猎杀者的“气息”!
“咕呜……那个……难道是……”
“——啧!”
雫所指的东西是什么我十分清楚:既然有血迹的话,那么存在受害者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了。被潦草地切成几段的肉块散落在怪人身边,拼起来正好是一个人的分量。从同样被切成碎片的蓝色制服看来,受害人大概是上前确认情况的巡警吧……但是,说实话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好了。
“呼噜……”
怪人从喉间发出了野兽般的低吠,缓缓地将身体转向了这边。本打算趁它不注意时赶紧逃走,但多亏了某人的活跃,那家伙已经完全盯上我们了。
紧绞着内脏的钝痛感愈发严重,这是“焦虑”的征兆。糟糕透顶,明明是九死一生的局面,如果不努力思考的话——
“危险!”
我再度抓住雫的胳膊,向一旁用力跳去;下一刻,细小的白色布片飘舞到空中,掺杂着赤红的亮银色刀闪占据了我们原先所在的位置。
会死,绝对会死!才不是九死一生这种乐观的几率,面对这样的速度,根本没有活着逃走的可能!起跑,挥爪,就仿佛是在质疑“距离”这个量的意义一般,所有的动作几乎是在同个瞬间完成;哪怕是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我的衣角仍然被它削去了一块。
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还不动手吗?在这个距离下应该能轻松地要了我的性命才对。为什么不动手?难道这家伙,比起杀人更享受“追杀猎物”的快感吗?!
“呜……”
刀闪吹奏起破空的笛音。我伸臂抱住雫的肩膀,侧身闪过了这一击——不,果然没能完全闪过。因为太快所以在被击中的瞬间没有感觉,但那锐利的刃爪确实在我胸前横向切了一道伤口。
“真实!”
“嘶……闭嘴。”
雫发出了快要哭出来一样的声音,而我则实在不想在对话上浪费多余的精力。
情况变得越来越糟:怪人的每次攻击都能把距离拉近一些,而我也受了伤……这些其实都不足为道。真正糟糕的是我还想活下去。既非“祈愿”,亦非“本能”。那是我的“目标”,全力以赴奋斗到底的“终点”。
没错,没有可能也好,几率是零也无所谓。我“打算”活下去,和旁边这家伙(雫)一起,而不是死在这种半吊子的地方!
====
还是晚了一步吗。
在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少女再度起身,轻快地飞翔于城市之中。
说是飞翔,实际上却更接近于跳跃。从民居的屋顶到路边的围墙,之后又踏着路灯的灯罩腾空而起,少女那完全无视物理法则的轻盈身形像极了自由自在的飞鸟;再加上一头迎风飘舞的雪色长发,就算真的有人将她看作一只白鸽,恐怕也并非奇怪的事情。
然而,与其动作相反,少女的心情却十分沉重。
“呜,呜啊啊啊啊!”
“救命啊!”
惨叫,绝叫,悲鸣声从自己的下方传来。因为占据了高处的视角所以能够知道被害并没有到太糟糕的程度,但即便如此,造成了如此大的恐慌已经不是可以乐观的情况了。
快一点,如果不快一点的话!
向着人流相反的方向,少女再度起跳。没有一丝足音,只有身体穿过空气时发出的振翅般的轻柔风声。环绕在她的腰间,一条被夸张地放大了的,应当被称作“腰带”的物体在太阳下弥漫着铁灰色的钝光;与其相比更加夺人目光的,则是少女手中那掌上电脑一般的仪器。不知为何被制造成硬壳书的造型的那个仪器正插着一根长条状的储存体,让人怀疑是全息图像的白青色魔法阵漂浮在摊开的平面上,即便对着初秋的艳阳也毫不黯然失色。
那里吗?
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目标,少女鼓足力气,跳出了最后一步——落地,无音。少女站在路口拐角的墙头上,在她身下,是相互睥睨的怪人与少年,以及被保护着似地蜷缩在少年身后的双马尾少女。
“嗯?这个家伙,难道是——”
银发的少女不自觉地喃喃道,嗓中发出的声音好似冰制的风铃。令她在这陌生的城市中四处奔走的自然是那豹子脑袋的怪人,然而她现在所注视着的,却是立身于怪人对面的少年。
那是一副多么凄惨的身姿啊。
浑身上下都是利刃制造出的创伤,破破烂烂的白色制服上,刺眼的鲜红血迹被汗水晕开。胸部因为喘息而大大地起伏着,眼睛也没法完全睁开。仿佛只需要轻轻地推上一把,他便会直接倒在地上,再也无法站起来。
即便如此,少年也没有任对手鱼肉的打算,努力地缔结着意识的丝线,直到其崩断之前都绝对不会被打倒。凄惨,却又顽强,这实在是——
“丢人至极。”
少女嗤之以鼻,声音中带着她所能做到的最大的轻蔑。越是努力,越是锲而不舍,在少女的眼中便显得越加滑稽与不可饶恕。既如“冰”般毫无慈悲,又如“镜”一样颠倒,少女所透露出的性格,可说是更甚于她外表给人的印象。
“但是没办法,这也是任务的一环。”无可奈何地,“冰”与“镜”的少女向脚下的少年呼唤道,“喂!那边的你!”
回应她的是重重的喘息声,那究竟是因为过度专注于眼前的敌人,还是单纯没有力气回答了呢?
无礼,但,并非是错误的举动——在心中作出评价的瞬间,少女从手上抛出了什么。那是有着黑色的金属外壳的手提箱,与少女格格不入的物品,直到刚才为止都不存在的东西。
“唔……”
少年闷哼了一声,双手抱住了落下的箱子。与此同时,豹头的怪人并没有放过这千载难逢的破绽。
“嘎吱——”
突进,银亮的双爪挥出,紧随其后的是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千钧一发之际,少年急忙抬起手中的提箱,正面迎了上去。尽管这确实化解了致命的一击,但对方蛮不讲理的力道依旧将少年打得倒退几步,让他连同背后的少女一齐跌倒在地;那挡住了攻击的手提箱也自然被掀飞出去,装在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词音真实,用那个战斗给我看。”
高高在上的少女重复道,语气依旧是冷酷的轻蔑。被直呼姓名的少年——真实挣扎地爬起身来,五官在痛苦与愤怒的作用下扭成一团。
“你他妈……到底谁啊?从刚才开始就站在那种地方啰嗦个没完……”
“嚯,还有还嘴的力气吗?”少女愉快地说,眼中却没有笑意,“那就把那力气用在战斗上吧。”
“等等!你什么意思啊!”作出回答的是另一名少女。丛云雫恨恨地仰起头,指着身边的少年责问道,“开玩笑也给我有个限度!没看到这家伙(真实)的样子吗?要是有办法战斗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原来如此……那就是为此而在的东西吗?”
“诶诶。唯独那份干劲,姑且让我称赞一下吧。”
“真实?!”
“那么——”
话音未落,遍体鳞伤的少年便已经朝前方冲去。向着交叠起双爪的怪人,真实转身踢在它的刃爪上,实际却是借力踩蹬,滚向一侧拿起了从箱子中掉落的东西:
仿佛是与银发少女成对的,铁灰色的腰带,以及硬壳书模样的什么仪器。
“总而言之,是要把这个戴上对吧?”
这句话是真实说给自己听的——动作在他讲出口之前便已经完成。少年低头看了看腰带与手中仪器,而后毫不犹豫地将后者嵌入腰带前方的卡槽之中。
“没有反应吗?那么……”
“喂?!等——”
等一下——然而为时已晚。纵然少女首次表现出惊慌的态度,真实却已经自顾自地翻开了仪器的盖子。
Isa da boema foton Geotia
来吧,咕咕坠地的幼子
让人联想起摇篮曲的温柔歌声悄悄流淌,其音色仿佛正是出自少年的口中一般,却又多了一丝坚强的母性。纯白的魔法阵从真实的脚下升起,每穿过一寸他的身体,便会为其披挂上一寸白色的盔甲。
“没有耐心的猴子……”少女的神情恢复成傲慢的冷淡,“算了,就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好了。”
“唔哦?!这个是?!”
另一方面,真实因为自己身上的变化而难掩惊讶。尽管无法看到自己被包裹在铠甲里的全身,但充斥在拳脚之中的,超越自己甚至任何人类的力量却是一览无遗。
如果这样的话……说不定做得到!
“呼噜噜!”
这么想到的瞬间,怪人已经再度攻了过来。俯身,曲腿,突进,抬臂,挥爪,直到刚才为止还卡顿成只有两帧的画面延展成了流畅的轨迹。真实在那轨迹到达尽头之前将自己的双臂介入其中,停下了怪人没能完全获得动能的双爪。紧跟着是一连串短而快的直拳,雨点似地落在怪人的胸口。未能理解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怪人便摇摇晃晃地倒退几步,猎豹般的眼睛中流露出怀疑的色彩。
“呼……嘿……只是对着电影照葫芦画瓢而已,还挺费劲的。”
真实微俯下身,口中粗气直喘。尽管这确实不是一般人能轻易模仿的动作,但弄得他如此疲惫的原因却并非如此。被突增的力量麻痹了感官,真实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体能早就几乎消耗殆尽的事实。
“呼噜!”
察觉到同一件事的怪人立刻重整旗鼓,向着毫无防备的少年拦腰斩去。银光如旋风般闪烁而至,回避已经无法做到。不得已,真实只好垂下左臂,试图用上面的盔甲承受这一爪。然而——
“呜……”
“真实!”
攻击奏效了。并不是没有赶上,而是没能挡住。少年的手臂被蛮横的力道弯曲成奇怪的造型;纯白的臂甲看似坚硬,在锋利的刃爪面前却如同婴儿的襁褓一样被轻松撕裂。
可恶……必须要速战速决吗……
真实捂住受伤的手臂,用隐藏在假面下的牙齿咬紧自己的嘴唇。刚才的一击就像是车辆的撞击一样差点令他的意识飞走,如果不用这种方式刺激自己的话,恐怕接下来连清醒的思考都做不到。
但我并没有能做到那一点的力量,证据就是刚才的攻击并没有给这家伙造成太大伤害。想要确实地了结掉它的话……
“糟——”
沉浸在思考里面而忘记了敌人就在跟前的事实,等到反应过来时自己已将满是破绽的身躯暴露在对方高举的双臂之下。危机感战栗似地走遍全身,真实本能地用右手抓住怪人的一只手腕,但另一边却——
“痛!”
钻入筋骨的痛楚扼住了左臂。如果是平时的话或许能够靠蛮劲抬起,但现在的少年却并没有那个力气!
万事,休矣——
“不……”
用声音否定自己的思想,既然仍未倒下的话就连最后的一点点力气也压榨出来。
我还没有,放弃——
尽管只是强烈地痉挛着,但少年的那只左手却确实地给出了反应。
给我,动起来啊!!
“到此为止吧。”
随后,怪人高举的双臂没有落下——不仅如此,就连任何其他称得上动作的反应,都从它的身上消失了。
“尽管真的只有一点点,我依旧对你抱有过期待。”
但,那并不是真实做的。他还没能作出任何行动。
“但是,终究只是这种程度了。”
细小的结晶——冰的颗粒从怪人的腹部蔓延开来,仿佛是白色的墨水滴在了黑色的纸张上。冰晶侵蚀着怪人的身体,将其完全覆盖,最终——
“噼,咔……啪!”
破碎了。伴随着清脆的响声,从里到外被“冰”所感染的怪人破碎成细小的冰片。而后,让人难以想象是从那之中出现的渲染着温暖乳白的光球缓缓地飞离真实,融入怪人消失后出现在他对面的人的腰带里。
真实望着那个身姿,干涩的喉咙无法发出成声的话语。立身于他面前的,另一名身着盔甲的战士(Rider)抽回手中刺出的长枪,将书本状的仪器合起,从腰带上拔出。自左右而来的法阵退去了那如雪一般银白的盔甲,从那下面出现的,是如雪一般银白,随着午后的微风轻轻飘舞的的长发。
美丽,高傲,冷酷无比。
雪色长发的少女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终于,她像是彻底失去了对于少年的兴趣一样转过身去,踏着傲慢的步伐,渐行渐远。
第一路径 覆面的魔法使 完
未完待续
下回预告“词音真实,你没有成为‘执行官(RIDER)’的资格。”
从少女的口中,传达出了无情的宣告。
在如同字面一般的死斗过后,残留在少年心中的,是无尽的不甘以及泥沼般的疑惑。
“我的名字是埃德尔薇丝·阿涅莫伊。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大家能称呼我为‘风花’。”
“搞什么啊那个疯女人,只在大家面前摆出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少年用右手撑着脑袋,愤愤不平地嘟嚷着。
“和‘咒子(Doremren)’的战斗只要我一人就足够了。”
“你在自说自话些什么啊!擅自把这家伙(真实)给卷进去的明明就是你!想要单打独斗?那就如你所愿好了!”
“总觉得,有点弄不清自己到底该做什么了啊……”
“什么啊,真不像你!”
信次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喂!昨天的伤没有好,还痛着呢!
“啧……这回说不定是真的有一点不妙……”
“喂,那边的那个疯女人——”
两体咒子,以及独自与它们对峙的银白色骑士。我丝毫没觉得这是个多么不得了的场面,信步向着战斗的中心走去。
Kakugo Kanryou下一回,《假面骑士Arma》:“变身的觉悟”“即便如此……我也要战斗。”
“为了替没有獠牙的人,亮出獠牙!”